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脖颈处青筋四起,忍住不让自己听到这婴儿的哭声,以免心境受到影响。
“怎么反应没之前强了?”沈卿安见对面的李梨脸色平静,正在重整火眼佛珠。
“难道他关闭了听觉?”猜测间她变化法诀,将血骨笛的音律转换后开始吹奏。
还没等她吹出来,只见一百零八颗血红的眼珠又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眉心,眉间极度酸涩,就像放了一根筷子在眉间。
立马闭上眼睛,酸涩感一直在持续,恐慌蔓延。
“坚持住!线条人上!”说着她继续吹奏血骨笛。
爬到腰部的线条人继续往上爬,一部分爬到火眼佛珠,佛珠慢慢的倾斜,一部分继续往上爬,爬到李梨的耳朵。
此刻,沈卿安眉间酸涩,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李梨面露挣扎,人族毕竟有血浓于水的情感,于心不忍,心生怜悯,断子绝孙,心生愧疚等情绪在他的内心反复更迭。
双方拼灵力的时候到了,就看谁先坚持不住。
沈卿安眉间酸涩,胀痛。
有人用螺丝刀往眉间钻,她闭眼抿嘴的坚持。
像是自己已经十多天熬夜,事情没有解决好一样的情绪焦虑、紧张。
人快要炸了。
李梨双手颤抖,脸上肌肉扭曲,他感觉自己对抗的是自己的孩子,每一次的攻击都是打在自己子孙后代的身上一样的心疼。
半炷香,李梨首先坚持不住,他飞快的往后退,将手中火眼佛珠像丢垃圾一样的丢到地上,后退,不住的摇头。
火眼佛珠掉到地上,沈卿安顿时头脑清醒,像饱饱的睡了一觉。
“我就说提前消耗是一步好棋!”沈卿安内心欢喜,见对方溃败,十指翻飞,大批的线条人在她的脚下组建,往李梨的身上爬去,此刻李梨的身上爬满了线条人,婴儿的哭闹让他此刻焦躁无比。
“再差一点点就可以将他的内心防线全部击溃!之后五个冰属性符篆就可以弄死他!”她口中音律快速的飞出,线条人也前赴后继的爬满了李梨的身体,全部往他的耳朵里面钻。
“啊啊啊,不,我李家不能断子绝孙!我可以死!但我李家不能绝后!”李梨崩溃间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捂住耳朵,蜷缩着大喊。
“心理防线全部崩溃!”沈卿安看形势一片向好,便掏出了七张冰属性符篆,准备直接击杀。
本来五张已经够用,但她喜欢饱和攻击。
符篆刚变成冰锥,被人用一堆土属性的符篆化解。
意外突起,打断了沈卿安的完美计划。
“不要杀他!”秦掌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手拿着一叠土符篆,站在二人中间。
她这个符篆的属性选的精妙,李梨是火属性功法,沈卿安用冰属性功法克制,但是冰属水,又被土克制。
其次,符篆是少有的可以跨境界使用的通用辅助性工具,其可以按照颜色、材料、目的、方法进行分类。
多种组合下就可以形成跨境界使用的情况,不然以她炼气十层境界的符篆根本无法和沈卿安筑基初期的符篆相抗衡,除了属性相克外,其符篆的颜色等配置上都要比沈卿安的高很多。
符者合也,信也。以我之神,合彼之神;以我之气,合彼之气;神气无形而形于符,此作而彼应,此感而彼灵。灵气相通,就有灵验。
“你疯了吗?”沈卿安眼看事情将成,突然有人打断很是不爽。
杀李黎是秦掌柜提的,火眼佛珠的克星是骨笛,这样的致命信息也是秦掌柜告诉她的,二人忙忙碌碌准备了三个月,她自己还差点被密宗接丹修士杀了,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关键时刻,对方居然反水。
沈卿安内心不住的骂秦掌柜别坏事。
“丹方他已经交给我了,我可以将丹方完完全全的给你,只求你放过他!”秦掌柜泪眼婆娑的跪在沈卿安的面前。
身后李梨蜷缩在一旁身体不住的扭曲,线条人还在往耳朵里面钻。
无语,恋爱脑太荒谬。
“人,是你要我杀的!现在又让我放了?!冥府是你家后花园吗?还是冥王是爹?让开!”沈卿安呵斥间,再次掏出了十张符篆。
听到此话,李梨缓缓抬头盯着秦掌柜,眼中不解,思虑片刻,不敢置信的盯着秦掌柜问道:“你们是一伙的!三个月的浓情蜜意是你演的?今夜良宵,是你故意的?是你故意要泻我精气,以致我不敌?”
男修士修炼,可配合双修功法合欢,二人功力增进。
然,双修的限制颇多。
还有一种为清修,男修士的清修在于“固精锁窍”,若是出现遗精的情况,则后续乏力,后面能补,但是他刚刚完成两次遗精,自然在灵力比拼上比不了同境界的沈卿安。
同境界斗法,一个小小的破绽便是万劫不复。
高阶修士很少有后代的原因就在于修炼的根本是:“定息还精炁,谓之筑基。息定精还,谓之基成不漏。”
男子不可漏精,女性月经自断。
而每一个人一生所有的精炁是一个定数,有人参、冬虫夏草等后天之物能够补充,仅仅是虚补充,只是外表看起来精气神足而已。
实际上,消耗一点就减少一点,直至油干灯尽,寿终正寝。
随着后期的修炼,可以慢慢补充被消耗掉了的元阳真炁,重新令空虚了的坎中之满再次丰满起来,但这个需要时间,沈卿安怎么可能会给李梨这个机会。
为了杀李梨她和秦掌柜可是谋划了很久。
秦掌柜没有说话,低着头,一会儿后又抬头看着沈卿安,眼露恳求的说道:“晚辈这辈子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尽管他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我爱他。”
神他妈我爱他!
沈卿安懒得废话,十张冰属性符篆再次飞向李梨。
秦掌柜站起二十多张土属性符篆亮起,化解冰锥。
还真是冥顽不灵!一错再错!
“再不让开,连你一起杀!沈某虽不是嗜杀之人,但若有人三番五次坏我事,沈某不介意多杀一个!”说着她便掐诀唤出了一把骨刀。
此骨刀是将腿骨从婴儿身上切下来的那把,婴儿对此刀的怨念可想而知。
骨刀一出,顿时屋内的线条人身上传来了尖锐、高亢的哭声,让人立马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