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察觉到司机换了个人,是段易珩常用的,便知他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刚上车他就开始动手动脚。
林熹死死按住他手腕,给了他一个“司机看着呢”的眼神。
段易珩咳了声,挡板缓缓升了上去。
林熹冷哼,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坐好。”
段易珩“嘶”了声,林熹一慌:“怎么了?我弄到你的手了?”
段易珩“嗯”了声。
林熹从座椅上起身,凑过去看他的手,被段易珩一把搂住腰,按坐在大腿上。
“你……”林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打的是你没受伤的手。”
段易珩将她抱了满怀,下巴搁在她肩头,小声说:“打一下也是疼的。”
林熹皮笑肉不笑:“打是亲,骂是爱。”
段易珩掰过她的脸亲了下去,半晌松开她,笑得暧昧:“谁家的伶牙俐齿这么甜?”
林熹再气不下去,狠狠捶了下他胸口。
段易珩这次是真被打疼了,闷声承受了爱的暴击。
林熹见他不说话,瞥了他一眼:“又打疼了?”
段易珩摇了摇头:“不疼。”
“你发脾气就发脾气嘛。”林熹点了下他包扎的手,“怎么能把自己弄受伤?段叔或许不心疼你,可我——”
林熹倏地住了嘴,剩余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心疼我了?”段易珩哪能放过她,搂着她的腰问得温柔又亲昵。
林熹抬了抬自己胳膊:“这下成什么了?我来见爷爷都不敢让她发现异样,后天回公司上班,秦炀还以为咱俩去打架了。”
“管他干什么。”段易珩说,“出差后有一天时间休整,我明天要去找孟淮山,约好在姥姥那里见面,一起去吗?”
林熹摇了摇头:“你跟孟淮山谈事,我就不去了,我约了雨桐。”
段易珩:“什么时候约的?”
林熹斜眼瞧他:“不可以吗?”
“可以。”段易珩立马接了一句。
到了楼下,段易珩还要跟上去,被林熹拦下:“你送我回来尚且能找个理由,要是过夜,只怕爷爷会知道。”
段易珩没打算在这里过夜,不过不妨碍他逗逗林熹:“行吧,既然过不了夜,总得给点念想吧?”
林熹垂头将自己打量了一番:“我没什么信物给你。”
段易珩一把勒紧她的腰,气息灌在她耳边:“我怀疑你在装傻。”
原来说的念想是这个。
林熹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像傻子。
她仰起头,搂着段易珩的脖子亲了他。
段易珩得了一个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林熹家里迎来了梁雨桐,段易珩则去了姥姥的巷子。
推开院门,孟淮山已经到了,见到段易珩,他扬了扬手里的菜,调侃道:“有些人啊,就喜欢吃现成的。”
段易珩懒得理他,对老太太说:“姥姥,辛苦了,我跟他说点事。”
老太太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两人来到巷子口,孟淮山给他递了支烟,说:“柯予这个人实在不好查,太谨慎了,我还是从她小姑子入手,才查了点蛛丝马迹,得知她常去的地方,蹲了好多天才拍了点照片,熟人能确定是段徵,不熟悉的人看不清他的脸。”
也不怪这两人谨慎,近些年多的是大佬们因为感情事而影响公司和个人的。
去年一起食品集团继承人苛待发妻,和小三出现在公众视野,自此形象一落千丈,趁着机会,竞争对手指控其偷税漏税、违规关联交易等问题引发证监会调查,从此股价暴跌,市值蒸发超百亿。
柯予和段徵还没得到想要的,必然要藏着掖着。
段易珩要做的就是在不损害公司利益的情况下,将两人的丑闻在内部高层间揭露。
昨晚见老爷子的态度,显然登叔并没有将这事告诉他。
段易珩心想:其实已经瞒不了太久了。
“继续盯着,证据还不足。”段易珩说。
既然做了,他必然要打蛇打七寸,让段徵元气大伤不是目的,离开公司才是真的。
他因为是爷爷的儿子,没什么本事却忝居高位,背后靠的是他段易珩和老爷子。
察觉到事情不如他预期,竟然和董事会秘书柯予有了婚外情。
这世上就没有瞒得住的事,只是目前孟淮山给的证据根本不够。
段徵只要否认就能推翻一切,反过来说他污蔑。
中午两人在老太太这里用了饭。
家常便饭,看着却很有食欲。
段易珩笑了笑,拿着手机对着饭菜拍了张照片,给林熹发了过去。
孟淮山:“……你什么时候也学起那些女人了,吃饭前还得拍个照打个卡。”
段易珩放下手机,说:“不跟傻子论长短。”
孟淮山看向老太太:“奶奶,你看他。”
老太太乐呵了两声:“你俩给我吃饭,小时候一到吃饭就不安稳,长大了还这样。”
段易珩吃完饭并没有走,给老太太泡了茶,两人坐在院子里享受难得的清闲一刻。
“姥姥,您抽个空去看一下我爷爷吧。”
老太太也没意外:“找我当说客?”
段易珩:“除了您,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劝得动他,爷爷早年丧妻丧子,将悲痛掩藏在繁忙的工作下,银帆对于他来说,是割舍不下的心血,他不能容忍银帆受一点污点,某些程度上,他也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会处理好我和林熹的关系。”
老太太笑了笑:“你爷爷只是老了,老了就开始害怕,你让曾经掌控一切的人突然松了手,他不习惯,不习惯就会不信任。”
段易珩说:“拜托您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上次他住院,我只托人送了东西,是时候去看看他了。”
段易珩心里松了口气,既然来了,又陪着老太太吃了晚饭,聊了许久才离开。
今天他是自己开车出来的,出了巷子明明要往北去,方向盘不自觉就转了方向。
到了天都御玺,他坐在车里给林熹打了通电话。
四五声后,对面接了起来,只有一个“喂”字。
段易珩笑了笑,调了一句情:“林秘书,我能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