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腼腆一笑,轻声道:“谢谢你,我的母亲郡王妃一会儿就到了,我在这儿等她。”
林婉歌听言,了然地点头,关切地问道:“你伤好些了吗?那天那么混乱,我都快吓死了,后来也忘记去看你了。”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已无大碍。”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过去了,宴会上见。”
“好,宴会上见。”
直到她走远,陶桃才拧着眉问吴嬷嬷:“那人是谁?”
这话一出,顷刻间让吴嬷嬷和蓉儿哭笑不得,心想着两人明明一副熟稔的模样,结果转头县主就问她是谁,感情是没记得人家。
听着还挺好笑的。
吴嬷嬷忍住笑说道:“她是林太常的女儿,林婉歌。”
陶桃见他们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不好意思地哎呀了一声,嗔怪道:“你们笑什么,我记性不好还不行啊。”
就在此时,有辆马车停在他们身边,掀开帘子出现的是慕容佳蕙。
她看到了陶桃等人,先是有点尴尬,而后露出一抹友好的笑:“怀敏县主。”
她可不敢再叫她妹妹什么的,万一慕容桃再拿县主的身份叫她难堪,而且这次这里还这么多人,只怕她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陶桃记着刚刚吴嬷嬷提醒自己的话,要对他们有耐心,微微颔首:“估摸着一会儿就能进去了,让母亲下车等吧。”
经过先前一遭,她还如此温和,慕容佳蕙还有些受宠若惊,转身将陆淑清搀扶下来。
陆淑清看到陶桃脸色都不好了,但也知道这里聚集了多少高门世家,万一发作起来,他们不会说把陶桃摘出来,只会笑话郡王府。
而且想要让慕容佳蕙这个庶出攀上高门,更会难上加难。
蓦然,周围有人认出了陆淑清,三年未见,有的人还不敢相信,试探性地走过来打招呼。
来人是寒门的范阳孙家夫人,对陆淑清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殷勤,她转而看向陆淑清身后的两位少女,用眼神示意询问了下。
陆淑清亲昵的拉过陶桃的手心,笑道:“这是我的女儿,慕容桃,圣上亲封的怀敏县主。”
“原来您就是怀敏县主。”
孙夫人看着一脸稚嫩无害的少女,还挺惊讶的,当初的中秋宴会她没有资格前往,并没有看到当时的境况。
只是听闻有位不惧危险、勇敢无畏的女子在混乱中救圣上一命,后得圣上嘉封为怀敏县主。
原本以为是位舞刀弄枪的武官之女,没成想居然是位看上去软糯,且还未褪稚气的少女。
陶桃淡淡一笑,颔首问道:“孙夫人好像认识我?”
孙夫人亲切地笑起:“先前还不认识,但是现在认识了,县主可是胆识过人,真乃女中豪杰。”
陶桃:“过誉了,孙夫人。”
“这是我女儿叫孙轻烟,你们年龄相仿,想必会有很多话题。”她将一旁身穿浅红衣裙的少女拉到陶桃面前。
三位少女走在后面,前面两位妇人谈谈笑笑,陆淑清也在孙夫人的恭维下,心情郁气逐渐散去,面容变得柔和起来。
孙轻烟侧眸看向旁边的少女,发觉她不说话时,有种冷冷淡淡的感觉,完全不像是方才那样好接近的模样。
走在左侧的慕容佳蕙在观察着孙轻烟,欲言又止,在伺机寻找说话的时机。
在太监领事的带路下,穿过宫道走过小径,一众人来到百花齐放的寿岳园,宴席已经准备好,宫女们指引各位夫人小姐纷纷入席。
待众人入席之后,没一会儿,便传来太监尖锐的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起身行跪拜之礼,大呼:“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
陶桃的位置在左侧,且是最靠近主位的地方,而她本人的左右两侧是陆淑清和慕容佳蕙。
在即将跪拜之前,她特意往后退了一步,让两人挡在她面前,屈膝半蹲在宽大的罗裙掩盖下看不出来。
起身的时候又向前一步,和他们并肩而立。
在走向主位的时候,皇后的目光扫视时,还在陶桃身上停留了两秒钟,而后才淡笑着坐下。
“许久未将各位夫人们邀进宫叙旧了,眼看着秋季快要过去,想请各位夫人小姐们共赏这最后的美景。”
话音刚落,就有人奉承道:“能得皇后娘娘相邀,是我等之福分。”
皇后笑了笑,看向旁边的郡王府陆淑清,轻声道:“依稀记得本宫与郡王妃有三年未见了,接着此次宴会才有机会和郡王妃见上一面。”
陆淑清对上她的视线,恭敬有礼地笑说:“皇后娘娘若是想见臣妇只须一道口谕,臣妇便是日夜兼程也会赶来。”
“这次辛苦你了,路上很累吧,先吃些东西,晚些再一同下去赏花。”
期间就是底下的人说说笑笑,刚开始他们还有些拘谨,在发现皇后真的什么话也没说之后,才渐渐放开。
而坐在高位的皇后则通过少女们的言行举止,来判断此女到底如何,适不适合太子。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陶桃,她离得近,也最方便观察。
不过倒是没观察出什么,若是没人来找她,她便安安静静的坐着用食,有人来找,回之一笑,交谈了两句,也就任由人走。
就是旁侧的女子有些急功近利,从方才到现在一直在结交不同的人,巧笑嫣然中多了几分谄媚,好似把这个宴会当成她跨越阶梯的跳板。
皇后想到于此,眉眼低垂,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且不说是个庶出,单凭如此有心机的女子,万万不可能送去东宫,去到太子身边。
林婉歌带着李淼淼走到陶桃面前,提议道:“桃儿,这宴会一时半会儿散不了,要不咱们去外面逛逛?”
“好不容易来躺皇宫,而且听说这寿岳园有千百种花,我们三人一同去看看吧。”
陶桃看了看两人,不经意抬眸,余光瞥见皇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眉间微隆。
心想着,这老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然总是在盯着她,难不成是记起来她曾在枢密院看到过自己?应该不能吧,要记起早就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