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微微眯起眼睛。
这并不是妥协，而是一个罗毅自己也无法确定后果的尝试。
但她没有犹豫，沉声道。
“我答应。”
罗毅苦笑了一下，随即低声道。
“永恒神殿，你应该听说过吧。”
肖潇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传闻中神灵一族最初栖息的地方，后来毁于诸神黄昏战中……，最终成为现在神灵职业转职地点。”
“其实，没有完全毁。”
罗毅看向她。
“也没有完全说的是谎话。它部分塌陷，部分被封印。而我……对，很不幸，我曾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之前转职失踪的那段时间我遇到一个人。”
“那地方……不是什么避世净土，而是一个牢笼。”
罗毅喃喃自语。
“一个太过古老，以至于连‘它’的名字都承受不了的存在，毁掉了那里。”
“它？”
肖潇敏锐地用心捕捉到了这个词。
罗毅微微吸了口气，继续道。
“那东西，不是神，也超越了魔。它是……规则本身的逆袭。”
随着这些字句落下，周围仿佛陷入了更加深沉的寂静。
“当时我只是机缘巧合，在一场空间裂缝的意外中落入永恒神殿最终的秘密之中。”
罗毅忽然咧开嘴勉强笑了一下。
“记住，我现在所告诉你的，一旦泄露，后果……你无法想象。”
肖潇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脸。
她习惯了罗毅平日里的冷静睿智，可现在，他的神色中难得透露出近乎脆弱的复杂情绪。
这让她心中某种不安的预感越发浓烈。
“永恒神殿，”
罗毅不再兜圈子，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是神灵一族建造的庇护所，也是全世界规则织网的核心之一，而它失控的原因，便是因为那东西——‘它’。”
罗毅的声音低沉，像要压下心底卷起的某些记忆。
“它是规则本身的逆产物，整个神灵的覆灭，它才是关键。”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肖潇忍不住追问，轻咬嘴唇。
“‘它’，没有名字——因为这个存在不容世界定义。任何命名的尝试，都会对不稳定的规则引发更深的冲击。”
罗毅垂下眼帘，疲惫道。
“我亲眼见证过‘它’的力量……如果你非要问，那一切可以被称作规则的东西，在它面前，全都会被铲除、泯灭。”
肖潇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她并不是没有接触过强大的存在，但能够威胁规则本身。
这已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我是机缘巧合落入那座摇摇欲坠的神殿核心区域的。”
罗毅继续说道，声音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外界的人并不知道，神殿的核心区域并非供神停留，而是……一座囚牢。”
“囚牢？！”
罗毅点了点头。
“神灵们封锁那个存在整整千年，它被困住的方式，不是依靠法力或道行，而是数亿万重复杂规则将它包裹。但很显然，这些规则开始崩塌，而‘它‘的觉醒，也将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听到这里，肖潇指尖微微发冷。
而罗毅的目光变得深邃。
“而我的职业……”
他说到这句话的开头，随即戛然而止。
“或许某种程度上，也起源于那次意外的遭遇。”
肖潇皱眉，显然不满这样的遮掩，但话没来得及出口。
周围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异动。
那原本静谧无声的绿植，在一瞬间像触电般疯狂抽动起来。
空气中，竟然生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寒意。
“有人来了？”
肖潇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攥住了她的噬魂之刃，声音压低。
“不对，这种感觉……”
罗毅的面庞微仰，一滴冷汗从唇角滑落。
他的直觉最先给出了答案——它在窥探。
“跟我走。”
罗毅声音低沉，用力抓住肖潇的手腕，将她拽入一处更密林深隐的角落。
“这是什么情况？是‘它’……盯上我们了？”
肖潇眼神锐利，微微调节呼吸，体内的影月之力开始迅速凝聚。
“它无法完全显现。近期的副本越来越和神殿有关，我怀疑从遇到兔子时期，它便注意到我了。”
罗毅低声说道，视线却在四周飞快搜索。
“这里绿植的异常，以及寒意，包括规则的紊乱，这些都是它的一部分化身在窥伺。”
话虽如此，他的表情却越发凝重。
罗毅拉着肖潇，在扭曲摇曳的植物间飞速穿梭。
在罗毅看来，那些藤蔓像蛇一样，疯狂地扭动着，缠绕住他们的脚踝。
看着罗毅疯狂乱甩，肖潇不禁打了个寒颤。
“罗毅到底想干什么？”
肖潇低语一声。
噬魂之刃在她手中嗡嗡作响，认为罗毅中了幻觉。
“它在试探。”
罗毅语气凝重：“或者说……在玩弄我们。”
它的化身并没有实体，更像是一种规则的扭曲，能够影响周围的环境，却无法直接造成伤害。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曾经在神殿核心区域，面对时的无力感。
他们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被厚厚的藤蔓遮盖。
罗毅抽出匕首，锋利的刀刃划过，藤蔓应声而断，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进去。”
罗毅低声道，率先钻了进去。
肖潇紧随其后，看着罗毅进入一个平平无奇的山洞。
洞穴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该死，这地方……”
肖潇低声抱怨。
她不喜欢这种密闭的空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中。
罗毅从背包里摸出火把点燃，昏黄的火光照亮了狭窄的洞穴。
洞穴深处，一个古老的祭坛赫然出现在眼前。
祭坛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是什么地方？”
肖潇看着空荡荡的山洞。
罗毅也走了过来，伸手触摸着祭坛上的符文。
“这里……曾经是神灵一族进行某种仪式的场所。”
罗毅缓缓说道，目光落在祭坛中央的一个凹槽上。
“或许，‘它’的出现，也和这里有关。它发现我了要降世了。”
正当罗毅准备仔细查看祭坛中央的凹槽时，异变突生。
周围的植物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疯狂地生长起来。
粗壮的藤蔓如同蟒蛇般缠绕着，将洞口封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