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嘴角含笑,转过身来,正对着江临,缓缓靠近。
他们原本就离得很近,此刻裴砚再这么一靠近,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站着的。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裴砚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江临耳边响起,仿佛带着一丝蛊惑。
这暧昧的姿势,暧昧的语气,让江临的耳朵瞬间泛起红晕。
他想要避开与裴砚的身体接触,但又觉得这时候如果避开,也就失去了道歉的诚意。
这样想着,他只得稍稍侧过脸,尽量避免着自己的脸庞触碰到裴砚贴近他耳畔的唇。
江临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没有原因,说了伤人的话,就应该道歉。”
他说得理直气壮,以至于裴砚都开始怀疑究竟是谁先招惹谁的了。
看着江临那双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朵,裴砚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随后很是大方地松开了江临,向后退了半步。
毕竟他要是在这样下去,别说耳朵了,他估计江临的脸都能红透了。
他都怕回头有人问江临,是不是发烧了。
“你不用道歉的,就你说的那些话,伤不了人。”
裴砚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语调悠然自得,仿佛只是在与朋友随意闲谈一般,显得轻松而自在。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刻意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实际上内心远非如此平静和放松。
江临专注地凝视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非要道歉的话,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毕竟是我先招惹了你,结果到头来却是你来向我道歉。”
说到这里,裴砚不禁再次回想起刚才江临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被逗得轻笑出声。
“怎么会有你这么正经过头的人呢?道德感未免也太强了些吧。”
他目光含笑地注视着江临,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
“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就是要接纳另一个人的所有啊。”
江临目光非常认真的看着裴砚,语气的郑重其事。
裴砚先是一愣,随后又笑了出来,“原来你知道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就你那热烈的直球,傻子都能看出来,我要真看不出来,我就是那个傻子了。”
江临目光微微目移,看向一旁放着的绿植,有些难以开口的说道。
“那你的答案呢?”裴砚看着江临移开了视线,淡淡的问着。
“什么答案?”江临明知故问的开口。
说实话,他其实什么都明白,但他就是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你知道我的意思。”裴砚耸了耸肩,看着他说的。
裴砚表面上看着一切如常,轻松自在的很,但其实他现在也很忐忑。
江临拒绝是最好的,要是他答应了,裴砚还真就是怕了。
别看裴砚吊儿郎当,一副情场老油条的样子,其实他真一场正经恋爱都没谈过。
对裴砚来说,大多这种爱情关系处在暧昧期就好,真要是再进一步,他真的会躲得远远的,这样对他,对对方,两个人都好。
“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我觉得爱情应该是严肃的,认真的,你这样也太随便了。”
江临最后败下阵来,和裴砚直白的说着。
他的家庭环境让他觉得,爱情就应该是庄重的,神圣的,是值得每一个人去重视的。
这么随随便便和一个人在一起,和他的爱情观并不符合。
没有鲜花,没有承诺,甚至就在这种案发现场确认关系,也太随便了!
说实话,在江临看到裴砚的第一眼就对他那张脸动过心。
那是一张非常美丽的中性脸,加上裴砚还留着半长发,总是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那双眼睛也极其迷人,总是能勾得他一看再看。
刚遇到他的那段时间,裴砚总是缠着他,为此他也苦恼过。
那段时间,他骗着自己,把自己对裴砚的心动视为对他那张脸的惊艳与欣赏而已。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裴砚越来越向他靠近,他开始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裴砚总是在自己退后一步的时候,向他走过来一百步,甚至一千步。
但在他往前走一步的时候,裴砚就总是会往后退一千步,甚至一万步。
他发现裴砚好像在逃避什么。
爱吗?
可是他要是逃避爱,又怎么会一个劲的向自己贴过来呢?
他想要知道为什么,就必须要捅破这张薄薄的窗户纸。
不仅要捅破,还要狠狠的撕开,让他见天光,让房子里天光大亮。
裴砚听着江临的回答倒是松了口气,庆幸他真的拒绝了,他要是答应了,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临把裴砚的这些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看着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江临突然就在这一刻确信了。
裴砚确实在逃避,他在逃避一段需要被正视的关系。
“那好,我们继续保持着这种关系就好,这种关系就最好........”
裴砚说着声音越说越小,以至于最后一小半句话江临根本就没有听清。
但还没等江临再追问,裴砚就已经转身往门外走,想要出去透透气,他感到有些闷的慌。
现在的关系就是最好的,很好的,暧昧不清,关系不定,感情里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也不会有那么多架可吵........
时间总让人成长,但从不指明方向。
而从小的生活环境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性格,想法和观念。
只有从小被爱包裹着长大的人,才有真正爱人的能力。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