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皮埃尔挟着连战连胜、杀敌盈野的威势,发出绞杀迦图人的宣言之后,所有将领眼中,眼下的这场战斗就已不再是单纯的守城战了。
视线穿过城楼,绵延上万米的城墙已不再是守护城市的防御建筑,转而变成为了绞杀迦图人而存在的血肉磨盘!
随着这些人离开城楼,进入各自的战斗岗位,整个城市的军队全都围绕这同一个目标迅速运转起来。
坡道和城墙的连接点,巨大的路障被民兵们就地拆解,转而就地布置用于减速的散乱障碍。
城墙上开始构筑起一个个半封闭、及腰高的矮墙,用于防止迦图骑兵在这里形成冲锋之势。
最关键是,城墙的后面开始聚拢人群,利用附近的建筑开始设置箭楼。
这些箭楼将成为绞杀迦图人的最佳位置。
同样的箭楼,在城墙各处陆续开工建设。
城外,迦图人的将军们也在紧急商议下一轮的进攻。
“披甲人已经开始针对坡道进行布置了,现在,你还以为,我们可以四路并进,冲垮这座城市吗?”
“没脑子的东西,我早就说了,第一轮的四面围攻,为的是引出他们心中的恐惧,逼迫他们把兵力四面分散。
我们的勇士人人有马,随时能够按照命令快速转移到其他方向,集中力量进行猛攻。”
这名迦图人中少有的水元素中阶超凡大将看向还在喘息的几个疾风骑手,目光灼灼地逼视身边几员大将。
“西、南、北三门统计出来的情报你们也都听到了,都说说吧,这一轮怎么打。”
同为中阶超凡,他这个中阶高级,在整个迦图族都已算是一方豪强。
这次大军奇袭拴马台,族里派来了五名中阶,名义上各领万骑。
但中阶高级只有他一个,其他四人都还在中阶初级踟蹰。
迦图人以实力为尊,他自然就是这支军队的实际掌控者。
但他背后的家族,只有他一个中阶,刚才对他呲牙这家伙,出身的家族却足足有六名中阶超凡者。
正因此,这家伙不仅强夺了大军先锋将军的位置,还额外多领了二十多名初阶超凡战将。
见他再次提问,先锋将军当然不会认输:
“其他三门守军战力不如东门,但他们动用了更多的守城器械,坡道受损也更严重,严防死守之下,我们很难攻上城墙。
依我看,不如集中精锐,一鼓作气从东门突破。我就不信,披甲人怯懦的农夫,还能胜过我们迦图的勇士!”
迦图大将咧嘴一笑:“说得好!传我命令,西、南、北三门各留5个千骑队,其他兵力全部赶来东门,随时准备投入强攻。”
三名疾风骑手立刻领命而去。
“先锋将军,集合你部,这轮进攻的成败,可就看你的了!”
先锋将军脸一黑,有心反抗,却终于还是压下心中怒火,同样领命退下。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把我家嫡系当做消耗品,就等着被灭族吧!
先锋将军怎么想,迦图大将毫不在意。
接下来怎么打,他已有定计,只要这先锋将能够拿下这场胜利,他不介意分给他一件大功。
城外迦图人的调动,自然瞒不住皮埃尔,消息很快摆在他的案头。
“传我命令,其他三门只留两名超凡者,其他超凡者带上一半精锐赶来东门。城中各家超凡者,一刻钟内必须赶到这里随时备战,违者当场斩杀!”
传令兵狂奔而去之后,城中精锐纷纷向着东门聚集。
迦图人已经被打退一次,这次进攻势必会更加疯狂,
同样的,只要打退他们这轮攻势,迦图人很可能选择撤回大营。
大部分将官都有过几年甚至十年以上的战争经历,虽然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但他们都知道,一支部队连续两次进攻受挫之后,除非陷入绝境,否则完全没有必要再次发起进攻,即便强行进攻,也只能收获苦果。
不过,作为被动应对的一方,拴马台的精锐聚集还是迟了一步,大部队赶到之前,迦图人发起了异常决绝的攻势。
率先发起进攻的,是两支上百牧民骑手为主力的骑队。
他们在坡道下面完成加速,用15迈以上的速度冲上荒土垒成的坡道。
坡道的坡度并不大,最上面一层又都是装得半满的麻袋,牧民的坐骑跑在上面,甚至还能继续加速。
掩护他们进攻的,是接连不断的奔射箭雨。
这些来自精锐骑射手的箭矢,跨越百步左右的距离之后,力道已经削弱了很多,更没有什么准头,但还是靠着数量压得城头守军只能举盾自保。
几个枪兵被箭矢射中胸膛,立刻有人顶着盾靠过去,把惨叫连连的倒霉蛋拖下城墙。
几十名精锐弩手在盾牌手掩护下站起身来,迎着冲锋而来的牧民骑手发射手中的弩矢。
弩矢扫过,立刻有几个牧民被射倒,歪倒的身体给了战马错误的命令,带着骑手坠下坡道,摔得骨断筋折。
重弩齐射的战果不止于此,还有几匹战马被当场射倒,引得它们身后的骑兵不得不紧急减速,还有因此当场摔倒的。
即便遭遇弩矢齐射,大部分迦图牧民骑手还是成功登上城墙。
前排骑手连人带马撞进枪矛阵中,大部分被枪矛穿透,横尸当场,幸运活下来的奋力挥舞手中马刀或长矛,几个精锐跳下马去,就地掀起一场杀戮。
后排骑手驾驭着自己心爱的战马,利用前排勇士用生命争取的宝贵时间冲上城墙,奋力想要扩大登城点的范围。
拴马台守军在这里的布置并不密集,给迦图人留出了不少空间,不少登城的迦图骑手沿着城墙上的空挡奋力向前,战线迅速扩大到上百米……
然后冲上城头的迦图人就全军覆没了。
在下面就近指挥的迦图先锋将军立刻下令鸣金收兵,召回还在坡道上面的十几个骑手。
听到铜锣声,城头上的皮埃尔也笑了起来。
来吧,看看你们的命有多硬,能不能硌坏我这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