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猛地一颤,江和春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仿佛自己犯下了什么天大的错误而被当场抓获。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如同擂鼓一般在胸腔内咚咚作响。手忙脚乱之间,他不敢有丝毫停留,低下头便一路小跑起来。直到跑到主屋前方不远处时,他这才稍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那急促的呼吸声。
待气息稍微平稳一些后,江和春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敲响了主屋的房门。伴随着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屋内传来一声轻柔的回应。得到允许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在明亮的窗前,苏小小正专心致志地服侍着蓉鸾在镜前精心装扮。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们身上,映照着那精美的发饰和娇艳的面容,宛如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原来是萧安逸踏入了屋内。几乎同一时间,屋内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门口处,齐齐望向这位刚刚走进来的男子。只见萧安逸手中拿着一件崭新的外袍,看样子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蓉鸾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放下手中的胭脂盒,脸上绽放出一抹嫣然的笑容,轻声问道:“夫君,您这是要出府吗?”她的声音温柔婉转,犹如夜莺轻啼,令人心生怜爱。
萧安逸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然而,话刚出口,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显得过于冷淡生硬,于是略微正色了几分,开始向妻子解释道:“虽然如今正值婚假休沐期间,但我一早便与军中的兄弟们约好今日前往春山狩猎。在我们军中,但凡有人成婚,大家都会如此这般热闹一场,已成惯例。”
萧家作为朝廷新贵,近来风头正盛。此次迎娶的更是侯府唯一的千金小姐蓉鸾,这场婚礼可谓是轰动京城。就连官家都特意吩咐宫中备好厚礼送了过来,以表祝贺之意。昨日的大婚现场人山人海,宾客如云,那场面简直可用壮观二字来形容。前来道贺之人络绎不绝,以至于侯府的门槛都险些被踩破。其中,那些官阶低于五品的官员们甚至连一杯喜酒都未能沾得上边呢!
至于军中的那些兄弟们,他们大多数都只是担任着低微的官职,有些甚至连正式的官职都未曾获得。但尽管如此,他们之间那份深厚的情谊却是丝毫不减。
蓉鸾柳眉紧蹙,眉心处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面色更是阴沉得吓人,那一闪而过的不耐之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想她堂堂蓉家大小姐,身份何等尊贵,竟然要忍受这般屈辱!如此低贱的关系,那个该死的萧安逸居然在新婚第一日便毫不留情地将她抛诸脑后,跑去应付那些不知所谓的人。
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汹涌,但碍于种种原因,蓉鸾只能强行压抑住这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无处宣泄。直到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耳畔,她脸上的表情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彻底垮了下来,一张俏脸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就在这时,蓉鸾猛地一回头,目光恰好落在了江和春白皙的脖颈之上。只见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痕,宛如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格外刺眼夺目。
蓉鸾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原本紧握在手中的胭脂盒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咚”的一声重重砸在了桌上。只听得清脆一响,那精美的胭脂盒顿时四分五裂,化作数片碎片散落一地。
一旁的江和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蹲下身子,想要赶紧收拾起这些满地狼藉的碎瓷片。然而,还没等她伸手碰到一片,手腕便忽地被一股大力死死抓住,硬生生地按在了那堆锋利的瓷片之上。
江和春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传来,低头一看,只见那尖锐的瓷片已经深深嵌入肉里,只差那么一点就要刺破她娇嫩的肌肤。而始作俑者蓉鸾,则缓缓转过头来,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却透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笑意。
“昨夜太过匆忙,我倒是忘了问你……”蓉鸾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丝丝寒意,“你替我服侍了夫君几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