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墨回过神来,看到那边几个神情呆滞的紫霞宗弟子,顿时大怒!
“死来!”
几道利爪黑影,带着凌厉气势,朝他们扑去。
宁亦这时落到了对面屋脊之上,愤然质问道。
“为什么!我刚刚救了你们的命!”
不图你们感恩,也不要一个恭敬态度,尼玛至少不要背后捅人吧?!
要不是自己有个万魂匕,孙墨又是筑基境的厉鬼,只怕方才四道剑气之下,已经死了!
那边四个紫霞宗弟子,本来体内就没多少灵力了,偷袭宁亦,更是全力出手,已然把最后的灵气耗光了!
这时候,只依靠一些体能来对抗孙墨,多少显得狼狈。
只有那个肤色微黑的紫霞宗弟子,冷哼回道。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你的剑气,与昨日斩碎古井的剑气一模一样,可见那些死去戏子与百姓,都是你杀的!你这树妖傀儡,不过是看那些枝条已是强弩之末,所以才稍微出手,以博取我们的信任吧?!”
宁亦气得一口老血憋在心头,难受至极。
虽然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看到自己昨天劈出去的剑气的。
但问题是,自己昨天可是实打实地在除妖!
现在竟被这些二百五给冤枉成树妖傀儡了?
当下气得直接几道剑气劈了过去。
这几个紫霞宗弟子,实力最差的,也有炼气五层的境界。
可是早与树妖缠斗良久的他们,本来就没多少灵气了,现在应付一个孙墨都难,何况又加上一个宁亦。
宁亦虽只炼气境二层,但剑气里叠加了剑意,比寻常剑气威力强悍得多,没几下,四人便全都躺在了地上。
等到孙墨开始吸食他们的精血之时,这几个才想起求饶。
只是宁亦又不是傻子,都已经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作那妇人之仁。
何况等会那个林凡,马上就来了,这边先把这四个打死,后边对付他,也要轻松太多。
肤色微黑的紫霞宗弟子,被孙墨吸得脸色苍白,却根本反抗不了,只是嘴上大叫道。
“你完了,你敢杀紫霞宗弟子!你都不知道我们掌教真人的厉害……”
宁亦嫌他聒噪,一剑过去,削去了他的头颅。
那边孙墨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张着一张血盆大口说道。
“你能不能等我吃完再说?活的跟死的,口感差很多的!”
宁亦嘴角一抽,懒得理这憨货。
“等会那个难缠的紫霞宗弟子来了,你跟他拖一会,我去看看那树妖怎么个事。”
“喂喂,我先跟你说好,那家伙身上带着传音牌,在村子里打斗的时候,我是看见了的,你可不要搞太久,要是紫霞宗里的老怪物来了,我们都得死!”
宁亦此时已经转身而去。
他朝后挥挥手。
“知道知道。”
…………
宁亦站在一处阴影与天光交汇处。
前方,便是巨大榕树垂下的万千黑色枝条。
“喂!”
他这么,朝着它大声喊了下。
树妖没有回应。
甚至那些枝条,此刻也一动不动。
下方的那些民房,也是一片寂静。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按下了暂停键。
然而宁亦,内心却忽然感觉到,一股深沉的忧伤,还有些许的悔意。
这些感情,是如此的真挚,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自然不是自己的情感。
而是那树妖的。
隐约中,宁亦似乎还听到一些哭声,在慢慢响起。
他迟疑了一下,把法宝碎剑夹在手心,而后谨慎地避开那些垂下的巨大枝条,朝古井方向走去。
越朝那方走,哭声就越是清晰。
而等走到那条原来摆席面的街口,宁亦便看见一个长发及腰的绿色裙装少女,正斜着身子,坐在古井边的一处木材堆上,低着头,嘤嘤地哭。
比较可怖的是,她手上,身上,有一些深可见骨的伤痕裂口,正在缓缓地浸出血液,把她的半边衣衫,都染成了暗色。
宁亦又靠近了十余丈的距离,再不敢过去了。
他看着少女身下的木材堆,总感觉有些像是榕树树枝。
“喂,你知道,原来井中的那个吞月魔,去哪里了吗?”
少女的抽噎,猛然一停。
而后一张凄美而虚弱的脸,看向了宁亦。
这张看起来就让人很有欺辱欲望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憎恨。
“你,也是来杀小白的吗?”
小白?
不会是指吞月妖魔吧?
宁亦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这少女说的小白是哪个,只是道。
“如果你说的是井里那个,我可打不过,我来,是想问问,它为什么滥杀无辜?”
“她没有滥杀无辜!”少女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而面容也看起来严肃了很多,“小白杀的,都是该死的!”
宁亦微微凝眉。
“戏子……”
“那些戏子,一伙强盗散修,明面上戏子,实际上是专门去富贵人家杀人越货的坏人!”
难怪当时听那些人唱着,跟临凤城的腔调有些不一样,而且不够婉转。
原来还以为是灵州与江州地域不同,现在看来,那些可能就不是专业唱戏的?
不,不对。
宁亦又问起来。
“那,前排的那些百姓,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回家就死了的!”
还记得当时那些从古井中出来的发丝,可是钻进了那些人的脑子里的!
而绿裙少女,只是冷哼一声。
“颜知本来就是个坏蛋,能被他宴请坐在大席前边的,没一个好人!你要是不信,去问问就知道了,每个人手上都沾着血!杀了他们,义安镇的百姓都暗里叫好呢!”
头疼。
宁亦用手掌拍拍脑袋。
怎么一个公认的邪魔,竟比演义中的大侠还正义?!
那自己被吞月妖魔小白吸取白气,也说得通了。
毕竟,魔教少主嘛,原身可没少造孽……
草了啊!
这被紫霞宗的喊打喊杀就算了,怎么一个邪魔也看我不顺眼了!
“那个,你的小白,去哪里了?”
“被那些紫霞宗的混蛋,打回原形了!”说着,少女摊开手掌,露出一块残圆的骨头,“你们满意了吧!我现在就带她走,以后这极阴地脉上的义安镇,就自求多福吧!”
“说了我跟他们不一路。”宁亦无奈解释。
“对,你一身邪气,没有那股虚伪的味道,不过怀里的法器更是让人恶心,也不是好人!要是小白还在,你早被她打死了!她,明明那么喜欢这个小镇的……”
说着,那少女,又开始默默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