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密不透风,地面铺着木板,木板上面是干枯的草。
上面整齐堆积着麻布口袋。
沈暮云伸手按了按,觉得像沙粒,又用军刀划开布袋一个小口。
有白色的米粒从口子掉落。
沈暮云疑惑:“奇怪,国公府的粮库,她刚刚才搬空。这怎么密室还放着这么多粮食?”
布口袋上用黑色狼毫画了一个圈,圈内写着两个字!
军粮?
沈暮云大吃一惊,然后又绕着密室走了一圈,发现书案上,有诸多密信!
手指触碰,案上无尘,显然有人经常进来!
她随手拿起一封书信打开。
“天元十二年,星耀国六皇子进入东昭国为质……”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暮云虽然看不懂,但还是将那些竹简之类的东西,直接搬进了空间。
最后又大手一挥,把剩下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搬空。
刚从密室出来,房顶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有贼?
沈暮云扯着嘴角笑。
这些贼来得好!
她的替罪羔羊来了!
于是沈暮云打了个响指,藏入空间,准备下一站。
她去了老夫人所住的拢翠堂,利用迷烟,熏晕了老夫人和她身边的苏嬷嬷。
紧跟着搬空了老夫人房里的一切值钱的东西。
就连老夫人的外衣,都搬走了。
随后又去了沈柔儿,沈国公的房间,把内室,书房,阁楼,柴房,厨房,后院厢房全部搬空。
值钱的,不值钱的,一样都没放过。
就连她自己所住的天兰苑,里面大大小小的东西也搬进了空间。
只留了一件洗干净的乞丐服放在外面。
毕竟明天还有好戏看呢。
她和被躺下,悠闲惬意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
国公府上下闹成一团。
他们的衣服不翼而飞了。
沈天放早晨穿着件里衣,坐在门口。
看着底下一个个憋屈的护卫,冷声质问:“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上执勤的府兵,跪在地上,颤栗着双肩回禀。
“国公大人,昨夜那伙人武功高强,我们的人跟他们交手后,死伤大半。
最可恨的是,他们盗走了……盗走了其他护卫的衣裳和兵器!”
沈国公闭着眼睛,压住积聚在心头的怒火。
可只要一想到,现在国公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光明正大地走出门,他的心就痛。
从来没有体会到,某一日,遇见几个贼,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东西都搬空了。
裹着床帐出来的老夫人,看着沈国公:“儿啊,你说,会不会是沈暮云那丫头报复咱们?”
“母亲,这怎么可能,那沈暮云再厉害,能把咱们国公府上下所有的东西都搬空吗?”
其实沈天放也想过,但是护卫说,那几个贼训练有素。
沈暮云背后无人。
搬空国公府上下这么多东西,显然是不可能的。
沈天放怀疑,这些人,是来找军粮的。
军粮?
想到这里,沈天放心急如焚地往府库赶。
府库已经洗劫一空,就连掩盖密室机关的那幅画都消失不见了。
密室内,军粮没了,就连木板和枯草都一扫而空。
“全没了,全没了啊。”
沈天放看到此情此景,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费尽心思调查军粮被劫的,必定是陆明州。
在边关御敌的陆明州擅离职守,不经传召返回京城。
就这一笔账,也得好好同他算一算。
可等他站起,准备进宫面圣时,才立马回过神。
他好像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垂头丧气地返回前院,又听到沈暮云的抽泣声。
“沈天放,你也太不是人了!
女儿一回来,你就让人把天兰苑里大大小小的东西拿走!
你把钱财全部拿走,可以。
怎么连一件衣裳都不给我留?”
沈暮云心知,原主渣爹绝不可能猜到是她搬空国公府的,毕竟她一介女儿身,无人脉无地位。
不仅如此,他说不定还会因为密室军粮的丢失,把怀疑对象放在别人的身上。
老夫人看不下去,冷冰冰地走出来:“果然是乡野之女,不懂礼数。
你看看咱们国公府,哪一个不是丢了东西的!
你以为就你一人吗?”
“你们也丢了,那就好!”沈暮云故意望了望四周,忍俊不禁。
“如今国公府的处境,你还笑得出来!”
“我不笑,东西就能回来了么?”沈暮云迎上沈天放怒火万丈的双瞳,“再说了这抢劫的至少公平,没有抢我一个人的。”
“混账东西,现在连出门都不能,你还在说这种风凉话?”
沈天放对沈暮云这个女儿是越来越没耐心。
沈暮云摊手,无动于衷:“父亲,谁说我不能出门了,你看我,这件衣服,那些人就没惦记?”
那些站着的,跪着的,用床帘凳子遮挡关键部位的奴仆,此刻对沈暮云那件乞丐服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你等等。”
沈暮云回头:“怎么了?”
“拿些钱,去府外买些衣服回来。”老夫人实在不想披着扯下来的床帘,在这府里衣不蔽体地坐一天。
沈暮云直截了当:“我的钱都被偷走了,我没钱。”
“你等着。”老夫人习惯性地触碰头发,大概是想拔些金钗下来。
谁知盘起的发髻,上面什么都没有。
还是苏嬷嬷把一个沾满了泥土的木匣子拿出来,交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握着苏嬷嬷的手,泪眼盈盈地看着她。
最后从木匣子里拿出一锭金子递给沈暮云:“拿去给国公府的人置办一身衣服。”
沈暮云看明白了,这是想让她跑路。
“买不了一点。”
老夫人怒目圆睁:“一锭金子足矣,难不成你还嫌少吗?”
“我刚来,府里的人都不熟悉,大家衣服的尺寸,都不知道,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找个靠谱的人去比较好。”
老夫人明显气坏了:“现在国公府还有谁有外衣穿,你自己说?”
“你们这是看上我这衣服了呀,没关系,我借给她穿!”
沈暮云快速地把乞丐服脱下,然后揉成一团,扔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那脏兮兮的衣服过来,嫌弃地往后退。
结果踩到披在身上的床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当场就把老腰给闪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道女声。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