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打算先回家时,宁灿的电话响了,林棉棉侧目看了一眼,备注“陆淮”。
她记得,宁灿之前给他备注的是“老公”。
宁灿按下静音键,屏幕的光打在她的脸上。
前几次她都拒接了陆淮的电话,那时带着上一世的情绪,一点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甚至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刚重生回来那段时间,只要在电视看到有关他的新闻和电视剧,她都会生理性的抵触,会莫名其妙的生气,发怒,心情不好。
家人问到那人时,她也会条件反射性的皱眉,不想说话。
可现在,宁灿认识到一个问题。
只要他们还没离婚,就会交流,碰面,有数不清的纠缠。
这是不可避免的,是她必须要面对的。
电话铃声断了之后,那边又不厌其烦的拨通,铃声再次响起。
林绵绵挑眉问:“不接吗?”
“这就接。”宁灿笑了笑道。
接起手机放在耳边,密闭的空间内,毫无疑问的就听到陆淮暴怒的质问。
“你好大的面子,从哪学的臭毛病,三番四次的不接电话。”
“手机静音没听到,你有事吗?”
“借口有够拙劣的。”那边男人几不可闻冷哼一声。
“有事吗?”
“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马上报警,让警察联系你,看看他们的面子够不够。”
宁灿秀气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她抿唇闭眼,望着窗外的夜色。
“你有事吗?”
“.....你找死是不是。”
宁灿声音依旧很淡:“说事行吗?”
“我....”那边的男人爆出一声粗口。
.....杀人诛心啦。
林绵绵不由冲宁灿竖起大拇指:站在陆淮的角度,她已经开始生气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静默,隐隐可以听到男人的呼吸,陆淮强忍着。
“在哪,接你去老宅?”
宁灿疑惑:“这么晚了,怎么要去那?”
那个堪比古代园林的地方,她只去过一次。
很豪华奢侈,压抑的不像人住的地方,处处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刚扇了我耳光,这么快就忘了……爷爷已经知道这事,你打了他孙子,他能让你好过?”
“.....知道了。”
宁灿刚说完,还没等她挂电话,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像是生怕被人先挂断电话一般。
行为幼稚。
林绵绵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还真怕宁灿这回去了吃亏。
她有些担忧的问:“他们不会对你兴师问罪吧?”
林绵绵一副她要勇闯虎狼窝的神色,宁灿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绵绵道:“陆家不是普通的豪门,那是有名的世家,往前追溯好几辈家里不是富商就是高官。
传了几代下来,家里的规矩又臭又长,肯定比女人的裹脚布还要长,什么男尊女卑,夫为妻纲,重男轻女。”
“陆淮说他爷爷不会让你好过,陆老爷子脾气很暴,我怕他会找你麻烦。”
宁灿给陆淮发去微信:不用接,我现在打车过去。
那边很快回了两个字:犟种。
宁灿面无表情的退出聊天界面,找到打车软件,在上面叫了辆出租车。
陆宅的位置相对偏僻,网上叫车还有打车记录,相对安全一些。
林绵绵看见它的打车界面,说要送她,宁灿拒绝了。
来回得两个小时,很折腾。
宁灿道:“陆爷爷脾气很好,和新闻上说的不一样。”
“陆淮他危言耸听,吓唬人的,别担心我,你考虑自己家里的事要怎么解决。”
林绵绵眼神暗了下来,眼神中既有怨恨,也有同情与伤痛。
“要做很多事吧,最后让她净身出户,滚出林家,还要安慰我家老头,给他再找个老来伴。”
“.....”
人的长大是一瞬间的。
绵绵是,她也是。
宁灿离开之后,林绵绵坐在车里望着“红山会所”四个字发呆。
不起眼的门口安装了三个高清摄像头,肯定拍到了高芬进出的全过程和次数。
但是这个没有信服力,她要的是高芬在会所内部的消费记录。
这个只有内部人员才能得到。
还有,“老鸨”很明显知道那个狗仔有问题,如果找他.....是不是能同时解决两件事。
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林棉棉捻灭,她是疯了才会自找没趣,被人羞辱。
她有被害妄想症吗?
.....
路灯很亮,风声很大。
陆淮靠在车上闭目养神,夹着烟的手搭在窗口,夜风吹的烟雾四散奔逃。
电话突然响起,他看都没看按下接听键,等着那边开口。
“刚才你老婆在我这。”
陆淮眼睑微动,单薄的眼皮轻启,露出一双迷蒙幽深寂肃的双眼。
“去那消费男人?”
这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那边顺着给他添堵。
“在家吃不饱当然要出来偷腥了。”
陆淮的胳膊搭在窗外,烟蒂烧到手指了,才暗骂了一声回过神。
吃不饱?
他确实有一个月没碰她了。
她这种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陆淮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她除了对他热情,对别人都是敬而远之,尤其对他那些朋友。
虽然已经找了借口,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真去你那找男人?”
“你说呢?”
“她不是那种人。”
那边的男人轻笑一声:“她和朋友来找人,在门口被拍了照,这个人的照片我给你发过去,你自己查吧。”
“就算我不查,他敢卖出去?”
谁又敢收。
陆家儿媳深夜会所找男伴这种消息放出去,对宁家,宁灿和陆家而言,绝对是毁灭性的丑闻。
陆家内部密事,小道消息,可不是哪个媒体都敢发的。
这些狗仔是聪明人,即便拍下来,也不敢随便卖出去。
要真的纠缠起来,只怕有命挣钱没命花。
“行,我纯纯多余。”那边的人声音懒散,戏谑道:“人家毕竟是女孩,你做事悠着点,别没个轻重。”
这句话说的陆淮一头雾水,还真没明白凌观尘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吐出一条烟雾,舔了舔唇:“什么意思?干什么就悠着点。”
莫不是让他在床上悠着点?
那他想多了,人家都不让自己碰一下。
“装什么呢?”那边笑了几声,神神叨叨的说:“你忘了上次发了多大的火?小姑娘都让你骂哭了。”
“哪次?”
“哪次个锤子?你tm的装什么?”凌观尘气的骂人,事情没过去多长时间,他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你医院那次,也没多大事,你神经病似的,我们这群大老爷们看了都觉得过分。”
发火?
骂人?
说的哪一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