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泽与黎逸飞是骑马到边关的。
他们来找人，没有辎重，轻装出行，顺利躲过了边境军队的检查，进入到凛族地界。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刚到凛族附近，就被几个孩子发现。
为首的就是阿风和小雨。
几乎是一眼，阿风就认出了孔文泽。
黎逸飞的眉头紧皱。
阿风几人明显都是胡族长相，说不得下一次就要跑走汇报给族群的族长，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快些离开。
孔文泽却根本没注意到黎逸飞已经变了的脸色，从马上下来，“我才要问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黎逸飞与孔文泽是早上出发的，接连赶路，这会儿是深夜了，几个孩子，不赶紧睡觉，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而且，他看着几人明显是挡着什么东西。
“我……我们也要走商！”阿风吞吐了一下，便说出实情。
“走商？”孔文泽的表情控制不住，“你们才多大，怎么走商，你们后面的是货物？谁给你们保证安全！”
在大宣，这么大的孩子还是父母的宝贝，怎么他们都要出来走商了。
“我们不怕！”阿风梗着脖子。
他把这些告诉孔文泽是希望孔文泽能帮他们一把，所以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后退。
“文泽，这是？”黎逸飞轻声开口。
“师父，这是我们之前来凛族碰见的几个孩子，都是孤儿，怪可怜的，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孔文泽实话实说。
阿风也不带着几个人离开，就这么面对面和孔文泽对峙。
半晌，还是孔文泽先败下阵来。
“好吧，不过最好去找几个人来帮忙。”孔文泽想了想，“你们若是真的能进云州城，就去找孟家人帮忙，他家二公子是个热心肠，会帮你们的。”
说完，孔文泽就要转身和黎逸飞离开。
“你为什么会回来。”
阿风追了两步，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们之后又在葛大人的府上住了几天，也知道顾泠心一行应该不是普通人，这一趟到胡族，是为着什么目的来的。
可是看孔文泽来的方向摆明了就是宣朝，他们是回去了又重新进入了胡族。
那，为什么会回来呢。
“找人。”孔文泽的回答十分简短。
说完就要上马离开。
“我们可以帮你找！”阿风快跑几步，拦在孔文泽的马前。
“马前哪里能随便站！”孔文泽吓出一身冷汗，紧紧勒住缰绳。
“我们可以帮你找人！”阿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
小雨见状，也来到阿风身边。
“对，我们可以帮忙。”
黎逸飞有些纳闷，他们一行到北地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会有外族人愿意帮忙。
而且，还是一群孩子。
“我们自己可以。”
他们的父亲都在宣胡战争中离世，对大宣的感情很复杂，孔文泽不希望让他们牵扯进来。
黎逸飞看了眼孔文泽的表情，跟着孔文泽的马一起离开了。
只留下有些不甘表情的阿风。
——
“那些孩子还跟着我们。”黎逸飞靠近孔文泽，低声说。
孔文泽也察觉到了。
这些孩子没有什么武功，很容易被发现。
不过他们好像也没有急着过来说话，一直不远不近跟着。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孔文泽主动找过去，“你们不是要去走商吗，那赶紧去呀，过来跟着我们做什么。”
阿风理直气壮，“我要帮你找人！”
“为什么？”
“你们帮了我，我就要帮你。”阿风的回答还是底气十足。
“我帮你什么了？”孔文泽的眉头皱得更紧。
“帮我治伤。”
孔文泽一想还真是，只不过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他有些忘记了。
“你要找什么人，我都可以帮你找。”阿风保证道，想了想，他又继续说，“我也可以不告诉葛大人。”
他们看样子是要找什么特别的东西，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孔文泽简直要被这个孩子可爱到了。
他们凛族的民族凝聚力极强，要不然阿风当时也不会被高家的人忽悠。
现在他怎么会相信他们会帮忙找人呢？
“我向神明起誓！”阿风竖起三根手指，“若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就永远无法投胎为人！”
“不至于不至于。”孔文泽吓一跳。
孩子倒是实在。
“好吧，那就给你个还人情的机会。”孔文泽看着他。
“凛族附近最近可打过仗？”
阿风的几个小伙伴见孔文泽态度软化，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最后有一个小个子开口，“打仗倒是没有，不过前些日子来了一伙儿胡族的军队，大家隔着老远都听见他们的战马声了。”
孔文泽眼睛一瞪，对，就是胡族军队。
阿风显然看出这是关窍，“阿莫，你还知道什么。”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的战马在凛族驻地外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有人说是被一个人挡住了。一个人当然挡不住那么多胡族军人，他很快就倒下了。”
孔文泽的拳头紧攥，牙也咬的紧。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知道什么快些说。”阿风看了一眼孔文泽的状态，催促道。
“后来他们就离开了，好像是因为有命令，必须马上回去。”
“那个挡住他们的人呢？”黎逸飞开口，声音又冷又硬。
小个子被吓了一跳，哆嗦一下，“我……我也不知道，应该被胡族带回去了吧。听说胡族留了几个人下来。”
孔文泽和黎逸飞对视一眼。
“多谢。”
他冲阿风众人点了下头，一夹马肚子，往胡族的方向奔去。
“阿风大哥，我们还跟不跟啊。”
小个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愣愣地看着阿风。
“不跟了，他们要找的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
阿风看了眼孔文泽的背影，招呼大家回去继续运货。
——
凛族与秋族的交接，几个胡人士兵护送着一辆板车。
“这个老头看着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打死我们几个人而已，为什么要送回中央胡族。”其中一个年纪轻的人不解开口。
死人在胡人军队里是家常便饭。
“他可是当年胡族的大将军。”一个老兵扫了一眼板车上的人，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