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绳子的时候谢廷玉非常不满。
理由是他投资这个节目是来追老婆的,不是跟另一个Alpha绑在一起做任务的。
开玩笑,两人三足这种默契比拼难道不是跟自己队友一起更舒服吗?
节目组反驳他的理由也相对合理:“找到卡片就可以告白了,不浪漫吗?”
告白。
谁家好人用造句的方式告白,而且万一没有什么好词……
谢廷玉看向跟他身体隔着一米远,只伸一了只脚过来任由工作人员来绑的陆珩:“喂。”
陆珩微微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薄唇冷淡地抿着。
谢廷玉本来就不爽,一下子来了火,摘了自己的墨镜,用通红的眼睛瞪着陆珩,更大声地“喂”。
夏日清晨的阳光打在陆珩的侧颊,鼻尖似乎都变得透明,谢廷玉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挺帅的。
但帅是没礼貌的理由吗?
墨镜下,陆珩的睫毛低低覆盖下来,在补眠。
现在不算好时机,但在池砚之身边他又不舍得睡。
“陆珩!”
绑带绑好了之后,节目组讲解了一下具体游戏规则。
两人需要相互配合,在找到规定路线内的十二张卡片之前需要协作,找齐卡片之后可以以任何方式进行分配。
包括但不限于争抢、辩论、以及最简洁的分配方式——石头剪刀布。
太困了,陆珩只随便应了一声。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谢廷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陆珩就是不爽。
可能是因为明明都是来追人的,陆珩不仅没离还跟池砚之抱到了好几次吧。
陆珩偏过脑袋,眉间聚起一点不耐烦:“嗯?”
很好,互看不顺眼。
“你就不觉得这任务不合理吗?”谢廷玉问。
这要是跟李端一起两人三足,即便没有默契……没有默契更好,李端要是摔了,他可以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跟什么词语造句比起来,这才是真正增进感情的方式。
他不信陆珩不这么觉得。
陆珩摘下墨镜揉揉眼睛又戴了回去,白色的发梢随着动作轻晃几下。
“唯一不合理的地方是你,”陆珩神色淡淡,“明明可以一个人来的任务,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
谢廷玉:“……”
他看不懂了。
“你不想跟池砚之一起……”
“想啊,”陆珩坦诚,“但是咱们这应该不是个恋综吧。”
跟拍的摄像和导演疯狂点头。
离婚综艺当然会有促进感情的环节,但是没有感情的人会喜欢被强硬地去“促进”吗。
他们需要有独处的空间,有和其他人交流的时间,理清自己的思绪,认真看待自己婚姻中出现的问题。
而不是一个劲儿黏着另一半。
“你想要的,不一定是李端想要的。”
夏浔和柳昭组已经出发了,陆珩活动了一下没被绑着的脚踝。
谢廷玉怔了一下。
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考虑过李端想要什么了。
没急着跑,他问:“那你知道池砚之想要什么吗?”
陆珩转过脸,自信一笑:“我啊。”
谢廷玉:……
你小子哪里来的自信。
夏浔和柳昭一起跑了几步就基本同步了,一开始还交替喊着口号,之后就聊上了。
陆珩跟谢廷玉相比那边就有看点得多了。
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陆珩坚持先找Npc,谢廷玉认为前期分辨Npc比较耗费时间,所以要先找秘密角落的卡片。
两个人各持己见,最后干脆吵了起来。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谢廷玉摘了墨镜拿在手里忍无可忍,“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回去。”
“首先,我不是李端,没必要听你的话。其次,李端也没必要听你的话,”陆珩相比之下平静一些,“最后,你能不能不把自己放在高人一等的地位上?”
“因为我是对的。”
“你哪件事是对的?”陆珩眯了眯眼,有些烦了,生平最听不得谁用这种坚定的语气说自己是对的。
母亲撕掉他的画摔烂他的画笔是对的。
争吵之下牺牲他的小兔子是对的。
私生子为了自保把锅甩给他是对的。
送他进管教所是为他好,是对的。
这世界桩桩件件都是对的,就他是错的。
“你要是对的……”对节目完全不上心的陆珩第一次表现出对其他嘉宾明显的攻击性,他和谢廷玉差不多高,但站位稍微在一个坡上,显得高一些,倨傲地微扬起下巴,唇角露出恶劣的笑意,“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把墨镜往下勾了勾,轻笑:“都来离婚综艺了,你比我高贵在哪里?”
“你!”谢廷玉气结,脸色很快沉了下来,“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个。”
“我没在跟你讨论,”陆珩冷道,“别拿你霸总的那一套对着我。”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陆珩笑,“我跟你半斤八两。”
所以他才没有指责谢廷玉的资格。
当霸总的没有先低头的习惯,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是漫画家妥协。
小狗想赶紧结束这一环节回去找主人。
心里惦记得要命,也不知道他醒来之后情绪怎么样。
希望信息素小兔可以安抚到他。
谢廷玉没有get到节目组隐晦的暗示,随着时间推移,公园里人越来越少,Npc似乎也离开了。
陆珩觉出不对了,但没说什么。
结束的时候两个人加一起才六张卡片。
陆珩摘下墨镜握在手里,额发被汗水打湿,衬得那双眼睛更加黑沉。
“你怎么……”谢廷玉皱眉,“发现的时候就应该及时调整策略。”
“一开始是你坚持你是对的,我没有纠正你的义务。”陆珩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卡片,没看内容直接按顺序给了谢廷玉三张。
这画面有些熟悉,谢廷玉恍惚地接过来。
昨天他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跟李端吵的架。
似乎他总在固执己见,他习惯了在公司里做决策者,习惯了掌控。
也习惯了……来自另一方的忍让。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是李端对他的纵容和宠溺让他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