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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进院落主屋。
这座曾经属于盟主夫妇居住的主屋,坐落在三进院落之中,呈现出一种小型但精致的规模格局。
推开门后,便能感受到一股宁静而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梨木打造的圆状茶桌,四周环绕着六把配套的雕花椅子。
桌子光滑如镜,上面摆放着一套古雅的茶具。
茶桌左后方立着一扇雕花屏风,木质呈暗红色,雕刻着喜鹊登枝的吉祥图案。
福伯告知龙飞,灭门惨案发生之日,福伯正离府收租,故而幸免于难。
次年,福伯便重返楚府。
或因这里曾发生过惨案,故而被誉为凶宅,平日竟也无人问津此处。
福伯归来后,每日无非清扫庭院与屋舍,或于后花园栽种蔬菜,以应日常生活之需。
很少出府,倒也没有被发现此处尚有人居住。
时光荏苒,转眼福伯在此已生活六年之久,日日期盼着少爷归来。
虽然希望渺茫,但福伯从未放弃,始终坚信,少爷定会归来。
燕儿心中暗自慨叹福伯之忠心耿耿,对福伯的敬意愈发深厚,愈发尊崇福伯。
龙飞亦将灭门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福伯。
一番叙旧之后,夜已渐深。
龙飞和燕儿,宿在了三进小院的主房。
福伯也回到曾经居住的二进院落的主房。
楚府布局规整,呈三进院落之式。
每进院落之主屋,皆分三间。居中者,乃会客厅,两侧则各有两大间卧房。
东西厢房之房间若干,供丫鬟婆子和仆役小厮们居住。
曾经辉煌的楚府:一进院落比较宽阔,院中点缀绿植和假山,此处乃院公和普通下人居住;
二进院落乃演武场。主屋乃管家福伯所居,东厢为客房,西厢为厨房;
三进院落规模较小,仅有绿植和鱼池。主屋乃盟主夫妻与龙飞所居,东西厢则为贴身丫鬟和小厮居住之所。
三进主屋后面,设有后花园。假山、凉亭和小桥流水,以及各种花草树木,一应俱全。
花园深处之东西两侧方位,各建有一处小屋,供临时休息和纳凉之用。
这六年多,福伯一直在精心打理着府邸的院落和房间。
故而龙飞只稍作简单收拾一番,便与燕儿舒适入住。
燕儿宛若一只乖巧的小猫咪,静静地蜷缩于主屋内侧的床榻之上,已然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面色微微泛红,睡得甚是安稳。
显然,宿于楚府,燕儿再次体会到了美芝夫人在世时的那种家的温馨之感,使她安心入眠。
龙飞卧于主屋外侧的床榻之上,思绪万千,久久无法入眠。
他想到了生父生母的仇,想到了母亲美芝夫人的死。
想到了一路相依相伴,不离不弃的燕儿。
想到了忠心耿耿,福祸相依的福伯,一时间感慨万千。
次日,龙飞和燕儿起床之时,福伯已然做好了饭菜。
咀嚼着香喷喷可口的饭菜,吃货燕儿对福伯赞不绝口,哄的福伯合不拢嘴。
饭毕,龙飞前往练武场,继续苦练那精妙绝伦,令人垂涎三尺的龙家剑法。
燕儿则随福伯,移至后花园的东西小屋。
“原来咱们晨起之时所吃饭菜,竟是这里生出来的。”
福伯笑呵呵,自豪的同燕儿炫耀自己的成果。
“咱们北部不比南部,每至寒冬,新鲜蔬菜瓜果全无。故而,我于后花园小间内,仿照南部之温度,种了些许小菜。”
福伯捋须微笑,神情自得。
“未曾想收效如此显着,后来我便尝试又种了其他菜品。”
“福伯好厉害,好有本事哦。”
燕儿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心中更是对福伯钦佩万分。
“燕儿小姐若是喜欢,但逢夏日,福伯可以于后花园之中,种植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之前盟主和夫人在世之时,”
说到这里,福伯沉默了。
少顷,接着说道:“那时候满院子的花草树木,甚是美观。
这些年,只福伯一人,也就仅只种些吃食罢了。如今少爷和小姐回来了,可以让这后花园,再繁茂起来。”
燕儿拍手跳脚道:“好啊好啊。此刻起,福伯歇息,燕儿打理。燕儿还可以陪福伯说话解闷嘻嘻嘻。”
福伯听得心花怒放:“福伯与燕儿小姐一同打理…对了,将至年关,少爷和小姐还需置办些何许物件?明日,福伯去购置。”
“福伯,想必府中的金银财物,尽被搜刮。福伯哪里来的银两,置办吃穿用度?”
