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空间狭窄压抑的会议室里,一群身份显赫且颇具影响力的秘党成员正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旁。
这些人平日里各自忙碌,但此次由于昂热校长发出的紧急召集令,他们不得不暂且搁置手头繁杂的事务,马不停蹄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当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沉重的会议室大门开始缓慢地开启,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
随着门缝逐渐扩大,一道笔直而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尽管此时室内的光线并不充足,但仅仅通过那人影的大致轮廓,在场的秘党成员们便能够轻易辨认出来者正是昂热。
“昂热,出什么大事了?”弗罗斯特·加图索有些恼火道,昂热的突然打扰让他不得不放弃了几单生意,是虽然无关痛痒,但谁会和钱过不去?
然而,当他意识到对方竟然启用了这个平日里极少使用的通讯频道时,心就中不禁一紧。
他深知,若非事态已经到了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地步,对方绝对不会轻易动用这个通讯频道。
所以,尽管心头还萦绕着方才被打断思路所带来的些许恼怒,但此时此刻,这些情绪都已被他迅速抛诸脑后。
“有人,想见见你们。”昂热站在暗处,声音沙哑,平静的有些异常。
“有人想见我们?昂热,如果你带陌生人到这个地方来,加图索家族就不得不质疑你继续任职卡塞尔校长的能力了。”听到昂热话,弗罗斯特瞬间的不满毫不掩盖,且不说加图索家族本就看不惯昂热,将外人带进这里可以说是触犯了每个秘党成员的底线。
听到昂热要将外人带入,就连一向力挺昂热的伊丽莎白也不禁皱眉。
“校长,你爱才心切我可以理解,但是否应该先让大家先商量一下……”
“校长,我一直是支持你的但这次有点太过界了吧。”
就连平日里一心只专注于屠龙事业、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的贝奥武夫,此刻竟然也不禁流露出些许不悦之色。
要知道,能让这位铁石心肠的人物产生情绪波动,实属罕见之事,由此可见,大家对于昂热此次行为的不满已经到达了何种程度。
面对着众人充满猜疑和质问的目光,昂热始终沉默不语。
他缓缓地从那片阴暗之处走了出来,每一步似乎都显得格外沉重。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只见昂热的头顶上紧紧缠绕着一圈厚厚的白色绷带,这圈绷带以一种倾斜的方式将他的整个头部牢牢包裹起来,甚至洁白的纱布上还在隐隐渗出殷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刚经历过惨烈战斗的伤者。
再看那张曾经无比沧桑却又总是洋溢着自信和从容不迫神态的面庞,如今已然不见丝毫往昔的风采。
取而代之的,唯有平静到极点的严肃神情,仿佛他整个人都已被一层坚冰所覆盖,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真实想法。
然而,若仔细观察,还能够隐约察觉到隐藏在这份平静之下的一丝阴毒与怨恨,虽然它们被掩饰得极好,但还是无法完全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各位,可认识我?”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听的人汗毛炸立。
此时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无比清晰地察觉到自身那不断飙升的心率,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
他们只觉得口干舌燥得厉害,喉咙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就连吞咽口水都变得异常艰难。而双眼的瞳孔,则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急剧紧缩着。
在这片令人感到窒息般压抑的沉默氛围之中,每个人心头最大的那份不安终于还是如同噩梦般降临了。
只见那人缓缓走来,他的着装散发着一股浓郁至极的武侠气息,与当今时代那些所谓的英雄截然不同,反倒更像是从古代江湖穿越而来、行侠仗义且四海为家的侠客。
此人整体的装扮显得格外利落干练,上身穿着一件鲜艳如血的红色上衣,外面则披着一袭黑色的披风。
那披风的下摆虽然略显残破凌乱,但却仿佛有着随风舞动的灵动,给人一种潇洒不羁、不拘小节的感觉。
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脸上蒙着一层面罩,将他的面容地遮掩起来,以至于旁人根本无法窥见那双神秘的眼睛。
然而,就在众人目光触及到此人的那一刹那间,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仿佛全身都已被彻底洞察、无所遁形的惊悚感受。
随着那人抬起脚步,缓缓落下,每一步都好似重重地踩踏在了众人的心脏之上,令得他们紧张到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滞下来。
他从阴影处走出,黑暗对其藕断丝连,依依不舍,他走进灯光下,光明也有了些许的昏暗。
肃穆如修罗恶鬼,但鹰视狼顾之意,威震满座。
狴犴!!!
惊呼在每个屏息凝神的人的心底划过,但始终没有人敢多言,除了一个人。
“你是来投奔的的?”张狂带着不屑的声音传来,依旧是加图索的代理家主——弗罗斯特。
在他看来,狴犴现身的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威胁,对方说好听点叫独狼,但说白了就一条疯狗,一介蛮武,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再全世界到处树敌,而且每次都自己一个人行动。
他最不屑的就是这种没有脑子的蠢货。
只要可以交流,将对方一身秘密吃干抹净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听到对方的声音,就连路明非一时之间也沉默了,对方不知道他用狴犴的身份干了什么吗?不对,不应该啊,那些事都在猎人网站传疯了,消息再不灵通也不至于听不到一点风声啊……
这人出乎他的意料的勇啊………
看着面对弗罗斯特挑衅似的提问,狴犴竟然保持沉默,秘党的成员不禁缓缓挺起了在对方出场被吓的微微俯下的背。
看来传说中的狴犴也不过如此,依旧是恐惧着他们身后的势力,那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怎么从对方身上多捞些好处了,那些通天彻地的神通若能全部掌握,黑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到那时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无疑会更加稳固。
是否可以在今后的时代中压其他的家族一头,就看今天谁可以得到狴犴更多的信任了。
一时之间,众人开始各自心怀鬼胎,然而……
轰!!
