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狱卒将秦婉粗鲁地推入阴暗潮湿的牢房,铁门“铛”地一声沉重关上,仿佛要将她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秦婉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环顾四周,牢房里弥漫着霉味和一股说不出的腐败气息。
她没有抱怨,反而走到角落里相对干净的稻草堆上坐下,闭上眼睛,开始梳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杯毒茶,那句污蔑,以及李福惊慌失措的眼神……所有的线索在她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闪过。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一个被忽略的细节清晰地浮现出来——那茶盏!
按照宫廷的规矩,给嫔妃们上茶的茶盏底部都刻有特殊的标记,以便区分等级和防止混淆。
而那日她喝的那杯茶,茶盏底部光滑一片,没有任何标记!
这太不寻常了!
秦婉心念一动,立刻唤来守卫,“我要见我的贴身宫女小兰!”
守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小兰见到秦婉被关在牢里,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秦婉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低声吩咐道:“小兰,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最近李福是不是突然变得阔绰起来?尤其是他花钱的去向,务必查清楚!”
小兰虽然不明白秦婉的用意,但她知道事态紧急,立刻点头答应,擦干眼泪匆匆离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牢房里静得可怕,只有老鼠吱吱的叫声不时传来。
秦婉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一遍遍地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终于,小兰回来了,她神色紧张地凑到秦婉耳边,低声说道:“小姐,我打听到了!李福最近的确花钱如流水,而且……他还买了一处宅子,打算把老家的父母接过来享福!”
秦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果然不出她所料!
一个普通的太监,怎么可能突然有这么多钱?
这足以证明,李福被人收买了!
“小兰,”秦婉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我要见李福,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小兰虽然担心,但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尽力配合秦婉。她通过守卫,将秦婉的要求传达给了刑部。
刑部官员不敢怠慢,立刻将李福带到了秦婉面前。
李福一见到秦婉,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
他挺直腰板,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秦答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秦婉微微一笑,目光如炬地盯着李福,“李公公,我确实有话要问你……”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李福身上崭新的衣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关于那杯茶……”秦婉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李四,“李公公,你说我下毒,那你说说,我是在何时何地下毒的?”
李四挺直腰板,努力维持着镇定,“自然是在……在茶水里下的毒!”
“哦?茶水?”秦婉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那你说说,那茶盏是什么样的?底部可有什么标记?”
李四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秦婉会问这个问题。
他支吾了半天,才含糊道:“茶盏……茶盏就是普通的茶盏,哪有什么标记!”
秦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公公,你怕是不知道吧,宫里给嫔妃们上茶的茶盏,底部都刻有特殊的标记,以区分等级和防止混淆。而我那日喝的茶,茶盏底部光滑一片,没有任何标记!这茶,分明就是有人刻意换过的!”
李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看向刑部官员,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刑部官员原本对李四的证词深信不疑,但此刻见他如此慌张,心中也不禁起了疑虑。
他沉声问道:“李四,秦答应所言是否属实?”
李四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他之前根本没注意过茶盏的细节,如今被秦婉一语道破,他顿时慌了神。
“我……我……”李四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秦婉和刑部官员的目光。
秦婉步步紧逼,“李公公,你既然一口咬定是我下毒,那你说说,我用的什么毒?毒药又是从何而来?”
李四的脸色更加苍白,他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秦婉用了什么毒,他只是按照吩咐,指认秦婉下毒而已。
刑部官员见李四如此表现,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他厉声喝道:“李四,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诬陷秦答应的!”
李四浑身一颤,他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下去了。
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嘴唇颤抖着,似乎要说出什么,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牢房门口……
李四的目光停留在牢房门口,一个身着华服的宫女正款款而来。
这宫女不是别人,正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兰芝。
兰芝的出现让李四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指着兰芝喊道:“是她!是她指使我诬陷秦答应的!”
兰芝脸色骤变,厉声呵斥道:“李四,你胡说什么!休要血口喷人!”
秦婉心中冷笑,果然是皇后!
她早就怀疑是皇后在背后搞鬼,如今看来,她的猜测没错。
她故作柔弱地开口:“兰芝姑娘何必如此激动?若不是心中有鬼,又何惧对峙?”
兰芝强装镇定,冷笑道:“秦答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李四的?”
“证据?”秦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很快就会有了。” 她转向刑部官员,盈盈一拜,“大人,民女恳请大人重新彻查此案,还民女一个清白!”
刑部官员王大人看着秦婉坚定而清澈的眼神,心中原本的怀疑也逐渐消散。
他虽然被假证据误导,但秦婉的镇定自若和兰芝的慌乱失措,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案子。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准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喊着:“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