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驾……当真就是靖王殿下?”
姜虞月试探性的问出了口气,对面那人的语气依旧是不辨喜怒。
“这些日子不论是京城亦或是金陵,都有不少人在四处打探本王的消息。”
谢景澜特地改变了些音色,让人听不出来他的本音,但语调仍旧是端得散漫,“今日你既然特意到此处来寻本王,如今见到了为何又不敢相信?”
听得这话,姜虞月心中微惊,着实是没想到这靖王竟然能探查到这些,按理来说郑广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是乞丐亦或是孩童,常年混迹于大街小巷应当不会引人注意才是,可没想到居然被他给觉察到了!
姜虞月面上带上了一丝警惕,如此看来……这靖王身处万福寺的消息恐怕也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莫非他是图谋不轨,专程找了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想要将自己解决了?!
一想到这个,姜虞月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大事都还没能完成,可不能就这样交代在这种地方。
若是这靖王真要灭口,她必得博上一博!
而姜虞月的这一小动作自然没逃得过谢景澜的眼睛,只听见帷帐后那人一声轻笑,而后又懒洋洋开口。
“莫非你以为本王大费周章的把你叫到此处就是为了杀你?那你当真是太瞧得你自己了,若是本王真要做什么,何须如此麻烦?”
“把你叫来不过是想知道你四处探查本王的目的是什么,你与本王素不相识,为何如此着急的打探本王的消息?”
说到这里,谢景澜的语气一沉,“莫非你是宁王手底下的眼线,特意帮他探查本王消息的?”
一听这话,姜虞月立刻反驳道,“自然不是。”
虽说她本不想太快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但又瞧着靖王将她的行踪掌控得如此清楚,便没打算拐弯抹角,而是继续道,“我做这些,不过是想知道我姜家被灭门到底是何人所为。”
“那日的灾祸压根不是什么厨房走水导致的,分明是有一群黑衣人闯入我家中行凶,又故意放火毁尸灭迹。”
说起这事,姜虞月表情凝重,“可等到官府来调查,他们根本没有细细验尸,亦或是他们故意对尸首上的刀剑伤痕视而不见,直接以寻常火情而结案,若说是无人在背后授意,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再加之在那段时间,宁王和靖王殿下您如此巧合的都在金陵城内,想来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调动官府之人,恐怕也只有你们二位了。”
看着姜虞月分析得头头是道,谢景澜则是眼睛微微眯起,语气里莫名带了几分嘲弄。
“所以你宁可怀疑到本王头上,也不怀疑你成亲的那个相好的?”
姜虞月听得这语调略微一怔,怎么感觉这说话方式似乎有些熟悉?
“这种事情本王不屑于做。”
谢景澜收起情绪,正色道,“此事乃是宁王所为,同本王没有半分干系,你若是不信,可以自行查证。”
宁王?
姜虞月眼底里闪过一丝讶异,倒是没想到靖王竟然会如此爽快的就透露消息给她,可目前也没办法证实他这话的真假,但这堂堂靖王把自己叫来就为了这个?
“可为何靖王殿下要特意告知我这一切?”
姜虞月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怀疑,“正如殿下方才所言,你我素不相识,既然殿下透露消息引我来此,莫非就是单纯想要告知我这一切都是宁王所为?”
“自然不是。”
谢景澜当然知晓姜虞月一向生性多疑,早早的便想好了措辞,“虽说那件事情不是本王所为,但本王也得到消息,据说是因为宁王看上了姜家的一样宝物才出手灭了你家满门。”
“今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不过是想卖你一个人情,不过你手里头那件宝物,既然是宁王大费周章也想要得到的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寻常物件。”
“你若是愿意将东西交给本王,本王可以继续同你达成交易,但你若是不愿意本王自然也不会强求,选择权都在你手里。”
没想到靖王连那件宝物的事情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姜虞月心中一沉。
看来这人的确是不容小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给看在眼里,若是想要扯谎说东西不在自己手上,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但怀璧其罪的这个道理姜虞月比谁都清楚,虽说靖王嘴上确实是说选择权在她手中,可他们这些人的话怎么能信得过?
“殿下当真是抬举了。”
姜虞月盯着帷帐后的那人,淡声道:“殿下贵为王爷,又权势滔天,想要得到个物件还轮得到我来做选择?若是我真将东西交给殿下,而殿下又为了不让事情走漏风声将我给灭口,那我岂不是亏大了吗?”
“灭口?”
谢景澜的语气漫不经心,“本王根本不知道那件宝物到底是何物件,也压根没有兴趣,不过只是不想让宁王拿到手才起了几分心思,若真要对你动手,何须如此麻烦,直接杀了你让谁也得不到那件宝物,岂不是更加方便?”
这话叫姜虞月沉默了几分,不得不说靖王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根据郑广的汇报,如今的朝局都偏向于他,这靖王着实无需再费劲心机来夺取这样一个不明真身的宝物来为他自己加重手中筹码。
看着姜虞月不再开口,谢景澜倒也没有咄咄相逼,“此事本王不急,你若是没想好回去细细考虑便是,等到你愿意交出宝物之际,再来找本王也不迟。”
而他话音刚落,原本紧闭的门扉则是骤然被开启,姜虞月心中一凛,自然没打算久留,只朝着帷帐那边微微一行礼,便迈步走了出去。
茉莉在门口看不到里头的情况,着实是等得焦急,可她也不敢贸然闯入,这会总算是看着姜虞月平安走了出来,赶忙上前,生怕她身上有隐患。
“小姐可还安好?”
茉莉打量着她的全身,担忧问,“那人可有为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