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府内。
朱棣整日拉着朱柏吃喝玩乐，勾栏听曲。
本来朱棣是不想这样的。
但奈何……那群孔家人说他们买单。
朱棣：这可叫本王如何是好啊，这应该不算是受贿吧？
此时珠帘之外，美女如云，舞姿动人。
朱棣一脸乐呵的欣赏，朱柏对此倒是没多大兴趣，就当个乐呵。
但是一旁陪坐的孔公壏?可就坐不住了，都这么多天了，朱棣咋一点要宣旨的意思都没有？
上一任衍圣公有两个儿子，长子孔讷，次子孔公壏?。
“王爷，咱们也在曲阜逗留多日了，是否赶紧行完衍圣公册封，回京接受国教册封？以免朝廷久候啊。”
孔公壏?拐着弯就差明说让朱棣赶紧宣旨了，赶紧定下新的衍圣公吧。
朱棣先前的那些话，让人默认朱棣才是有能力决定谁才是新衍圣公的人选，朝廷把这个决策权交给了朱棣。
朱棣眼见这家伙坐不住了，也知道鱼也钓得差不多了，便故作为难的道，“本王很纠结啊。”
“王爷在纠结什么？或许草民可效犬马之劳啊。”孔公壏?忙道。
朱棣回答，“依旧制，你兄长孔讷，理当承爵，毕竟自古以嗣定统，以嫡承宗，若无过遭废，恐让天下学子齿冷！而本王看来，汝兄多病，尔当勉励之！故此本王甚至纠结啊。”
孔公壏?一听，只当是自己这么多日的宴请和投资有了回报，让朱棣看重自己。
但朱棣这意思是……碍于理法，当立孔讷，可是如果孔讷有过错，德不配位的话，那么……
孔公壏?眼珠子一转，心里已有计较。
在思考要不要背刺自己的哥哥。
然而，朱棣觉得自己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不能无过废黜，若有过呢？
你快来检举揭发你哥哥啊。
“四哥说的是，凭什么老大先出生，就什么都要给他，就像父皇一样，凭什么大哥先出生，咱们这些弟弟就不如大哥十之一二受宠？更何况四哥你也是嫡出。”朱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配合着朱棣。
朱棣也接话，“是啊，大哥先出生，他就是太子，他就是皇上，而我呢，我也是母后嫡子啊，却只能在北平吃沙子，见到他还得跪，本是嫡亲兄弟，却因爵位高低就低人一等，真是不公啊。”
朱棣和朱柏搁这一唱一和的，说得孔公壏?心痒痒。
是啊，大哥是嫡子，自己也是嫡子。
凭什么他是老大，就什么好东西都得给他？
他当上衍圣公，自己与他就是天差地别，自己见他还得行礼呢，凭啥啊？
自己与他可是手足兄弟啊。
朱柏眼见孔公壏?这家伙脸上已有纠结之意，便再添一把烈火。
“四哥，我听说大侄儿最近苦读圣人学说，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看来大侄儿跟大哥一样，很在乎嫡长之别啊。”
朱棣眼眸一眺，马上明白，“他是大哥的儿子，跟大哥的想法肯定是一样的啊。”
朱柏说道，“四哥，公壏?兄说的是，衍圣公之位是该赶紧册封，咱们也早日回京复命吧。”
朱柏这波操作，直接扯起了朱雄英的大旗。
众所周知，现在皇上不管事儿，是太后摄政，太子全权处理。
朱雄英的态度是很重要的，如果朱雄英也认同嫡长的规矩，那孔公壏?成为衍圣公，可就希望渺茫了。
两人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把孔公壏?忽悠瘸了。
本来人挺聪明的，但是在权欲面前，就会降智，深陷其中。
衍圣公之位，这可是公爵，而且世袭罔替。
自己承爵的话，那么衍圣公爵位以后就一直是自己后代传承了。
如今这有机会，不能不拼啊。
朱棣眼见到这份上了，孔公壏?这家伙还不揭发他哥，心里莫名不爽了，这条鱼竟还不咬钩！
“那什么，公壏?兄，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多谢你提醒本王啊，这衍圣公是该及早确定，以安天下儒生之心呐。”
朱棣起身要送客。
孔公壏?回过神来，“啊？哦哦，那草民就不多打扰王爷了，草民告退。”
孔公壏?躬身退了出去，脑子嗡嗡的。
一面是手足相残，一面是万代崇隆，好纠结啊。
“小十二，你去把孔府当代嫡长子孔讷请来，就说本王邀他相商衍圣公之事。”朱棣刻意压低声音，但又正好让转身离开没走几步的孔公壏?听到。
孔公壏?双拳不由得握紧了些，朝廷还是想立自己大哥为衍圣公吗？
大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弟弟我也想争上一争了，放心，检举你不会太过的，顶多死你一个人。
你死之后，汝妻吾养之！
想到这里，孔公壏?快步离开，去准备去了。
朱柏看到刚刚孔公壏?愣神，就知道这句话他听到了，看来要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有所行动了。
“四哥，这衍圣公之位就这么给了孔讷？打算现在就册封？”朱柏询问道。
朱棣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那卷圣旨。
“你看这圣旨，有啥不一样不？”
朱柏扫了一眼，“圣旨有啥不一样，不都一样吗？”
“不，你看这里！”朱棣指着圣旨的某个位置说道。
朱柏看了过去，好似明白了什么，“这张册封圣旨怎么没盖印啊。”
“对啊，没盖印就不能生效啊，回头哐孔讷一笔，然后把这圣旨给他看，安他的心，再然后就说快马把圣旨送回京城盖印，让他们跟我们回京准备一同册封，到时候……”
朱棣话没说完，朱柏就已经明白了，竖起了大拇指，“黑，大哥，这还是你黑啊，那咱们哐孔讷点什么东西？”
“金砖！三十大箱！”朱棣回答道。
朱柏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好几十万两金子啊，这么一大笔，能给吗？”
“他可以不给啊，那我就跟他说，如果他弟弟当了衍圣公，相信他弟弟有办法拿出这笔钱来，你猜他给不给？”朱棣似笑非笑。
朱柏恍然大悟，“四哥，难怪大侄儿要让你来，你是真黑啊！几十万金子，他们恐怕要伤筋动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