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好好训练,闹什么呢?”他轻声问,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正在被霸凌的姜胭。
陈彬也识时务的收了手,恭敬得笑着,
“没,我们都想好好训练,靶位不够,才发生了一些口角。”
“哦,”他慢条斯理的点头,
“原来世排第一,也训练得这么认真,真是让我,”他声音很淡,
“刮目相看。”
顾宴沉嘴角掀起几分凉薄的弧度,“那就继续训练吧,我看看射击队的训练成果。”
占靶位的小孩儿们早就吓跑了。
姜胭顺利上靶。
陈彬也不得不站在了1号靶位上,继续瞄准,射击。
他占用靶位纯粹是想给姜胭添堵,已经练了两个小时,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可顾宴沉就稳稳地坐在他的身后。
开会,处理公务,时不时的看他两眼。
那目光,凉飕飕的,连陈彬都觉得冻人。
陈彬不得不认真训练,瞄准,射击……
又是整整三个小时!
半点休息都没有,一口水都没喝,到最后,陈彬站着都双腿发软。
胳膊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
两眼一黑,“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顾宴沉明知故问,
“是不是站累了?”他伪装出来的关心却带着寒意,
“老站着怎么能行?身体受不了的。”他轻声说。
陈彬如临大赦,“的确,我今天的训练量已经超标了!”
顾宴沉的声音依旧很淡,“射击不是还有三姿赛?卧姿,跪姿,立姿,”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陈世一,就练练跪姿吧。”
陈彬瞬间暴怒,“你又不是教练,你凭什么安排我的训练!”
顾宴沉笑着,“顾某不才,我当然不是教练,我只是……有点小钱而已。”
有点小钱……
资助了整个射击队而已。
整个射击队都是他资助的,那他的人,凭什么被人欺负?
“你——”陈彬脸色铁青,刚要说话,却听见外面又有人走了过来……
“谁敢欺负我的小彬彬!”刘副总穿着米色的职业装,踩着细高跟走了进来。
“什么人敢让他训练五个小时,还让他练跪姿!我倒要看看谁这么横!”
“就是你吧!”刘副总一边说着,一边怒气冲冲地冲到了顾宴沉的面前——
下一秒……
双腿不受控制一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顾,顾总……”刘副总嚣张的气焰是在看清楚顾宴沉的脸的那个瞬间,彻底熄灭的。
“顾总,顾总你听我解释……”刘副总战战兢兢的道歉。
高跟鞋狠狠踹在陈彬的膝盖上,“顾总让你练跪姿就给我好好练!”
陈彬吃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刘副总忙着给顾宴沉解释,“顾总,我真的不知道是您……”
姜胭站在一旁,看得眼睛直发愣……
“刘副总……有老公的啊!”
刘璐一声惊呼:“what!陈彬当小三儿!”
姜胭“啧”了一声,“啥圈都很乱!”
*
处理完刘副总,射击场上也没了人。
顾宴沉结束了工作,放下了平板,“姜教练,我也试试。”
姜胭凝血有问题,他其实不想她再搞任何运动的。
不过射击看上去危险系数不高。
而且很简单的样子。
姜胭不是10.8就是10.9,给他一种,他上他也行的错觉。
“你不行……”
“这有什么?”
顾宴沉会冰球,滑雪,网球,自由搏击, 甚至还学过击剑,运动天赋超常。
射击对他而言,就是足球游泳这样的体育爱好,玩玩而已。
他站在了气步枪后面。
“打哪?”
姜胭指着十米开外,硬币大小的黑色靶盘,“那个大黑点。”
顾宴沉“哦”了一声,男人眯起了一只眼睛,
“打中大黑点,就是10.9是么?”
他扫开额角凌厉的碎发,身姿挺拔清隽,暗藏的肌肉微微凸起,
“果然不算难。”
“砰!”一声枪响。
顾宴沉抬起头,好看的凤眸眯了眯,“我打哪了?”
姜胭指着旁边的靶,“竞争对手的靶上……”
顾宴沉深邃的目光落在姜胭的身上。
大意了。
他一直以为射击就是她因为无聊随便玩玩的体育兴趣爱好而已!
就像他每天跑步,撸铁,游泳一样!
什么10.9,不就是夜市上打中气球的水平么?
可现在,射击的难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打到10.9?”
姜胭很想告诉他,有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一个十环……
更不要说10.9这样的分数了。
但是谁让顾宴沉是老板。
她摆正了他的肩,与他的身体隔着一段距离,重新瞄准,
“你试试这样。”
顾宴沉打出了一个三环……
“我打上那个大黑点了。”顾宴沉难以置信,他觉得自己应该得十环。
姜胭无奈,“那个黑点是靶,打不上叫脱靶,”
她指着大黑点里面,圆珠鼻尖大小的小圆点说,
“打到这里,才算10.9。”
顾宴沉的认知被彻底刷新。
他没有看不起姜胭的意思,但是这个以前削尖了脑袋追他,恋爱脑重度晚期的小姑娘……
射击方面,这么有天赋?
顾宴沉的眼底划过根本掩盖不住的惊艳。
*
姜胭一直练到了后半夜,洗了个澡就匆匆睡下了。
明天就是公布外派的日子了。
不,这次特殊,明天也是启程的日子。
顾宴沉就要去欧洲,她也要踏上非洲之旅。
前世手拉手走向神台,在亲人见证下交换誓言的两个人,终于走向了不同的岔路口。
姜胭很累,很困,眼睛都睁不开,却难以真正入睡。
翻来覆去——
手机“啪嚓……”一声,掉在了地上。
伸手去捡,却与另一只大手触摸在一了一起。
修长有力。
作为顾氏集团的掌权人,他不沾染任何上瘾的东西。
姜胭追他和刚结婚的时候,他连烟都不抽。
后来才不知道为什么沾染上了很重的烟瘾……
“谢谢顾总……”她抓起手机,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姜胭找话题。
现在她习惯沉默,他又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月光下,只剩下相对无言。
可他的大手却轻轻落在了她的腰间。
她刚要挣扎——
“别动,”顾宴沉说,“正经按摩。”
“嘶——”顾宴沉的手大约触到了她什么穴位,一阵酸楚泛滥全身……
他温热的手掌轻轻盖住。
像是开了窍,暖流在血脉中像涟漪一般荡漾了起来……
“唔……”好舒服……
射击长期站立,站几个小时后,骨头都是僵硬的。
他大约真的找厉害的技师请教过。
没三分钟就让姜胭只想躺在床上,小猪一样的哼哼……
姜胭知道自己很丢脸,但是不要钱的帅哥技师……
谁不想活在当下啊!
暖意源源不断地传来,从后腰逐渐辐射到全身。
顾宴沉的的大手揉着她的后腰。
感觉到薄薄的肌肉那处不自然的紧绷。
微微用力。
姜胭的陈年老腰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毫不夸张,姜胭愿意花钱雇他!
可这位技师如果是个哑巴就好了。
他好好按摩的同时,还要跟她聊天。
“姜胭,明天就要派出了,”他声音醇厚,像大提琴的重低音一般,还带着几分金属的颗粒感,
“你……期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