燕儿将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
“盟主大人聪明睿智,早于多年之前,便将一部分财物,藏至后花园一处偏僻的枯井下,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唉。”
“呀,哥哥的父亲好聪明,好有先见之明奥。福伯也同哥哥的父亲一般,甚为厉害。”
燕儿不禁崇拜起了龙飞的那位盟主父亲…
晌午,阳光穿过小屋那略显陈旧的窗棱,照射进来,投射于地面之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整个小屋,都因为这些阳光的闯入,而变得生动起来,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哥哥。”燕儿欢快的唤道。
龙飞擦拭着额头的汗,自演武场练功完毕,寻了过来。
“少爷。”福伯也唤了一声。
“哥哥。”燕儿如小鸟儿般,扑到龙飞怀里,说道:“福伯方才言道,明日出府置办年关物品,燕儿也要去。”
燕儿乖巧的请示哥哥龙飞意下。
“好,明日哥哥和燕儿,陪同福伯一起去。”
“少爷,盟主留下来的财物,尽皆藏于后花园之枯井中,少爷可要取出?”
“福伯,财物之事,飞儿不懂。仍需劳烦福伯,帮飞儿操持了。飞儿现在,只一心想着将武功练好…”
“少爷专心练功,也好,也好。吃喝用度等其他琐事,暂时老奴先…”福伯欣慰的看着勤勉的龙飞说道。
“福伯,”龙飞皱眉,打断福伯的话,说道:
“飞儿请福伯日后,莫要再以老奴自称。在飞儿心中,福伯就是飞儿的家人、长辈。”
“对呀,对呀,如今,仅剩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了。福伯就是燕儿和哥哥的长辈,最亲最亲之人。”燕儿也如同小鸟一般叽叽喳喳的说道。
福伯很欣慰,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
…
京城大街。
临近年关,街道两旁的店铺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街头巷尾人头攒动,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一行三人。
中间穿着绿色小短袄的娇俏小丫头,正欢快地蹦蹦跳跳,吃着手中拿着的一串红彤彤、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绿袄小丫头亲昵地挎着右侧那位身穿白色长袄的俊朗少年的手臂。
少年身姿修长,气质儒雅,一袭白衣更衬得他风度翩翩。
他们的左侧,走着位身披黄狼皮披风的中年人。
那件披风做工精细,帽子边缘处的黄狼毛柔软顺滑,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从其穿着打扮来看,显然比身旁的两位年轻人,要华贵许多。
奇怪的是,尽管这位中年人的衣着如此讲究,步子却略微落后于那白衣少年半步之遥。
仿佛以少年为首一般。
“燕儿,回府再吃,外面冷,当心肚子痛。”
龙飞宠溺的再次提醒燕儿。
燕儿不理龙飞,却转头对福伯问道:“福伯,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
福伯笑道:“少爷和小姐的衣衫过于单薄。不如先去成衣铺,为少爷和小姐定制几套过冬衣物,如何?”
“新衣服?燕儿喜欢,福伯你真好!哥哥,我们…”
恰在此时,对面一行七八人,道士装扮,迎面而来。
“不是说,黄盟主已经死于六大派围攻之下了吗?”
“据说被其属下所救,后又半途毒发身亡,死于客栈。”
“即是说,定然死透了呗?”
“嗯,死啦。是以,如今更加混乱,一时之间推举不出来新任…”
一行人擦肩而过,声音越来越弱,后面已经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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