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绒穿着一套米色的半边绒家居服,偏向于绵软的暖色调,上面还有一只灰色的卡通小猫。
他攥了攥雪白的手指,听到傅清衍问他的时候,还抖了一下,“对。”
傅清衍刚说了一句话,自己在紧张什么呀。
“先生,你之前说,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这双澄澈的眸子抬起来,耳尖跟着变粉了,他第一次对傅清衍提出请求,“我需要参加这个综艺,你可以帮我吗?”
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傅清衍轻易便看出了容绒的紧张不安。
屏幕亮起,他拿起手机。
[刚确定过了,节目和邀请都是真的,今天夫人见的人不是骗子,是节目导演云寺。]
容绒的性格足够柔软,总是安静的练习钢琴,连采访也不接,平常也总是一个人待着,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有时,傅清衍会觉得他好像养了一只社恐的漂亮小猫。
哪怕是最近的网暴事件,也从未开口向傅清衍求助过,还告主动说,自己会解决,很怕给他添麻烦。
“我查过了,这个综艺,容安会和季离楼参加。”
“容绒,你要告诉我真正的想法。”
容绒指尖扣着掌心,下意识更用力了一些,这也是他第一次说出来,“因为,我恨他们。”
“傅清衍,我想要让他们体会我的痛苦…我知道容安想要靠这档综艺营销自己,我不会让他成功的。”
一个人承担的痛苦是有限的,容绒的身体早已负载。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节目即将开始录制,他有的时间很少。
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弱小了,他不想也不能再失去枝枝,那样的痛苦,绝不会再重来一次。
温和的餐桌灯光下,高大俊美的Alpha站起来,他拿起白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容绒手边,一道清淡的茶香气环绕在容绒周围。
他薄唇微抬,冷清漆黑的眸子跟着落下,观感格外凉薄,“容绒。”
容绒抬起头,一双白嫩的手环上杯沿,很暖和。
他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听到傅清衍说,“我可以帮你,我有条件。”
原来不是拒绝。
“什么条件?”
出乎意料的,傅清衍冷白修长的手指抬起,掐在了容绒雪腻细白的下巴上,顺着上抬,让他分寸不移的看着自己,没有一丝躲闪的机会。
“现在的你还做不到。”
傅清衍的态度依旧冷酷,漆黑的眼底一丝波澜也没有,“节目结束后,我再告诉你。”
容绒点头,有些乖,“嗯。”
只是,耳尖上的红迅速蔓延,一直红到了衣领中,本来脸皮就薄,随着温度迅速上升,随着接触的时间拉长,快要熟透了,语速也变快了。
“先生,我会努力做到的,你可以定个数,我能赚钱还你。”
终于,傅清衍缓缓松开了手。
他想,他不缺钱。
容绒得到一丝平静的机会,他用手背贴在脸上,试图降温,纯然漂亮的眸子一垂,鸦羽般的眼睫跟着扇了扇。
刚刚离的太近了,下意识的想…躲进自己的安全范围内。
但是,没有地方可以躲。
或许是知道他的想法,傅清衍把容绒的手机放到了面前,“容绒,我现在教你做的第一件事,是学会求助。”
容绒打开手机屏幕,把傅清衍设为了置顶联系人。
上次他们联系,还是傅家的家宴。
漂亮小猫仰起头,弯弯眼睛。
他又说了一遍谢谢。
太容易被拐走了,比两岁的枝枝还容易,好像只要稍微对他好一点,就会对你乖软的笑。
傅清衍拉开椅子,起身去接了一通电话,是公司的紧急会议,“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去联系节目组,你这几天做好准备,明天特助会过来跟着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安排给他。”
十分钟后,傅清衍的车离开了景苑。
容绒长呼了一口气,摸了摸刚刚跑回来的枝枝,小脑袋圆咕噜的,“今天要不要和爸比一起睡?”
“宝宝要!”
枝枝崽正想着爹地怎么又走啦,来不及伤心,一听到容绒的话立刻满是活力,贴在容绒的腿上,两只小手臂圈紧紧,咕噜咕噜说了一堆婴语。
总体意思:“爸比,和宝宝一起洗澡澡。”
超会撒娇的小宝宝,容绒牵着小手上楼,先带枝枝去玩一会儿。
只有管家叹了一口气,先生和夫人要离婚了,可怜小少爷哎,本来就是被捡回来的,以后不知道怎么过啊。
两个小时后,容绒抱着用海绵宝宝浴巾包裹的枝枝出来。
“冷不冷?”
枝枝:“宝宝不冷~”
浴室门口,S级的Alpha漆黑沉郁的身影伫立在门边,他眼睑锤敛,伸手抱过了眨巴着圆圆眼睛的小团子。
“爹地?”
然后,随手递给了管家,“带小少爷去休息。”
枝枝:“?”
然后,小圆脸变得圆鼓鼓的,是生气了。
坏爹地,欺负小宝宝,眼泪立刻冒出来,靠在管家叔叔的怀里,委屈极了,“爹地…坏!”
浴室门边,容绒穿的浴袍和枝枝是一个系列的家庭款浴袍,粉色的浴袍系带一捆,更衬的单薄。
他站直身体,浴袍跟着动了动,衣摆下,露出的脚踝纤细,皮肉匀称。
“傅清衍。”
精致清冷的眉眼看过来,眼眶和鼻头红扑扑的,不施粉黛的美,腺体贴早就摘掉,清淡的玫瑰信息素香气环绕在周围,轻易的被捕捉到,钻进Alpha的呼吸间。
容绒的脖颈跟着抬起,格外细腻雪白。
没有察觉在一个Alpha面前,这个样子是多么的危险,还在无知无觉的问他,“有什么事?”
傅清衍清冽冷幽的眸子顺着视线,缓缓落在容绒白净柔软的手指上,属于Alpha的信息素不合时宜的冒出来,极为浅淡,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
傅清衍的信息素,是馥郁醇厚的勃艮第红酒。
奢华又迷人。
此刻,它正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容绒的脖颈上,无声无息的流动着。
傅清衍递来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节目参演人员的资料,明天上午节目组来签合同,早点休息。”
“节目录制前全程保密,容家和傅家在正式录制前不会知道。”
容绒抱住文件夹,又说了一遍,“谢谢你。”
傅清衍漆黑的冷眸轻抬,应了一声,他不再停留,往右边走廊的卧室走去。
容绒吹完头发回房间,低下头闻。
他的身上怎么有红酒味,再去闻时又不见了。
应该是错觉。
容绒刚坐下来,从镜子里看到被子中央正鼓囊囊的,他走过去,看到床下的宝宝的兔子拖鞋。
于是,眉眼带起了笑,轻轻掀开被子。
枝枝宝宝正躺在里面,小手挡住眼睛,默念着看不到看不到。
然后,滚啊滚啊,滚到容绒的怀里。
“绒绒,宝宝乖乖睡觉觉。”
容绒把文件拿到床头柜上,一边哄崽一边看。
小宝宝抱住容绒的手,渐渐困得眼皮打架,呼呼睡了起来。
温和的光线下,容绒侧过身,他从抽屉里拿出平常吃的抗抑郁的药物,拧开水瓶,仰头吞下去。
他起身,去漱了口。
回来时,小团子滚到了床边,一点点抱回去,揽在怀里,小宝宝睁开眼睛,看到是爸比又放心的蹭了蹭,“宝宝爱爸比。”
容绒弯下腰,亲了亲小脸,“枝枝,我也很爱你。”
宝宝,那些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
我们都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