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榕去睡了,能这般搞人的,只有她男人,随他喜欢。
岁寒银芝也猜到,捂着嘴笑,活该,京里都没人敢那般看郡主。
正院内,床上张氏还晕着,孙永康看她的目光说不清,似气愤,又似不甘,最后化成无奈。
她怎么能给他生出这么傻的儿子?
让人坑一次,还能坑第二次,花样都不用换?
一点不像自己。
不过这个节骨眼不宜生事,大事要紧,先把人对付走,以后再找机会给儿子报仇。
“照顾好夫人,醒了再叫大夫。”
“老爷,您?”不在正院睡?
“我去书房,”
“是,老爷慢走。”
第二天一早,谢云兆出门前去见沈书榕,此刻的他感觉已经是夫妻般,丈夫走之前会告知妻子,去哪里,见谁,去多久,何时归。
喜滋滋的进去,却见沈书榕眼里有怒,手中的纸张已经捏皱了,
几步跑过去握住她手,轻轻掰开紧攥的手指,“发生何事,榕榕别急,”
一旁的花妈妈给谢云兆行礼,“见过二公子,二公子别担心,不是郡主的事。”
谢云兆松口气,但也紧张,谁会令她这般?
“花妈妈先出去,关门。”
花妈妈退走。
沈书榕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她想问,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谢云兆拉着她的手,蹲下来盯着她瞧,眼眶怎么红了,心揪起来,“榕榕,告诉我,谁惹你难过?”
沈书榕越想越可怕,紧紧的搂住他,
离京之前答应小乔,帮她查小进士有什么难处,结果花妈妈让人查出来的,竟截然相反,
他没有任何难处,正追李玫儿追的欢,李婉儿堂妹。
把小情诗,小礼物,贴心,周到,都从乔玥身上转移给了李玫儿,甚至是同一首情诗。
真是恶心至极!
前世最羡慕的就是乔玥,她的天真浪漫,活泼美好,没有被生活琐事消磨,有她的小进士一直守护着。
结果她羡慕的所有,到头来都是利益,只是因为自己是乔玥手帕交,会嫁给谢云争!
他后来得谢云争重用,足以证明他数年如一日,放低身段的哄骗都是值得的。
如今换成李婉儿嫁谢云争,他就去哄李玫儿
是不是还要怪她,怪她没有堂妹,庶妹还小,所以才去哄乔玥?
自己被假死后,乔玥没了利用价值后,他还会对乔玥像原来那般吗?
乔玥的结局也未必圆满是不是?
人心,太可怕了!
李琛不止她和叶蔓,他好人妻,竟也真有官给他送。
一个一个,道德伦理,三纲五常,都喂了狗吗?
此刻她丝毫不怀疑,若李琛要小乔,小进士定会送,只要允诺他可观的前程。
他们到底把女人当什么?
察觉到她的不安,谢云兆蹲着不动,手一下下摩挲她的背,安抚着。
沈书榕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不是熏香,但却能让人沉醉, 令她心安,他是真的。
半晌,抬起头,亲在他脸上,“我没事了,”
谢云兆依旧担忧,连她的主动都来不及欣喜,“谁的事?”
“小乔,没事,我能解决。”
“我留下陪你。”
“不用,你去忙。”
谢云兆哪能放心,“我可以派人回京,”
沈书榕那股劲过去就好很多:“真没事,女孩子之间的事,我会给她写信的,”
谢云兆盯着她,见她眼底没有难过之色,慢慢放下心,“我晚膳前回来,”
“好,”
“给我抱抱?”
沈书榕站起来,张开双臂,谢云兆也起身,搂人入怀,“有事让人找我,你的事最重要。”
“我知道,你放心,”
谢云兆走时,留下青鹰,
沈书榕给乔玥写信,全盘托出,
难过也要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只有痛过,才能成长,事实证明,没人会为你负重一生。
她的人生已经不纯粹,若再隐瞒,对她只能是晚些揭开残忍。
但也告诉她,不要带着仇恨,
小乔的美好,她来守护,所有的一切,她记得就好。
花妈妈进来,“郡主,是否要坏他计划?”
沈书榕冷笑:“不必插手,见不成可助他,”有些人,有些事,登高再跌落才有意思。
谢云争都不知道能好到几时,他愿意花心思就花吧,到时候也能做个伴。
花妈妈不解,但没多问,“是,郡主,大掌柜还在偏厅候着,”
“知道了,我过去,”
......
“郡主,临州商户以莫家为首,其余不足为虑,只是莫家新任掌舵人,人称九公子,颇有手段,深得信任,他不做的生意,没人跟。”
“这两天可接触到人了?”
“奴未露身份,还没有,但都说极不容易,莫家原是他父亲当家,突然中风,据说有人暗害。十六岁的九公子是唯一嫡子,他手段极端,很快肃清此事,接手生意,”
“整个临州都不看好,因为他是莫家唯一有机会读书的,从未接触过生意,”
“结果人家书读的不错,生意也做的很好是吗?”沈书榕淡笑,谁都不能小看。
“正是,他嗅觉极其灵敏,敢尝试新事物,短短四年,现在的莫家还有九公子,已经成了领头羊。”
“这样的人,只能是朋友,将来我们的船通,可以许诺带他。”
“奴也是这样想的,但传闻他为人高傲,不好接触,孙知府他也不甚在意,未必会把船运当回事。”
好吧,哪块骨头都不好啃,“没有把握之前,别露身份,今年的粮价,一定要控制住。”
“是,奴告退。”
沈书榕突然想出去走走,“让孙菲菲来见我。”
“是,”巧玉领命走人。
......
此时一处院子里,传来男人疑惑:“为什么带令牌,临州府没人不识我。”
“让你带你就带,”哪那么多废话。
孙长耀翻出令牌,好久没用了,
各家令牌样式不同,实际没什么大用,只是证明身份,能支配自己家仆人。
还有些特殊的可以调兵,比如谢云兆的鲁国公府公子令,可以调派谢家军两千人马,他还私自调兵和人打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