狴犴的身影瞬间消失,下一秒弗罗斯特倒飞而出,狠狠的将石质地的樯撞的龟裂,在其上拖出一道血痕掉落在地上。意识恍惚间又吐了一口血。
而在其原本的座位前,狴犴站在桌子上,缓缓收回脚。
不顾周遭还处于惊愕之中的密党成员,狴犴走下圆桌。碰!!一脚重踏在弗罗斯特的胸膛,微弱的骨断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原本意识恍惚的弗罗斯特因为剧痛瞬间清醒,双手紧紧的抓住狴犴的腿,面目狰狞想要将其移开好恢复呼吸。
“饶,饶我一命,我,我是,加图索家的代理家主,我,我还有用。”生死面前,这位平日里万人之上的贵族老爷再也无法啊保持平日里的风度与高傲,卑微的乞命。
但那俯视着他的身影依旧沉默如山,微微的俯下身子,抬手盖在了他的头上。
此刻,面对这羞辱一般的行为弗洛斯特没有丝毫的愤怒,相反只有一阵轻松,至少他保住命了,只要活下去,就有机会……
突然一阵撕裂的剧痛从头皮与脖子处传来,让他几近休克,殷红鲜血从头顶流下盖住了他的双眼。
不知什么时候,狴犴盖在他头顶的手,猛然攥住了他那凌乱的头发,往外缓缓的发力,想要将什么连根拔起。
察觉到了对方的目的,弗罗斯特用双手抓住了狴犴拽着他头发的手,徒劳的与对方角力。
此刻那张原本严肃的脸再不复刚才的心高气傲,血污,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你个疯子,会付出代价的……”在狴犴的折磨下,他俨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但即使如此也已然激不起对方的同情,从对方的眼中弗罗斯特看不见同情,只有浓郁到化不开的杀意贯穿始终。
最终狴犴的的手臂猛然发力,结束了这场虐杀。
一条森白的连结被他硬生生拽了出来,甩出了几滴果冻般的红白,溅到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的黑纱面饰,沾到对方的脸上,她是夏绿蒂·高廷根代表高廷根家,此刻她只能瞪大双眼用双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尖叫或是呕吐,不敢再激起那杀神的不满。
弗罗斯特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带着一条尾巴,被狴犴扔到了圆桌上弹了几下,最终落到了僧侣校董面前,与对方四目相对。
一切就发生在瞬息之间,没有人可以料到对方会突然暴起,当着所有人的面残忍的虐杀他们的一员,甚至是势力最大的加图索家族的代表。
这一刻,众人才真正意识到对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杀人肆无忌惮,不问来者,也不顾身份。自己在对方面前并非高高在上者,与那些在实验室里随手可宰的“家畜”没有区别……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针落有声。
然而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
尖叫,呕吐,求饶,就在一切都要爆发的前夕。
“安静。”冰冷带着残忍的命令从斗笠下传出,掐绝了一切尚未发生的混乱。
所有人再不敢言,惊恐的看着狴犴,等待对方发话。
后者如无旁人的坐到了弗罗斯特原本的座位。
“我是暴烈猖狂的疯子,是无血不欢的狂徒,还希望各位……不要试探我的底线。”狴犴的语气十分礼貌,却让人如坠冰窖。
斗笠下锋利如刀的眼神所扫过之处,秘党的老人们无一不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
“各位知道我今日的来意吗?”见无人再当刺头,不禁在心中感叹杀鸡儆猴真是永远的版本t0,狴犴这才幽幽开口。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话语。人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汇间流露出疑惑和迷茫。
有些人甚至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对他所说之事无法理解。那轻微的动作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想法,让整个场面显得愈发凝重起来。
“那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吗?”狴犴问出了一个深有哲理的问题。
此时,在场的人们都不禁面面相觑起来,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茫然和不知所措的神情,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有的人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那我换个说法,”狴犴微微俯身,手肘压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抵住面部,不怒自威。
“你们猜,我为什么还留着你们的狗命?”
杀意瞬间迸发,路明非这次使用的的【恐惧】比之前在飞机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刹那间,整个空间仿佛被九幽之下的浮屠地狱所笼罩,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路明非对于这种恐怖的拿捏恰到好处,精准地把控住了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和承受极限。
在场的众人无一幸免,他们的神经如同紧绷到极致的琴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尽管如此,却没有任何人因过度惊吓而昏厥过去。
身体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危机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体内的肾上腺素如决堤之水般疯狂分泌,试图激发人体潜在的能量来应对眼前的险境。然而,极度的恐惧早已将人们的大脑彻底清空,思维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就连生物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此刻也被对方散发出的那种大恐怖所压制,变得毫无作用。
此时此刻,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全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哪怕只是想要挪动一下手指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成了一种奢望。
他们只能浑身颤抖不停,用充满惊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杀意的源头,仿佛只要稍一移开视线,死亡便会立刻降临。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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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膝盖落地的声音响起,即使是昂热也被重压按着,目眦欲裂开。脸上的纱布不断渗出鲜血,可依旧只能头朝圆桌的匍匐着。
狴犴起身走上那圆桌的中心,扫视一圈围着圆桌被强行按着跪拜的秘党成员,淡淡道:“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