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之朝她伸手,欲扶她下马车。
夏为仪冷哼着拍开,想要自己跳下去,男人却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推回去。
“郡主娇贵,别伤着了。”
说完,他竟然蹲下去,顶替了马凳的工作。
夏为仪心里有气,便不和他客气,一脚就踩上了男人的肩膀,狠狠碾了碾,消了气,才借力下马车。
这么喜欢装是吧?踩死你!
裴恒之面不改色起身,看着夏为仪的脸,戏谑开口。
“郡主踩得臣真舒坦。”
“……”
变态呀!
她深吸两口气,袖中的拳头握了松,松了握。
男人在她爆发的前一刻再次开口。
“郡主,请吧!”
说着,伸手要来碰她:“郡主累了一早上,臣扶你。”
夏为仪眯眼,危险地看向男人。
他知道她和谢云玠的事。
“别碰我!”
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让她拍开他,男人手背顿时红了一片,他却不甚在意地笑笑。
“郡主既然有力气,那在下就不多事了。”
夏为仪甩了甩袖子,不再搭理,走到男人前面进了酒楼。
裴恒之早订好了厢房,到了门口后,只有她和男人进去。
桌上摆满了茶点,还是她平日爱吃的口味。
夏为仪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任谁底裤都被人扒出来了都高兴不了一点。
她先一步坐下,神色高傲。
“裴大人有话便直说吧。”
裴恒之慢条斯理地给二人沏茶,动作行云流水,矜贵高雅,如他所言,看起来不像是审问。
“郡主喝茶。”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夏为仪即不耐烦一饮而尽,茶杯重重磕在桌上。
“本郡主无空和你周旋,大人长话短说。”
裴恒之笑了笑,天青色的茶杯在他修长的指尖显得玲珑小巧。
“郡主为何要在西南传播地动的谣言?”
他省去了审问的流程,直切要害。
“裴大人的能力也不过如此,无凭无据的事也敢胡乱攀扯。”
她才不会自证,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男人叹气,微微摇头:“郡主以为自己杀了那些人,就天衣无缝了吗?”
“不知你在说什么。”
她起身,不愿多谈。
男人静静看着她,也不阻止。
夏为仪走到门前,想要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一转身,男人目光促狭地盯着她。
“开门!”
她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裴恒之起身,扬了扬衣摆,从袖中拿出两份证词,递到女人身前。
“不巧,郡主的人,裴某救下了,他们感激在下的救命之恩,告诉了本官一些事,郡主看看?”
夏为仪没有接,讥讽睨他一眼。
“随便在路边找几个人,就说和本郡主有交情,大人也不证实一下真假吗?”
她根本没见过去西南的人,更别说认识。
“呵!”
裴恒之撬不开她的嘴,依旧神色淡淡。
“郡主可能不知道在下的办事风格,本官如果要抓一个人,别说是有证据,就算没有证据,我也能提供证据。”
这话有点威胁力,但还不足以让她自乱阵脚。
“大人的处事风格,依平阳所见,不该待在内阁,而该去司礼监。”
司礼监已经废除,在此之前是宦官当权。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被如此侮辱都该生气了。
可裴恒之不是一般人,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看来郡主是信了那些流言,无妨,这里只有我们二人,郡主可以尽情查看。”
他伸手碰到她柔软的脸颊,夏为仪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下已看过大夫,没有郡主害怕的花柳病。”
神经病!
她在心里呸了一句,在他手快到下巴时忍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
男人大概也没想到她还会打人,一声脆响后,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道小巧的巴掌印。
可能增添了一点血色,他看上去多了丝活人味。
裴恒之俊脸偏向一侧,她手劲不小,嘴里竟有了丝血腥味。
他用舌尖顶了顶牙根,抬手用指腹擦掉唇角的血迹,竟然自胸腔发出一声闷笑。
“裴某就说,郡主胆识过人。只是郡主好似没吃饱,臣怎么觉得,这巴掌软绵绵的,要不,郡主再打一巴掌试试,臣要看看,郡主是不是真的身娇体软,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
他竟主动把脸凑了过来,夏为仪盯着眼前这张完美的脸,想也没想,如他所愿,抬手又扇了过去。
她就没听过这种要求,不打都对不起自己。
可这一次,男人并没有站着乖乖挨打,在她手将要打上去时,他蓦地握住她手腕,死死扣住,顷刻后,她掌心传来濡湿温热的触感。
他竟舔她手!
夏为仪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刚才被摆证据都不怕的人此刻终于露出惊慌之色。
她抽了抽试图把手拿回来,可男人瞧着要死不活,力气却不小。
“你松开!”
男人将她掌心舔得濡湿,像猫的舌头,十分灵活。
察觉到她的抗拒,他突然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带着些惩罚的力度,不痛,但留下了一圈牙印。
“郡主别动,还是你想要裴某舔别的地方?”
他深邃的桃花眼暗含警告看她,性感的唇还在她手上留恋。
夏为仪麻了,躲又躲不掉,只当自己被狗舔了。
待她整个手都被舔了一遍,男人终于肯放过她。
她忙将手抽回,本能地又要抬手给他一巴掌,但刚扬起到一半便偃旗息鼓。
算了,她怕他又舔她。
她定了定神,佯装淡定。
“想来裴大人是没什么想说的了,本郡主可否离开了。”
裴恒之舔了舔唇,阴郁的桃花眼总算有了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瞧着有点妖魅。
“可以。”
他抬手拍了两下,门外便有开锁的声音。
夏为仪不敢耽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夺门而逃,没两下便跑得人影都看不到了。
消失前,男人看到她嫌弃地在裙子上擦手,刚有了点温度的眼睛又冷了下去。
迟早将她全身都染遍自己的味道,看她还怎么擦。
“大人,要抓回来吗?”
随行的属下小心翼翼问他。
男人斜看他一眼:“本官放走的人,岂有抓回来的道理?”
属下心领神会:“那人证……”
裴恒之露出疑惑之色:“人证,什么人证?”
那人立刻跪下去:“是小人胡言乱语,没有人证。”
他挥手,那人立刻连滚带爬出去,朝着另外一同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首辅大人只是有点变态,不会强迫女主,以后会很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