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脸色不好,要不去后院休息一下,等他们回来我再去唤你!”
陈露心思敏捷,面前这人是萧夫人,但又不是萧夫人,哪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夫人,对方分明还是一个未成亲的小女娘,所以,她主动改了称呼唤了一声‘主子’。
程潇点点头,撑不住眼皮打架,只能去后院的厢房打算躺一会儿,这一躺,直接睡的昏天黑地。
谁让她很少熬夜呢,昨晚熬了一晚上,能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醒来后她的精神好了一些,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乱叫。
“夫人,我做了些清淡的饭菜,你吃一点!”
程潇见陈露适时端着饭菜进来,起身理了理衣裙询问:“李铁生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陈露边摆弄饭菜边回答:“主子,小少爷在宫中,有人看到他跟四皇子待在金銮殿上!”
程潇皱了皱眉,坐下后继续问:“城外的叛军呢?”
“城外的不是叛军,是胡人的精卫队,据说已经全部被扣押,还有蒙将军也被抓了,现在宫门紧锁,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没人敢乱传。”
“那你们是如何探听到小少爷的消息?”她只想知晓这个消息到底准不准确。
“主子,是铁生买通了城门口的一个侍卫,给了他银子让他给我在宫里的姐妹传话,这才探听到!”
程潇点头,知晓消息来之不易,再说,陆之源一个小孩,又不是王子皇孙,在宫里挺起眼,宫女能注意到也不奇怪。
既然陆之源在四皇子的身边,那就说明暂时没事。
程潇抿了抿唇,吩咐道:“你准备下,我晚上要出城!”
陈露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好!”
程潇吃了饭菜,顿觉胃里暖暖的:“我再睡会儿,探到小少爷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等人离开,程潇躺回床上继续睡,睡之前,她联系了下程南希。
“希希,我晚上离开渝国,你吃晚饭的时候可能要去一趟仓库,把备的货物传一半给我!”
程南希正在上课,不方便回复,所以她在玉佩上敲击了几下以作回应。
程潇收到回复,安心入睡。
殊不知,此刻萧府已经被团团围住,而零食有糖外面,也涌进了无数搜查的士兵。
“官爷,我远房表妹在里面休息,烦请你们进去的时候小点声!”说完,陈露将一个装了沉甸甸碎银的钱袋子递到为首之人手里。
“行,你带我亲自去搜。”
士官长拿过一张画像,跟着陈露进了一间厢房。
程潇早听见了动静,但她没吱声,既然陈露把人领进来,那就说明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
果然,士官长走到床前,拿着画像比对了一番,发现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再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藏人后,也就转身离开。
陈露跟着出门,关上房门,自然而然的八卦道:“大哥,这人是谁啊?”
士官长不客气的扫了她一眼,冷冷的警告:“不想惹事就不要瞎打听,看见画像上的人没?如果看见了,一定要告诉我们,能立大功,还能得银子!”
“这么标致的姑娘,如果见过,小人一定有印象,绝不放过这么好的立功机会!”
“嗯,算你识相!”士官长笑着夸赞了一句,冲下属装模做样的大嚷道:“搜完没有?搜完了去下一家!”
“头儿,没有发现!”
陈露把人送出门,李铁生回来了。
“什么情况,怎么有官爷来了?”
陈露忙把人拉进店里,冲看店的店员打了招呼,一同回了后院。
“打听到什么?”
李铁生朝里面看了一眼,没回答反而问:“夫人来了吗?”
陈露纠正他:“以后唤主子,刚刚的官兵来搜查,想要找一名女子,不知道是什么人。”
她心中有怀疑,但不敢确认,也没必要确认。
“打听到什么?”
“主子呢?”
陈露刚想让他小声点别打扰到主子休息,厢房门被拉开,程潇冲两人言语:“进来说!”
“是!”
李铁生将宫中的情况讲了一遍,程潇听完,内心没什么波澜。
她基本已经猜到了。
大皇子想要逼宫造反,四皇子救驾有功,皇上严惩大皇子时,他为了保命供出程潇的身份,说四皇子勾结齐国。
相比于内讧,叛国的罪名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皇上大发雷霆,下令把大皇子和四皇子扣押,这也是为什么宫门紧锁只许进不许出的真正缘由。
消息怎么传出来的程潇不感兴趣,她担心的是陆之源。
陆之源如果没有被发现,自己又怎么会暴露?
所以,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皇帝是不可能这般大张旗鼓的抓人,唯一的可能是有人证。
“官差可有留下画像?”
陈露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程潇:“官爷留了一张,让见到此人定要上报!”
程潇扫了一眼,便确定这是自己本尊的容貌。
之前一直是偷偷的抓捕自己,现在却放在了明面上。
可她压根就没有做任何损害渝国利益的事情!
“还打听到什么其他消息吗?”
不到万不得已,程潇还是不想抛下陆之源,距离天黑也就几个时辰,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脱身回来。
事情闹成这般,她不信陆之源不知晓情况的严峻性,如果他知晓却没传消息给自己,恐是真的脱不开身。
李铁生双手叠放在身前,一身泥色棉袄,配上结实高大的体魄,给人一种憨厚之感。
“主子,现在人全部都在金銮殿上,里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意思不言而喻,探不到半点消息。
“行,不用去打听了!”程潇淡淡的回了一句,又嘱咐道:“如果后面有人找你们询问情况,你们如实说就好!”
幸好,自己的身份,除了陆之源,谁也不知晓,不会牵扯到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晚上,程潇坐上马车打算出城,却被遣回。
“姑娘,现在都城全面戒严,只许进不许出,不想被抓起来,就请回吧!”
这还是塞了银子的缘故,如果不是自己人,怕是此刻已经被抓。
陈露笑着道谢,拉着程潇回了马车:“主子,要不,先回去再商议?”
