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木易的话,顾渚紫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动,但是太阳穴上的青筋,却是略有跳动。
“老早就听说顾大美女美貌如花,姿容……不说倾城绝世,国色天香,好歹也是圈内闻名,所以俺就忍不住跑来见识见识,然后顺便跟顾大美女结个善缘了,嘿嘿。怎么样,顾美女觉得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啊?”张木易笑嘿嘿地冲着顾渚紫抛了个媚眼。
面对张木易一上来就直接把仇恨拉满的言行举止,顾渚紫却依然是波澜不惊,她缓缓地将手中的烟斗塞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含在嘴里微微酝酿后,又徐徐吐出。
整个过程中,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张木易。
半晌后,她缓缓地开口道:
“张先生,您知道吗,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四条规定,猥亵他人的,情节恶劣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违背他人意愿,以言语、行为等方式对他人实施性骚扰的,受害人有权依法请求行为人承担民事责任。根据《妇女权益保障法》第9条规定,妇女的名誉权和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用侮辱、诽谤、宣扬隐私等方式损害妇女的名誉和人格……您知道吗,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马上找出数十条合法合规的法律条例让你接下来几天品尝一下拘留所里的标准套餐菜谱。”
“呀哈,真是好怕好怕呢。我可一点都不想进拘留所呢。”张木易故意露出夸张的表情,然后以一副娇弱做作的姿态搂抱住了自己,还对自己的身体开始了一片“爱抚”,那猥琐而变态的模样,但凡是正常人看了,都会从心理和生理两个层次感到不适。
“所以,我希望张先生能注意你的言行举止。”顾渚紫淡淡地说道。
顾渚紫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木易就已经伸出了右手小手指,当着顾渚紫的面开始抠鼻屎,看到这一幕,就连茉莉都觉得有些丢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能有些头痛地用手捂住了额头,无奈摇首。
“嗯,算了,言归正传吧。”张木易弹了弹从鼻孔中挖出的鼻屎颗粒,当着脸部肌肉微微抽搐的顾渚紫随性地弹飞到了办公室的角落之中,“顾大美女,其实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问。”顾渚紫简单明了地道。
“我就想知道,勒索罪怎么判刑。”张木易懒洋洋地道,眼神却落在房间的一角,却没有看向顾渚紫。
顾渚紫眼睛一眨不眨,平静地说道:
“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规定,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嗯,那如果……勒索的不是钱财呢?”张木易抖了抖眉毛,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勒索的,是美人儿的身体呢?”
顾渚紫淡淡地道:
“那就和勒索无关,《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张木易叹息了一声,然后挪动屁股,朝着顾渚紫凑近了几分,脸上的坏笑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
“那如果,这位美人儿对外说她是自愿的,那又会如何呢?”
“有话直说吧。我的时间有限。”
顾渚紫微微一扭脖颈,有些嫌恶地拉开了和张木易这张油腻的中年老脸的距离。某种角度来说,张木易表情正经时也不丑,但是可惜,他正经的瞬间太少,猥琐的时间太多。
张木易抿嘴一笑,道:
“如果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国内大名鼎鼎的律师女王,以前曾经是个杀手,你觉得……世人会怎么争议你呢?”
顾渚紫的眼皮微微抽跳了一记,但是她还是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我从我手指的茧子推理出来的,还是从小臂肌肉粗大之类莫名其妙的特征里推导出来的,大侦探?”
“当然都不是这些。”张木易摇了摇头,抖了抖眉毛坏笑道,“但是要知道你过去的故事,那可太简单了,顾大美女。”
“你倒是说说,我身上藏着什么秘密?”顾渚紫略显好奇地看着张木易问道。
“你的欲望其实很旺盛。”张木易索性一手支着腮帮子,以肩膀压地、一条腿横地、一条腿弓起的悠然姿势在榻榻米上横躺了起来,张木易一双微微眨动的眼睛用挑逗的眼神扫视着顾渚紫那洁白无暇的绝美脸庞,“起码跟二十个男人有过吧?”
顾渚紫的表情微微发僵,她淡淡地道:
“不好意思,张先生,我迄今未婚,而且……也没有交往的对象。”
“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做什么。”张木易随性地摆了摆手笑容不减,“你的烟斗里藏着的毒针,可比你危险多了。”
顾渚紫夹着烟斗的左手微微一抖,一双美目稍稍眯紧了几分。
“你用的是金丝竹的老式手工烟斗,长30厘米,粗约1厘米,锅内径大约1.6厘米。你的锅斗是可以拆卸的,平时你会把毒针塞在烟管里,当你想要杀人的时候,就把锅斗拧下,然后露出厘米的毒针,轻轻一吹,把人射杀。”
“丰富的想象力。”顾渚紫不禁莞尔。
“证据是你的锅斗和烟管的接缝处的黑色颗粒,那些是什么你知道吗?”张木易笑呵呵地道,“那是被烧焦的羽毛。是你用来增加毒针飞行稳定性尾部羽毛残留在烟斗内被烧焦后留下的痕迹。锅斗和烟管的接缝处还略带点紫色,那大概是锅斗上的铜和毒针里的氰酸钾接触后产生的四氰合铜2酸钾紫色晶体残留下的吧?”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紫口红留下的。”顾渚紫面不改色地道。
“那你的烟斗的烟管内部是上下分层又是怎么解释?”张木易坏笑连连地道,“从你吐出的烟雾的形状来看,你的吹管是上下分层的结构,下层是正常的通道,而毒针则在上层,所以你吐出的烟会是半月状然后再渐渐扩散开来,烟雾出口时尾部显得非常细狭。”
顾渚紫微微一愣,但是随即表情又恢复了常态,显得淡定而闲适,丝毫没有慌张的起伏。
“怪不得觉得这烟斗有些不好使呢,大概是烟管的确有些堵塞了。”顾渚紫慵慵懒懒地道。“那你右腿的长丝袜上的褶痕和破口又该如何解释呢?”张木易咧嘴笑道,“你的长丝袜是网袜结构,只不过右腿处有一圈明显的凹陷,而且这一圈凹陷的中部还呈现出了笔直的梭型,这证明你以前在网袜上捆绑了一个绳带,而且还在绳带下长时间压过尖锐的物体。那尖锐的物体,甚至还微微挑破了你的网袜。我很好奇……那是什么物体呢?”张木易笑眯眯地看着顾渚紫,微表情控制得游刃有余。
“有时候我去聚会的时候,怕没有笔,就会在网袜上插一支笔以便临时需要的记录。”顾渚紫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听到顾渚紫的解释,张木易的笑意变得更浓了:
“知道吗,手术医生因为经常会被手术刀划破指肚,所以他们的指纹上会布满细小的划痕。可你并不是医生出身,不需要长期用到精确的小刀,而你的手指肚上……却也有很多细小的划痕。人体的指纹具有自我修复能力,一般的划痕,一个月内都能恢复如初,除非是真皮受到了损伤……而你的手指肚上,受到损伤的真皮,可真是不少啊。而且每一道细微的伤口,方向都不一样,这是怎么解释呢?”
“某次钓鱼的时候被钓鱼线割到的。”顾渚紫随意地解释道。“很早之前的事了。”
“那最后再来一个灵魂拷问。”张木易的双目眯得更紧实了几分,“美女,你戴假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