王强害过许妄,也不能说他们冷血无情,两人这样的表现倒也正常。
毕竟又不是大善人,仇人倒霉了不放鞭炮庆祝就不错了。
周阳皱了皱眉:
“王强家的事也只能说是报应了,不过张莉莉怀着孕,现在孤苦伶仃的,也怪可怜的。”
“或许对张莉莉来说,现在的局面才是她想看到的也说不定呢?”
听着轻雪意味不明的话,周阳瞬间瞪大了眼睛,惊讶道:
“你是说是张莉莉自导自演...”
轻雪将食指放到唇边,轻嘘了一声。
“我可什么都没说。”
见打消了周阳的怀疑,成功让他把注意力放到了张莉莉身上,轻雪这才放下心来。
夜晚,轻雪正要睡着时,许妄突然开了口。
“王强家的火,是我放的。”
许妄想了一个白天,最终还是决定向轻雪坦白。
他以前说过,以后绝对不会再瞒轻雪任何事,那么就得说到做到。
许妄的语气像是行刑前的犯人一样,充满绝望,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处决。
轻雪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太多惊讶。
白天一听说王强家的事,联想到许妄起过夜,他就猜到了几分。
轻雪轻轻握住许妄冰凉的手,缓缓说道:
“我猜到了。”
许妄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不怪我吗?我杀了人...”
轻雪笑了笑,打断了许妄的话。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若不是他们先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你也不会如此。”
父亲被王强砸死,母亲也被王强老爹强暴致死,只要是稍微有点血性的人,就没有不恨的。
“而且你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煤油味,我不怀疑也不行啊。”
许妄紧紧抱住轻雪,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我不想瞒你的,可是我害怕,害怕你会因此厌恶我。”
可杀父杀母之仇不能不报,不然他枉为人子。
轻雪靠在他怀里轻声说: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不是滥杀无辜,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爱你。不过这件事终究是违法的,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许妄点点头。
“你放心,我昨晚很小心,身上也做了伪装,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事情说开后,许妄只觉得无比庆幸。
真好,能遇到轻雪这么好的人。
大仇得报,心结解开,许妄只觉得长久以来套在身上的枷锁终于打开,整个身体都轻快了几分。
同一时间,许妄身上的气运金光骤然亮起,轻雪只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个太阳,都快看不清许妄长什么样了。
而他沉寂已久的丹田也运作了起来,不断吸取着从许妄身上传来的灵气。
轻雪整个人都舒服得不行,陷入了似醉非醉的状态里,只能凭着本能不断往许妄身上靠,只想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察觉到轻雪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许妄眼中带上了笑意,声音也有些哑。
“想要了?别着急,我们慢慢来。”
一夜春宵后,两人更加浓情蜜意。
两人感情本来就好,更不要说轻雪现在能靠着许妄修炼了,恨不得两人时时刻刻都能粘在一起。
不过两人现在住在知青点,怕惹人怀疑,白天还是适当的拉开了些距离。
等搬出去就好了。
轻雪倒是对出去住多了很多期待。
张莉莉还以为王强会熬不过去,很快就会断气,她就能就此摆脱掉王强。
哪想到王强命大,竟然硬撑了过来,不过也成了半死不活的废人。
大队的卫生所条件就那样,根本治不了王强的伤。
最后王春来和王强大姑商议了一番,咬牙将王强送到了乡里的卫生院。
至于治疗费嘛,一部分由王春来和王强大姑凑,他俩毕竟是王强所剩不多的亲人了。
另一部分则由大队的人捐款,加上王强结婚时收到的礼钱,零零散散的钱加起来,也有一百来块了。
张莉莉本来想借自己的肚子为由躲开,哪知道王强大姑也不是好惹的,直接让人把她押进了卫生院里,明里暗里的点她,让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家男人。
王强大姑打心眼里觉得张莉莉是灾星,她一进门就让王强父子遭了殃,面对张莉莉时也再没了好脸色。
话里话外就差直接威胁张莉莉了,要是王强挺不过去,张莉莉一个寡妇,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若不是看在张莉莉肚子里还有王强的孩子,就凭她害了自己弟弟这一点,她哪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小贱人?
这话也算是把张莉莉镇住了,她显然斗不过在大队里生活了几十年的王强大姑,一时间倒是安分了下来。
虽然大队里发生了惨事,可年还是照样要过的。
过年前三天,村里的喇叭又响了起来,通知每家每户去大队部集合,要开始分钱了。
忙忙碌碌了一整年,可算是到了分钱的时候。
所有人可都等着把钱拿到手,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好年呢。
知青们早早的用账本算好了自己的工分,分钱的时候能直接核对,就怕弄错了。
这可关系到他们明年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不能有一点大意。
第二天一大早,轻雪和许妄起床时,就发现知青们早起了,已经开始在用饭了,和他们平日里一觉睡到十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不禁感慨道:
“他们可真积极。”
“这是大队里的大事了,不积极不行。”
许妄热着昨晚的剩饭,今天早饭就简单对付两口了。
两人吃过饭后,知青们已经走了,就剩周阳在等他们。
“也不知道我们能分到多少钱,我们是后来的,估计也分不了多少。”
周阳昨晚上大概算了下自己的工分,心里有了个底。
后来的知青们只干了几个月的活,工分自然也比不上别人干了一整年。
轻雪不靠工分过活,平时除了上山采药外,打到的猎物一部分也会卖到黑市去,倒是对此不怎么在意。
等三人到了大队部时,人基本上来的差不多了。
一眼望过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头,每家每户都是倾巢而出。
“你看,那是谁?”
周阳对轻雪挤了挤眼睛。
顺着周阳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个除了脸外,浑身都包的严严实实的人。
这不是王铁柱是谁?
自从皮被剥了,王铁柱整个人就蔫了下来,再也没了以往冲动易怒的样子,变得畏畏缩缩起来,平时也几乎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轻雪一眼就认了出来。
毕竟是他动的手,印象还是挺深的。
许妄看了一眼后淡淡地说:
“他这副样子,倒是比以前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