“只能这样!”
出不了渝国,自己的身份经不起考究,一旦再查,铁定暴露。
三人回到零食有糖,程潇刚下马车,就发现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还没进门,整个零食有糖被人团团围困。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反正出不去,程潇也不想反抗,还不如进宫去看看情况。
自己跟陆之源不一样,自己好歹是齐国的人,而且还跟龙非离有关系,如果渝国皇帝真要杀自己,只会暗自行动。
“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程潇沉声道,又盯着为首的人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抓他们没有任何意义!”
大概是现在城门封锁的缘故,对方倒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样,反正人跑不出去,有什么事再来抓人。
“带走!”
最终陈露和李铁生没被带走,程潇被直接送进了宫里。
金銮殿上。
程潇被反手绑了绳索推进去。
无数双眼睛齐齐向她看来,但没人认识她,连陆之源也没认出。
“下面是何人?”
“启禀圣上,这人要出城,又出现在零食有糖,所以,臣怀疑此人就是程潇,她精通易容,属下不敢确认,所以安排人直接把人抓了!”
皇上压在嗓子眼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你个老东西,都不确定是不是程潇就押上殿,当金銮殿是什么地方?刑部大牢吗?
程潇扫了一圈殿中之人,又看向坐在龙椅上的渝国皇上,到底跪下。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金安!”
皇上身子骨虚弱,依靠着龙椅椅柄,半眯着眼睑打量下手的女子。
不看那张容貌,光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就不像一般闺阁女子。
“你是何人?”
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没想到她会承认。
“小女程潇,正是皇上所寻之人!”
她话一落,离她最近的人退开几米,全员一副防备的姿势,眼神里更是露出惊恐。
程潇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她有那么可怕吗?
再说,不是他们派人把自己抓来的?
程潇在宫门口就被搜了身,没发现她身上有任何武器,但她是谁,进龙潭虎穴岂能没有防身武器?
所以到殿之间这段路,她早已经唤醒了还在闷声做题的程南希把自己的宝贝又传给了自己。
这一把枪,她用的时候程潇再传给她,不用,就一直放在程南希那边替自己保管。
也幸好是这般,否则,刚刚被抓,可能就被侍卫搜走了。
“程潇,你真的是程潇?”说话的四皇子。
他有此一问,是因为程潇此刻的面容跟齐国传给他们的画像一点都不像。
程潇点了点头,身子跪的笔直:“如假包换!”
吐出四字,程潇当着众人的面将脸上的面套摘下来。
这是程潇让程南希替自己买的,之前存在仓库里面的大保险箱里面,现在则放置在程南希新买的房子里,各种脸型的仿真皮美女面套,想怎么用怎么用。
等程潇露出本来面目,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陆之源也看呆了。
他曾在山洞门口有幸见过姐姐真容,那惊艳一瞥的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
“姐姐!”陆之源走到她跟前,与她并排跪在地上。
“让你乱跑?”程潇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陆之源一个爆栗子。
那宠溺的语气,毫不扭捏的动作,配上那副天仙般的容貌,让殿中之人既羡慕又嫉妒。
一个小屁孩,凭什么得到美女的青睐?
“皇上,请问您抓民女来,是因为民女犯了什么罪吗?”
程潇不是渝国子民,她这样质问并无不妥,但听到渝国人耳中,那就是狂妄。
“犯罪?当然有罪,你要知道,朕不可能无缘无故派人抓你!”殿中都是渝国肱骨大臣,信得过,皇上也没打算拐弯抹角。
下首之人全部跪在地上,大皇子和四皇子还被绑住了双手。
他们身穿盔甲,身上散发出浓烈的血腥,一看就知道他们经历了一场厮杀。
“民女有何罪,还望皇上告知!”
还没等皇上发言,大皇子恶狠狠的瞪着程潇,一件一件细数而来。
“焚烧大梵山,炸毁军医馆,杀我渝国士兵,未经允许跑我渝国来做生意,贿赂本皇子,给本皇子下毒……”
原来她来渝国做了这么多事呀。
程潇丝毫不惧的跪在殿前,将腰杆挺得笔直。
“既然大皇子给我安了这么多罪名,那皇上能允许我狡辩吗?”
众人偷笑,狡辩?这姑娘真会说话,都说了是狡辩,说出来有什么意义,让他们浪费时间听她狡辩?
“姐姐,不是狡辩,是申辩!”陆之源跪在她身旁,很负责任的指出。
他的声音很小,但经不住殿里的人都是人精,耳听八方的本事炉火纯青。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程潇微微侧目,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陆之源知道姐姐还在生气自己莽撞行事的事情,她安排自己去传信的时候明明说过,让他传信后回萧府,待在府中哪也不许去,但他就是没听,还亲自跑去找四皇子。
四皇子知晓他对大皇子恨之入骨,所以没拒绝他的请求,带着他一路去镇压叛乱。
当然,四皇子也有私心,他想利用陆之源让大皇子咬住程潇,把程潇的身份暴露出来。
暴露程潇,他有两个打算,一是他想见真正的程潇,二是想要留下程潇。
这两个目的,现在已经达成一个,另一个,还需要父皇加持。
“程姑娘,大皇子指认你的那些罪名,你可认?”
程潇抬眸朝四皇子看去,那一眼,冻人心弦,让四皇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认,都是民女做的!”
她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对刚刚的指认供认不讳。
“大梵山害人的玩意阿芙蓉是我一把火烧了,山脚下的村民是我救的,他们前段时间不还指认了大皇子说他草菅人命吗?”
“军医馆用活人做实验,研究阿芙蓉这种能让人上瘾能消磨人意志的毒药,我把它炸了,不是为你们渝国除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