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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眠泽看着手背上的血,急出一头冷汗,“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傅施越抓住他的手:“帮齐铭,去帮他。”
“我管他是生是死!你在咳血,你知不知道?!”
景眠泽拉开她的手打横抱起,傅施越挣脱不掉,撑着他的肩朝后叫:“齐铭回来!齐铭咳咳咳……”
一口血洒在景眠泽的颈脖处,温热的液体烫得他心慌。
“香香……帮他……”
傅施越小声说完这句话闭上眼晕了过去。
林香香在一旁惊慌不已:“小姐!小姐你醒醒!”
景眠泽眉头死拧,面色黑沉,抱着人加快步伐。
李凡一直等在外面,一见到景眠泽立马站起来:“老板!”
“去医院!”
林香香出手挡住李凡拉开的车门:“不能去!大小姐不可以去医院!”
景眠泽冷冰冰扫向她,林香香红着眼睛解释:“小姐说过,她不能去医院。”
“她有信任的医疗团队吗?”
“有,有的。”林香香颤颤巍巍掏手机联系。
“叫他们到天海世纪。”
景眠泽推开车门,“李凡报警,傅家打架斗殴。”
李凡诧异,情况真复杂,110和120齐上阵。
林香香刚准备摇人来帮齐铭,余光瞥到窗外出现齐敏的身影,她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冲进傅家。
齐敏来了,齐铭的困难也迎刃而解了。
景眠泽扶着傅施越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感受到她身上比平时更高的温度,他身上的低气压又降了一度。
“李凡,车子上有没有退烧贴?”
“有,在副驾驶前面的拉盒里。”
林香香闻言拉开面前的盒子,迅速从里面翻出大号的退烧贴。
她看景眠泽一直用手贴着傅施越额头试探温度,忍不住担忧:“大小姐发烧了?温度高不高?”
“发烧三十八度左右,告诉你的医疗团队,让他们动作快点。”
林香香立刻发信息催促,扭着头认真关注傅施越的情况。
退烧贴带来的降温效果不明显,傅施越身上越来越烫,脸蛋热得红粉,嘴巴更是显出不正常的燥红。
景眠泽拿着冰凉的湿巾给她冷脖子,看她皱眉难受的模样,他的后背也急出了一层汗。
医疗团队的速度很快,紧跟着后面进了小区,景眠泽甚至等不及,直接让医生在电梯里就给傅施越做检查。
这个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是景眠泽在浙市的房产之一,家具设备一应俱全,因为很少来住,房子看着崭新却没什么人气。
他抱着傅施越直奔卧室,医生护士戴上手套围在床边进入工作状态。
景眠泽站在林香香旁边,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这是专业的医疗团队,但是医院有更多医疗设备,可以更好检查她身体。”
“检查的医用设备已经在路上了,人先到,仪器后面会来。请景先生放心。”
景眠泽一愣,倒没想到这个医疗队准备如此齐全。
“林香香,这里我守着,你去给她准备换洗衣物。李凡你跟着一起,帮我买一些日用品回来。”
景眠泽打发走两人,独自靠在门边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李凡打算先带林香香买衣服,问了一嘴要去哪个购物中心买衣服。
林香香摇头:“去青湾别墅区,那里有大小姐干净的衣服。”
车子一路飞驰,经过林香香的刷脸后畅通无阻停到了一栋别墅前。
“林小姐!林小姐!”
林香香一下车,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飞跑过来。
“林小姐,您今天是来看装修进度的吗?我跟您汇报一下,别墅墙面已经粉刷完毕,昨天地板和瓷砖都装好了,今天设计公司过来给您的家具量尺寸。
他们还在里面,您要进去看一下吗?”
装修项目经理热情洋溢,林香香看了眼自己的半成品别墅,摇头说:“我今天没空,下次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一直在这里,您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您是要忙对吗?那我不打扰您了,我先进去监工。”
女人风风火火的来,一阵龙卷风似的又走了。
李凡呆若木鸡,指着不远处的别墅问:“那是你的别墅?你自己买的?”
林香香点头。
“贷了多少钱?”
“没有贷款,我这几年工作存了一点钱,全款买的。”
“……”
“你这亿点钱要打几份工?”
“我全职给大小姐当保镖,没有兼职。不过,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李凡含泪:“请问大小姐还缺保镖吗?工资亿点钱那种……”
林香香看傻缺一样看着李凡,反手关上别墅门。
李凡摸着门板心酸流泪,他给老板当特助,贷款买房九十平,林香香给大小姐当保镖,全款拿下上亿别墅。
没什么好说的,命不如人而已。
淦!
好嫉妒!
大小姐真的不缺保镖吗?
他随时可以为大小姐跳槽,尊嘟!
…
打了退烧针,傅施越的温度终于慢慢降下来,景眠泽坐在床边守着她,见她眼角不住滑下的眼泪,心中闷痛又无奈。
指腹轻轻拭过湿润,他摸着她的脸低喃:“梦里也在哭吗?我该怎么做,你才不那么难受呀?”
傅施越的悲痛太实质可见,所有他能想到的安慰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面对她,他总是黔驴技穷,计无可施。
傅施越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枕头被泪水打湿出一团一团的深色水痕。
她紧皱着眉头小声啜泣,如同一只痛苦的孤兽从嘴角溢流出无尽呜咽,绝望、无助、哀伤、肝肠寸断……
景眠泽要哭了,他俯轻抱住傅施越,动作轻柔如同抱着一个易碎的娃娃。
他红着眼睛感同身受:“知眠,傅知眠……”
他哑着嗓音唤她的小名:“想想爷爷的期望,我们不能沉浸在悲伤中,他一定不想看你这样,你哭的时候,他会比你更难受。
傅知眠,不要哭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
泪水夺眶而出,克制的哭腔回荡在傅施越耳畔。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在噩梦中痛苦挣扎,说着断断续续的呓语。
景眠泽轻握住她输液的左手,动作温柔抚摸她的头给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