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要吃鸡蛋羹!”
霍南岳冷不丁的出声,将沉迷在自己厨艺世界的王韵兰吓了一个激灵,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整个人都抖擞了一下。
王韵兰转过身来怒目而视:“你要死啊!你看老娘像不像鸡蛋羹!糟心孩子,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她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霍南岳也不是有心的,没想到自己突然出声会吓到她。
“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那么不经吓,我也想吃鸡蛋羹。”霍南岳仍记着自己的要求。
王韵兰摆摆手拒绝,并推开霍南岳朝阳台处走去,边走边说:“家里鸡蛋就还剩下六个,要留给秀秀补身体,你个大老男人的吃啥鸡蛋。”
霍南岳撇撇嘴,得,现在家里完全没有他的地位了。
于是,晚上,霍南岳就‘哭唧唧’地,把duang大一个自己塞进秀秀怀里吐槽着:“媳妇,这个家就只有你对我好了,我发觉我娘现在对我越来越没耐心了,这个家让我水深火热啊……”
秀秀今晚难得有时间,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她揽着霍南岳,一只手玩弄着他有些扎手的头发,一只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玩滑滑梯。
“娘现在一心都是肚子里的孩子,再者她是你的母亲,体谅体谅她吧,好吗?”
“我没有不体谅她,我娘现在的态度就像对我那死鬼爹一样,不仅没耐心,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这心啊……哇凉哇凉的。”
霍南岳已经隐隐发觉他娘的不对劲,他已经见过听过许多让他重塑世界观的事了,以往他娘的小动作,在此刻都不合理起来。
“那我去和娘聊聊。”
秀秀说到做到,一把推开霍南岳,让他来不及阻拦就夺门而出,徒留霍南岳一头扎进被子里羞愤欲死。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深更半夜和妻子哭诉老母亲对他不好,导致妻子大晚上找婆婆谈心,这话说出去,都给男性同胞丢人了。
“妈,你睡了吗?”秀秀敲响小房间的门。
里面的王韵兰正在看北省寄来的信件,听见敲门声就塞进枕头里,手脚利索的打开门,略微紧张的上下打量来人:“没呢,咋了,肚子不舒服了?”
“没,我就来找您聊聊天。”秀秀期待的看着她。
儿媳妇主动找自己联络感情,王韵兰又怎会拒绝,让开位置让人进来。
“那你进来吧,这大冷天的,有啥事不能白天说啊?”
二人靠在床上,盖上棉被纯聊天。
“说吧,啥事啊?”
“妈,是这样的,我找您聊点家里的事儿,南岳他虽然二十多快要奔三的人了,但也是个需要亲人母亲关心的孩子,他这些年在一线二线风里来雨里去的,好不容易退下来,咱们就让让他,成吗?”
那是自己的男人,更是王韵兰的亲儿子,这样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王韵兰一脸了然:“那混小子找你告状啦?”
秀秀挑了挑眉,王韵兰嗤笑一声:“真是出息……”
她长叹一口气,发自肺腑的打算和秀秀坦诚公布:“秀秀,妈就敞开了和你说一场事儿,霍南岳,那是我十月怀胎,吃尽苦头生下来的孩子,身为母亲,我怎么可能不疼他。”
“只是如果我不这样去管教,那小子…上…,我都不知道他会变成一个怎样的痞子。”
“这话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但事实就是如此,我重生了,应该是这么形容,这个故事太可笑,而我就是这个可笑的故事里悲惨的主角……”
王韵兰缓缓道来自己上辈子的经历,就像一场裹挟漫天黄沙的萧萧北风,那片粗粝荒芜的土地长不出一点情感。
她说,北方有个小村庄,叫红旗屯。
红旗屯的霍家和张家有世仇,可笑的是,霍家的小子和张家的姑娘相爱了,这一对鸳鸯,男的叫霍长海,也就是王韵兰的前夫,霍南岳的生父,姑娘叫张翠娟。
双方的家里人咬死了不会成全二人,以至于他们的年岁见长,为了传宗接代,霍长海骗来了王韵兰,和她结婚生子,张翠娟也和隔壁村的庄稼汉结了婚,二人背地里有私情往来。
王韵兰为了霍家,操劳了一辈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当上了大官,还要被逼着拉拔一大家子的后辈,还险些被连累下台,要是没有薛元龙一直帮衬着,霍南岳铁板钉钉会被亲戚连累拉下台。
直到暮年,霍长海和张翠娟发生车祸双双离世,王韵兰才得知,霍长海与张翠娟在私底下背着她好了一辈子,在张翠娟与霍长海生的女儿嘴里,他们之所以出车祸,是想要在最后的时间疯狂一次,他们要私奔。
二人私情往来这件事霍家人都知道,只有她和儿子被蒙在鼓里,替霍长海养小老婆和私生子。
得知真相后,王韵兰毅然决然的决定和已经去世的霍长海离婚,告诉霍南岳,不要再提供对霍家人的任何帮助,否则自己死不瞑目。
而后,就去华国大江南北旅游,终年98岁,王韵兰重生后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霍长海和张翠娟的腌臜事,自己肯定能活的更久一点。
她重生的时候不算晚,刚和霍长海结婚,她仍然选择生下了霍南岳,甚至还生了一个上辈子没有的女儿,她没有着急将事情揭发出来,而是将这个女儿生下来后,算准了火候,才借机发挥。
趁着二人私会,关键时候她将众人引过去,并将霍长海和张翠娟私通的事情大闹特闹。
也就是红旗屯没那么封建,不然张翠娟也许会被浸猪笼,以正新风。
在妇救会的帮助下,她和霍长海顺利离婚,并且获得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她不后悔,因为相比起恨霍长海、霍家,她更爱自己的孩子。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这样去教南岳,第一是希望这辈子,他能有个顺心和美的家庭,第二是那家伙不管教,性子就会又混又痞,上辈子人家怎么说他的,说他是痞子元帅,这称呼好听吗?听着他这位置是来历不正一样”
王韵兰深感无辜的两手一拍,然后摊开。
秀秀抿了抿嘴,好吧,王韵兰说的对,霍南岳就是会打蛇随棍上的人,还有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不过痞倒是没怎么看出来,看来王韵兰是真的下了深功夫。
她心疼的看着王韵兰,纤手握住王韵兰微微发凉的手安慰她:“妈,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您相信我,您将这些事告诉我,我绝对会守口如瓶,就是南岳我也不会告诉他。”
“上辈子那么苦,这辈子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南岳娶了妻子,很快就会做一个父亲,庚春也有了稳定的工作,不会再有为霍家操劳一辈子的王韵兰,也不会有被戏称为痞子元帅的霍南岳,咱们一起朝前看!”
王韵兰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中积蓄的眼泪点点头。
“谢谢你秀秀,愿意嫁给我的儿子。”
“是咱们之间有一家人的缘分,只是上辈子缘分未到,您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觉了。”
秀秀看她快要忍不住的眼泪,及时提出告别,将空间让给她。
待她出去后,王韵兰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