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看着楚汉良两颊的巴掌印一言难尽。
“少帅,霍家主求见。”
楚汉良瞥了眼静立在门边的霍润铎,走出门反手关门落锁,径直朝楼下走去,完全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形象。
曲兰深深看了眼关闭的房门,她知道楚汉良不是防她,而是防着曲畔逃走。
“看什么呢?”霍润铎突然开口,吓得曲兰一哆嗦。
“没,没什么。”
说着,曲兰慢吞吞往楼下走去,路过霍润铎身边时,霍润铎低声警告。
“别再招惹夫人,否则就算少帅也保不住你。”
曲兰双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颤声应道,“我知道。”
就连傅玲玉姐弟加上霍老太太和楚雄父子联手都没弄死曲畔,她曲兰是不想活了去招惹曲畔。
如果不是无处可去,她宁愿躲曲畔远远的,霍润铎与其警告她,不如劝劝曲畔放过她。
楚汉良一走进客厅,正要下跪的霍延芳顿时僵住,一双老眼在楚汉良印着巴掌印的脸上流连。
发现霍延芳在看他的脸,楚汉良颇为自豪地问霍延芳。
“没挨过夫人打?”
霍延芳摇头,他在家里说一不二,他不打人都不错了,谁敢打他,就算是他的夫人也不行。
楚汉良冷嗤,“真是个不会享福的。”
被女人打是享福?霍延芳都不会了,缓了缓才终于记起自己此行目的。
霍延芳双膝跪地,“少帅,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信了傅豪的鬼话,算计少帅是我该死,求您能不能看在我杀了傅仁华将功赎罪的份上饶了我……
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他们不能没有我啊。”
霍延芳跪地痛哭,涕泗横流。
霍润铎让刘伯带曲兰和楚沛去房间休息,独自守在客厅门外。
听着里面传来阿爸哀哀哭声,霍润铎眸色晦暗,他是不会给阿爸求情的,他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痛苦地闭上眼睛,霍润铎听着客厅里诡异的安静下来,只等一声枪响……
楚汉良迟迟没有开口,霍延芳心一横,拔出随身带的短刀,三刀六洞,只要少帅肯原谅他保住霍家,他死也值了。
霍延芳一刀扎在自己腿上疼得浑头是汗,可楚汉良不放话他不能停。
连扎了三刀,霍延芳眼前发黑,打着晃再度举起刀,手腕却被掣住。
楚汉良拿走霍延芳手里的刀丢到地上,语气冷彻骨髓。
“这次看在润铎的面子上饶你一次……但若有下次,记住,别在润铎面前自裁。”
“谢少帅!谢少帅!”死里逃生,霍延芳感激涕零。
“进来……”
随着楚汉良的一声唤,门外的霍润铎迈步进来。
“送霍家主回去。”
“谢少帅……”霍润铎无视满地鲜血,走上前扶起霍延芳。
霍延芳恨不能肋生双翼飞离楚汉良的视线,可他腿上有伤,一步一步走得吃力犹如蜗牛爬。
霍润铎似是在惩罚,故意扶着霍延芳一步一个血脚印的往外挪。
“等等……”楚汉良一句话让霍延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霍延芳停步,却没了回头去看楚汉良的勇气。
楚汉良突然记起件事,叫住霍延芳又觉得由自己问出来不妥,迟疑着没有开口。
霍润铎见霍延芳连惊带吓再加上失血过多已经开始翻白眼,轻唤了声。
“少帅?”
楚汉良啧了声,“没事了。”
你没事我有事啊,你知道耽误这么长时间我有可能流血流死吗?霍延芳欲哭无泪。
霍润铎并没有亲自送霍延芳去医院,而是把霍延芳交给司机,返回客厅打电话给霍家,让霍家派人去医院照顾霍延芳。
放下电话,霍润铎走到沙发前单膝跪在楚汉良面前。
“少帅,是我对不起您,您罚我吧。”
霍延芳夺枪时,他为了保阿爸一命,假装争夺开枪打死了傅仁华,阿爸可以拿傅仁华的死邀功保命,可他不能因此蒙骗少帅。
楚汉良伸手扶起霍润铎,让他坐到身侧沙发上。
“自古忠孝两难全,与其觉得愧对于我,不若防微杜渐。”
霍润铎心知肚明,霍家早从内部就烂透了,再不整顿迟早会是下一个傅家,只是他实在不想管这些烂事。
“你刚才想说什么?”霍润铎不想再提霍家,转移话题问楚汉良。
从霍歆敢帮着傅豪谋害自己表姐就能看出来,霍家的问题不小,霍润铎不愿提,他也没必要非逼着霍润铎去插手霍家的事,楚汉良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关于徐安然的事。”
这话他作为少帅说出来未免有些越界,但霍家对徐安然的态度太过奇怪,由不得他不多想。
霍润铎并不了解徐安然在霍家时的情况,便同楚汉良简单讲述了下他与徐安然的过往。
“五年前你我逃至李村,我引走追杀后按照约定赶去镇上,当晚便与我阿爸派来的人遇上。
杀手没抓到,我反而被打晕,等醒过来徐安然就躺在我身边。
之后,我阿爸姆妈知道了这件事,逼着我必须娶她,我没答应,结果过了半年她挺着肚子来找我,说是我的孩子。
我不认,让她打掉费用我付,她逃了,后来再见到她,据她自己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楚汉良直觉这件事有古怪。
霍润铎重重呼出口气,“不想提。”
他打从军校毕业后就一直跟在楚汉良身边,连女人的边都没碰过,却莫名其妙被人栽赃,塞给他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他是能不提就不提,能不想就不想。
见霍润铎神色烦躁,楚汉良转而问。
“傅家那边怎么说?”
霍延芳父子虽然表面上是失手打死了傅仁华,但毕竟是死了人,总得给个交代。
“两两相抵,霍家不再追究霍歆被傅豪当街杀死的事,同样的傅家也不得再追究傅仁华的死。”
楚汉良颔首。
霍润铎犹豫再三,抬手虚指了指楚汉良的脸。
“马上就得去大帅府,是不是想办法遮一遮?”
楚汉良抬手摸了把还有些发烫的脸,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小没良心的下手真狠,到现在还疼呢。
“这是夫人爱我的证明,为什么要遮?”
霍润铎一言难尽。
“你那是什么表情?”楚汉良不满地蹙起眉头,“你一个不懂疼媳妇的人懂什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