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深不知道赵月这会儿,正在心里诅咒他,他拨开她挽着自己的手,独自朝许轻衣方向走了过去。
赵月想跟上去凑热闹,旁边却突然跑出来一人影,挡在她面前。
“你也喜欢陆庭深?”
女人声音娇俏,还透着一丝骄纵,赵月抬眸一看,微微一愣。
这漂亮漆黑的眼睛,跟许轻衣,可真是一模一样。
“你是?”
“许欣桐。”
许欣桐向来自恋,一来就报上名号。
许家的许欣桐?
难怪两人眼睛会这么像,原来是许轻衣同父异母的妹妹。
赵月对许欣桐,是完全没什么兴趣的,毕竟又不是帅哥,哪值得她多看一眼呢。
便敷衍地点了点头:“赵月。”
她说完,就提步想走,许欣桐却十分没眼力劲的继续道:“你是陆庭深今天的女伴吗?你可要小心一点许轻衣那个女人,她妈妈就勾引了我叔叔,她那股子狐媚味,比她妈妈还厉害。你看,陆庭深才来多久,直接就被她勾走了。”
赵月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心说那是陆庭深自己上赶着凑上去,人家许轻衣可是避之不及的。
但她毕竟还是体面人,没直接硬怼过去,轻描淡写地问道:“你是陆庭深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你怎么知道,不是陆庭深离不开许轻衣呢?”
“不可能的,许轻衣从小就会勾引了陆庭深了,她八……”
意识到某些事要说漏嘴,许欣桐立刻闭上嘴。
赵月疑惑地看着她:“八什么?”
许欣桐没说话,表情讪讪地走开了。
……
陆庭深走到陆峋面前时,扫了秦南月一眼。
后者立刻从他眼神里,看出不想被打扰的意思,识趣地打了声招呼,便走远了。
陆庭深温凉的目光,落在许轻衣身上。
她这条浅粉色的水晶礼裙,在宴会明亮的打光下,衬得整个人肌肤雪白,好看得几乎移不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着暖色调的原因,她一贯冰冷的眼睛,也像镀了层柔和的光。
当然,在和他视线相撞时,她眼底的柔和,很快就淡了下去。
他胸口刺痛,面上仍旧冷淡地道:“前几天听说奶奶给小叔介绍了不少女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小叔喜欢的?”
“喜欢的当然有,只不过不是慧姨介绍的。”陆峋淡笑,“我刚看家你和赵小姐一起来的,你这么冷落她,不太合适吧。”
“她不会生气。”
陆庭深情绪难辨地说。
叔侄俩一个面色如冰,另一个笑里藏刀,许轻衣在旁边,对两人莫名其妙的电光火石没什么兴趣,独自溜到一旁自助区,吃着水果糕点。
远处,秦南月脸色不善地看着许轻衣。
“南月姐。”
许欣桐凑过来,挽住秦南月胳膊,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细眉生气地拧起。
“许轻衣这个人,真是太过分了,我前几天还看见她和陆庭深在一起,怎么今天又成陆峋总的舞伴了?”
秦南月红唇淡勾,没什么笑意地说:“她之前还勾引过有妇之夫的同行,被人家老婆,在陆老的寿辰上公开打脸,陆家对她也是仁至义尽,把她保护得那么好。结果都这样了,她还想跟陆家的男人纠缠不清。”
秦南月心高气傲,对许轻衣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十分的看不上。
哪怕没有陆峋这层原因,她对许轻衣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儿去。
“南月姐。”
“嗯?”
“就是啊……”
许欣桐凑到秦南月耳边,小声地说着话。秦南月皱了下眉:“这是秦家宴会,不能闹出事来。”
她虽然看不上许轻衣,但一些太低级的事,她也不会做。
“放心吧,我就是给她点难堪,而且跟南月姐你也没有关系啊。”许欣桐撒着娇说,“南月姐只需要喝杯酒,再和陆峋总好好地跳一支舞就行了!”
说着,还特意将两杯红酒放到秦南月手里。
提到陆峋,秦南月神情柔和了些,又叮嘱了一句“要适可而止”,才算是默许。
陆峋和陆庭深没聊两句,就去自助区找许轻衣了。
她站在放水果的桌前,安静地吃了块草莓,许是草莓挺甜,清冷的面庞上,浮起浅浅的,一闪而过的满足表情。
秦南月在不远处看见的,就是陆峋温柔地望着许轻衣的画面。
一瞬间,她整颗心都在下坠。
浑身细胞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直觉告诉她,陆峋这次是认真的——他对许轻衣,跟之前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秦南月走过去时,陆峋正走到许轻衣跟前。
“陆峋总。”她唤道。
陆峋颔首。
秦南月:“我之前对许小姐有些误会,态度不是很好,现在想跟她道个歉。可以吗?许小姐。”
她将左手边的红酒,递给许轻衣。
许轻衣对秦南月的道歉,有些莫名,也不太需要。
但出于礼貌,还是接过酒,喝了一口。
秦南月见她喝下酒,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又看向陆峋,故作释然地说:“不介意跟我跳一支舞吧?我这孤零零一个人,怪不好看的。而且今天,本来也是想跟你一起……”
说着,还看了眼许轻衣。
眼底意思明显——不要打扰他们。
许轻衣当没看见,继续自顾自地吃东西。
陆峋本来,不太想答应,但想到许轻衣刚才,提到他不绅士的事,便没立刻拒绝。
再加上,他明明也在询问她意见,但她还是一副视若无睹,不太在乎的样子,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就点了点头。
但去中央舞池前,他还是跟她说道:“等我回来。”
许轻衣看着秦南月,迫不及待地挽着陆峋的手,两人共同走到舞池里的身影,左胸口忍不住起了些异样。
她皱了皱眉,试图压下这份不对劲。
陆峋对她,实在有些太好了。
这个男人的感情,太像深海,风平浪静之时,对任何人都不会上心。可一旦起了汹涌,则是可以将人吞噬的凶猛。
即使她对他有好感,却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像他一样,以同样热烈的感情回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