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意脚步匆匆地走在路上,脑海里不断闪过上辈子这场祸事的每一个细节。
她记得,上辈子这事明明发生在两年后。
然而如今,它却提前出现了。
她认为这可能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上辈子冯翠兰的阴谋得逞,外婆过早地嫁给了王大川,生活苦不堪言。
而这辈子,自己并未落入那些陷阱,反而愈发顺遂,冯翠兰心生嫉妒,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和这伙歹徒勾结,致使灾难提前降临。
回想起上辈子,虽然最后山上的人都牺牲了,但水库并没有被炸毁,歹徒的目标没有达到。
想到这里,李诗意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毕竟,就算时间有所变化,她相信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上辈子更糟糕。
当务之急,是要提前告诉张启年,让他们做好应对敌人的准备。
她不想山上任何一个军人牺牲。
上辈子他们至少还有两年可活,但这辈子,因为自己和冯翠兰的过节,事情提前了。
军人保家卫国,令人敬仰,李诗意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自己和冯翠兰的恩怨牺牲。
脚下的步伐越发急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到生产队,好通知张启年早做准备……
李诗意来到大队长家,见大队长、王桂花正带着四个孩子刚吃完晚餐。
张启瑶见李诗意神色匆匆,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
“诗意姐,你回来了,用过饭了吗?”
李诗意微微摇头,没顾得上回她,便径直询问大队长:“队长叔,你知道启年哥在哪吗?”
众人皆对李诗意寻找张启年之事感到疑惑不解。
“他在执行任务呢,好久没回家了,你找他有事?”
大队长答道。
为免引起恐慌,李诗意并未道出缘由,只是又急切地追问:“那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吗?””
“这......一般都是他联系我们,我们要想联系他,只能发电报。”
大队长如实说道。
闻言,李诗意一跺脚,这交通通信都不发达的年代可真要命。
她无暇多做解释,留下一句“桂花婶,今晚请帮我照看一下孩子”,便匆匆离去。
“这孩子......”
王桂花见李诗意匆匆来匆匆走,脸上满是笑意。
在她看来,这诗意要找自己儿子可是好事,两人至少是有联系了。
李诗意匆匆离开大队长家,就往山上赶。
没办法,如今只能赌一赌,希望她能在冯翠兰带人上山之前赶到上次在山上遇到张启年的地方,好通知战士们早做准备。
这边,冯翠兰回到家中,径直走进卧室,将这些年好不容易存的私房钱装进贴身的袋子里,然后准备出门。
张大娘见儿媳整日不见踪影,好不容易归家却又要外出,不禁怒从中来。
她踮着小脚快步跑到冯翠兰面前,手指着她,便开始训斥起来。
“你这不知好歹的贱人,整天就知道在外面游荡,连饭都不回来做,难道是想饿死我不成!
哪个女人像你整天的不着家?莫非是在外面与不三不四的男人厮混?
冯翠兰,你等我儿子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她言辞犀利,几近用最恶毒的言语数落着冯翠兰,那满是黑泥的指甲也不停地朝着冯翠兰的脸戳去。
然而,冯翠兰此时听着婆婆的责骂,却是出人意料地没有丝毫动怒。
她看着眼前蹦跶的小老太太,想到今晚她就是一具再也说不了话的尸体,冯翠兰心中充满了快意。
张大娘骂了半天,口水都骂干了。
见以往被自己骂的缩成一团的儿媳妇,今天居然还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甚至用那种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张大娘莫名的心里一紧。
她怒骂一声:“你看什么看,在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冯翠兰缓缓垂下眼帘,注视着地面。
许久,就在张大娘以为她已被自己的怒斥吓住时,冯翠兰却突然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啪!”
“啪!”
接连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亮。
感受着手心的震颤,冯翠兰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怪不得这老虔婆老喜欢欺负自己,原来欺负人的感觉这么爽,可惜,今夜过后,她就没机会再欺负这老虔婆了。
想到这,冯翠兰又提起手,啪啪两耳光扇到张大娘脸上。
张大娘捂着脸,不敢置信。
她呆呆地看着过去逆来顺受的儿媳妇,忽然感觉今夜的冯翠兰无比陌生,简直与以往判若两人。
在月色的映照下,冯翠兰散乱的发丝低垂,面庞神色阴沉难辨,令张大娘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惧。
“我回娘家去了。”
冯翠兰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门,仿佛身后的张大娘如同空气一般不存在。
而此时的张大娘还处于惊愕之中,她呆呆地望着冯翠兰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自己竟然被儿媳妇给打了!
“哎呀,真是反了天了!”
被这个家最底层的冯翠兰的冯翠兰打了,还被吓的忘了还手,张大娘想到刚刚的场景就恼羞成怒。
她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不已,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冯翠兰这个小贱人,竟敢对我动手!”
说罢,她气急败坏地拿一双小脚不停地跺着地,扯起嗓子就朝着冯翠兰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起来。
就这样,张大娘足足骂了半个小时,直到骂得口干舌燥,这才心有不甘地停下嘴来。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愤愤不平地转身往屋里走去。
一进房间,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了床上,心里越想越觉得愤怒。
“哼,等我儿子回来,一定要让他给我好好收拾这个娼妇!”
张大娘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居然敢动手打婆婆,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儿子已经好几天都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此刻正在哪家寡妇的温柔乡里沉醉着呢,说不定早就把她这个老娘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想到这里,张大娘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汪汪地开始抱怨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不孝子,娶了个恶媳妇,如今连个能给自己撑腰的人都没有……”
然而,抱怨归抱怨,张大娘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断幻想着各种冯翠兰被儿子狠狠收拾的场景,在这些想象中,张大娘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只是在睡梦中,她依然紧蹙眉头,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一些咒骂冯翠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