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明天来,你就不会直接把人绑来吗!”
四皇子府,听到孟庆渊说那叫兰衡的今日来不了,看着自己腿上那一块块颜色越来越深的瘀斑,他压下心头的恐惧,一把将人扯过来,按压在榻上,“孟庆渊!你觉得我这副样子还能等吗!”
猝不及防凑近那伤腿,黑紫色的瘀斑近在眼前,孟庆渊瞳孔一颤,他好像,看到有几块瘀斑动了一下,他眨了眨眼还要细看,就被东陵煜摔了出去。
顾不上疼痛,他挣扎着跪地磕头,语气惶恐,“殿下,我是想着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急迫,毕竟他的底细我们还没查清。若是他真有办法,反过来拿捏我们,反而坏事。”
听他这么一说,东陵煜心头一凛,冷静了些许。
“明早就去那客栈守着,一见到人立马带过来。”
孟庆渊忙不迭称是,想了想还是没把刚才看到的事告诉东陵煜,也许是自己心慌之下看错了也不一定。
等孟庆渊离开,东陵煜看向候在一旁的李连,“周南还没回来吗?”
“还没。那兰衡不是东离人,又常年游走在外,不太好查。殿下,真要让他给您治吗?”
“两个月后就是春猎日了,到时候我难道要这样一副鬼样子出现在人前吗?如果连那个叫兰衡的都没办法,我只能另寻法子。”
没人会拥戴一个残废为君,他甚至不敢告知父皇,毕竟他所享受的所有疼宠纵容,都是偷来的。不管这腿能不能治,他都要将那个位置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见他如此,李连不再继续劝阻,反正该说的他已经说了。
“去把书架第四层那个紫檀匣子给我取来。”不能他一个人承受痛苦,总要有人一起分担的。
“退下吧。”接过李连递来的匣子,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李连面色一顿,视线在匣子上多停留了几息,就转身出去了。
东陵煜将盖子拿开,除了身边可信之人,没人知道这匣子里装的是一只喂养了十二年之久的蛊虫。他将袖子挽起,斑驳的陈年刀疤交织在手腕处,有的颜色已经淡得看不清,有的泛着粉。他从枕下取出一把匕首,轻划一刀,鲜血猛地溢出,可见刀刃之锋利。
鲜血滴落进盒子,那只蛊虫却不似以往兴奋,甚至翻滚着,想要蹭掉沾上的血珠。
“怎么突然这样了!”东陵煜突然反应过来,是他的血出了问题,也就是说,他的腿,极有可能就是中毒所致。
他攥紧手中的匣子,指尖用力到泛白,他扬声朝房外大喝,“李连!”
李连听到声音,大步向他走去,“殿下怎么了?”
“命人取清水来,再拿个新的紫檀盒给我。”
李连瞥到盒子中的蛊虫,看到它的状态,心下一跳,“它怎么了!”
语气急迫,声调都高了两分,东陵煜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担心蛊虫出事,也不怪罪他的无状,“先去叫人把我需要的东西拿来。”
李连转身就往外跑,不过一会儿,就亲自端了清水进来。
东陵煜赶紧将蛊虫抓在手里,另一手沥着水,一点点往它身上滴,直到它重新恢复活力,东陵煜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东陵煜没开口,只是将蛊虫放在自己还在流血的那条胳膊上,示意李连自己看。
李连眼见着那只蛊虫竟然背对着伤口的方向爬开,这明显不正常。
“这,这是……”
“我的血有问题。”
但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的毒,中的什么毒。唯一存疑的就是那个舞姬……他盯着李连看了一阵,眼里划过晦暗。
李连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当不知,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取了伤药和纱布替他包扎。
等新的紫檀盒子取来,蛊虫重新装进去,放回原处,东陵煜的声音突然响起,“去传信给周南,让他加快速度。”
等李连的脚步声消失在房外,他摇响挂在手边的铜铃,守在门外的侍卫闻声而来。
“让人去查一下李连,看他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早在东陵煜将蛊虫取出时,886就告知了姜蘅,到回东离没多久,东亭澜就已经将蛊虫取出,这会儿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不过得知蛊虫的反常,姜蘅微皱起眉,东陵煜应该会意识到自己是中毒了。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毕竟作为原剧情主角,不可能是个草包。
第二天一早,东亭澜没能如愿跟小世子一起睡懒觉。此时他正一脸怨气地替姜蘅束发,虽然脸色很臭,但是手上的动作依旧轻缓细致。
等换上一身粗布衣裳,姜蘅一手将东亭澜的脖子压下,抬起头亲了一口,故意发出啵的一声。
“等我回来再好好补偿殿下。”
东亭澜虚虚按住他钻进衣服里作乱的手,眼神幽暗,“今天要是不想出府了,你就继续。”
姜蘅嘻嘻笑着撤回了手,这可不兴继续啊,讨点临行福利而已,谁让他家殿下身材好的一批,指尖划过道道沟壑的触感,太容易让人上瘾了。
将要出府的时候,孙赫突然回来了。
“上次那两人在客栈外守一夜了。”
好在孙赫机智,在发现那两人时,借口客栈后门离一家馄饨摊子近,就从后门借道,省得还要绕一段。昨天掌柜因着姜蘅多赚了一笔,也乐得行这个方便。
“直接去孟归堂。”
上马车前,东亭澜替他整了整发带的位置,“记住你昨晚的保证。”
姜蘅见他一脸严肃,也不再嬉皮笑脸,“一定。”
直到日上三竿,孟庆渊的人都没等到姜蘅,其中一人赶紧回去复命,还没进门,就见他们要等的人已经在医馆里跟徐老聊着天,看样子已经聊了有一阵。那人狐疑的打量兰衡,他们守了一夜,没见这人出过客栈啊,难不成他昨晚不在客栈里?
听了手下的说辞,孟庆渊让他先在隔间等着。
“兰大夫什么时候来的?我今早派了人去客栈,想接你来着,也省得你受累,没想到竟错过了。定是这帮人偷懒,去晚了。”
姜蘅故作惋惜:“孟掌柜昨天怎么不早说!我今早从后门走的,就想着去隔街的馄饨摊吃点。早知道你派了人来接,没准还能蹭一顿。”
“原来是这样,那这事确实怪我。”他背在身后的手挥了挥,在隔间的手下看见,忙快步离开。不多时,那人又回来了,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冲孟庆渊点了点头。
看来这兰衡确实没撒谎。
“这天色也不早了,不知掌柜的何时带我去见贵人?”姜蘅摆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孟庆看他这样,疑虑打消几分,想着就算这人有问题,在皇子府也掀不起浪花,忙吩咐人备马车,带着姜蘅跟徐老就往四皇子府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