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这边拿到了足够的银两,便让贾琏着手开始建造省亲别墅的事情。
贾琏在族里挑选了好些个还不错的后生来帮着一起打理。
除了关系本就可以的贾蓉和贾蔷,还有个族里关系稍微远些的叫贾芸的小伙子也入了他的眼,这次让专门负责省亲别墅栽花种草的活儿。
把得用的人都选好后,这建造别墅的事儿就热热闹闹的开工了。
夏末秋初,按理说北方应该渐渐转凉了,但是气温反而居高不下。
而南方,则是暴雨不断,竟有了成灾的趋势。
李湛这皇位刚坐了一年多,听说这样的事情自是非常重视。
如今皇位尚不稳固,若是再因此引发什么民心震动就麻烦了。
因此,李湛命令工部尚书付良一定要安排得力之人,全力赈灾,务必确保南方几个州的民生安全。
而梁道峻则是此次付良派出去南方夯实水利工程的官员。
付良在皇上面前说梁道峻本就在扬州为官多年,对南边的水利很是熟悉。
如今又在工部侍郎的位置上历练了几年,相信定是可以胜任此次的公务。
见付良如此作保,李湛的心也便放下了一半,只是叮嘱付良,宫中一定会做好银两保障,让工部放手去干。
梁道峻带着白花花的工程银子往南边去了。
在他启程之前,顺亲王王妃贺氏让梁侧妃回了家一趟。
她对佳苑说道:“你父亲毕竟是要去那受灾之地,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我想你为人子女的,定是也放心不下的。
我同王爷说好了,你只管回去看看。”
佳苑听后自是愿意,临出门之前,贺氏又让人送了一封信给她,让带给梁道峻。
说是里面有王爷给他推荐的南边得用之人,让他去了可以自行联系。
佳苑回家后便将信笺转交给了父亲,一再叮嘱父亲要小心安全,平安归来。
也正是这次回家,佳苑才知道母亲居然给佳栋的一个大丫鬟开了脸,做了通房。
佳苑蹙眉说道:“佳栋今年刚刚十四岁,怎么房里就放了人呢?”
刘氏说道:“我其实也不想这么早的。
奈何栋儿去年就嚷着说他的同窗好友房里都有了人,他没有会让人小瞧。
既然这样,那就随他去吧。
左不过就是个丫鬟,我让喝着药呢,定不会先把孩子生下来的。”
佳苑问道:“栋儿不是在贾家的族学读书吗?
贾家的哥儿们这么早就给房里放人了?”
刘氏点头道:“可不是嘛。
栋儿说同他关系最好的那个贾家二房的二少爷,还有宁国府的一个什么拐着弯的关系叫什么……秦钟的孩子,房里都已经有人了。”
宝玉的房里人自然就是袭人,只不过尚未过了明路。
而秦钟所谓的房里人连丫鬟都算不上了,竟是水月庵里的小尼姑智能儿。
两个人是在秦可卿的丧礼上认识的,只是当时年纪尚小,仅仅是认识。
后来不知怎地居然勾搭到了一起,偷偷做下那天雷勾动地火之事。
不过秦钟对外可不敢说他睡的是庵里的小尼姑,所以也只说是自己有了房里人。
因此梁佳栋这才回家闹着也要给房里放人。
刘氏想着儿子也渐渐大了,不如就随了他去吧。
便从自小服侍他的几个丫鬟里面挑了个容貌姣好的菱角开了脸。
佳苑听闻贾家二房的少爷居然也这么早就放了房里人,略有些吃惊。
她隐约记得贾珠在娶妻之前房里是没有人的。
距离上次与贾珠那一次的荒唐事已经过了四年,枫儿都已经三岁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渐渐忘却对贾珠的这份情谊,可是却没想到历久弥新。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初见欢喜,再见难忘吧。
枫儿养在贺氏身边,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能在他身上看出来一些贾珠的影子。
贾珠自从得了金钏儿这个通房,彻底把李纨晾到了一边。
基本上只去金钏儿或者傅秋芳的房里留宿。
按理说他对这两个女人并没有特别的偏爱,但是两人之间还是斗得像乌眼儿鸡似的,互看不顺眼。
傅秋芳因为大夫说了自己难以有孕之后本就心情不好,但想着大爷现在不怎么去奶奶房里,来自己这里的次数多了,总能有一次怀上的。
谁能想到太太居然把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了大爷。
她一直以为王氏是喜欢自己,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可这一听说自己难以有孕,居然立刻就给儿子送了新人。
对于傅秋芳来说实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金钏儿虽然和之前的梁姨娘一样,是丫鬟出身。
但是这丫鬟和丫鬟也是不一样的。
她可是太太身边的丫鬟。
大爷对太太如何,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若不是大爷对太太的那份儿孝心,只怕也不能同大奶奶生分至此。
而且这个金钏儿仗着自己年纪小,又是太太房里出来的,很是有几分跋扈。
竟是连大奶奶都不看在眼里,更别提傅秋芳这个姨娘了。
所以这二人时常斗得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傅秋芳给哥哥傅试写信大吐苦水,傅试却安慰她让她稍安勿躁,信里还提了一句“别忘了梁姨娘”。
傅秋芳的心立刻就定了。
是啊,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故技重施就是了。
她金钏儿真以为自己那么好命可以做姨娘吗?
一个贱婢而已,还敢和自己叫嚣。
如此一来,傅秋芳便只等着除掉她的时机。
宝玉房里也不安宁。
袭人是个没有过明路的通房,她虽然表面上温柔大方,实则暗自紧盯那些心里也有想法的丫鬟们。
她觉得秋纹和碧痕两个都是不老实的,唯有麝月看着是个憨的。
上次秋纹和碧痕打水伺候爷洗澡,她不过是去梨香院那里送了篮水果,回来以后看见满屋子都汪着水,竟连席子上都是。
看得袭人那叫一个心惊胆战,不知宝玉是不是和她二人也做下了那等子事情。
从此以后,袭人再不让秋纹和碧痕伺候宝二爷洗澡了,只有麝月可以近身伺候。
秋纹和碧痕背地里没少暗骂她,特别是秋纹,嘴也是个刁的。
“真当自己是姑娘呢?
连个通房都没争上,哪有脸子说我们?
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
若是把我惹急了,就给她来个鱼死网破!”
袭人虽然是贾母给了宝玉的人,但是她从贾珠院子里的事儿也算是看清了事实。
这祖母再好,最后能给儿子房里事儿做主的还得是母亲。
所以她早早便投了王氏的所好,打着为了宝玉好的名头,没少向王氏说宝玉院子里的事情。
所以王氏一直拿她当自己人,觉得她一心只为宝玉好。
有了王氏的重视,袭人自认为离成功更近了一步,只等着将来宝二奶奶进门,自会有个姨娘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