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音很好,是别墅的标配。
就算有人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声音,还以为是窗外的飞禽走兽,趴在窗边看一眼,没看到什么就走了。
地下室的位置很隐蔽,一般人不会来这儿,何况俞识提前打过招呼,这边不需要清洁。
清洁团队的人效率很高,下午就把整个别墅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外墙攀爬的爬山虎她们都给拽下来了。本来还想卸木板,不过木板一摘就没有荒郊野岭的废弃感了,在鬼屋设计师的强烈要求下保留了下来。
忙碌到傍晚,一楼初具雏形,设计师站在门外的台阶上,手里转笔,看着院子,和池境明说道:“院子改不改都行,这样杂草丛生也挺有感觉,如果想兼顾两个风格,可以把这半边的院子里放假花。
事出反常必有怪,墙皮再刮两层,废弃别墅有整齐花园和鲜艳花朵,凑近一看都是假的,效果不逊色荒芜一片。”
池境明喜欢第二个选择,她们交谈了一会儿,准备明天再继续,今天就先休息。
鬼屋团队的人肯定就不走了,池境明她们要上学,担心周一迟到,池境明去问她俩想不想留下。
“住在这儿?可以啊。”黎至一把揽过俞识的肩膀,语气夸张道:“阿识,你想不想听恐怖故事?故事的名字叫霸王龙的诅咒,怎么样,听不听。”
“是被诅咒到的人都会变成霸王龙吗,你好幼稚。”俞识在看手机,黎至过来了,她就把手机收起来,说道:“住在这儿也好,明天早点起床,再赶回市中心时间也够的。”
虽说不确定能否做到早睡早起,但一起在布置成鬼屋的别墅里睡一晚,这感觉很新奇。
别墅的房间很多,完全住得下,纵然如此,她们三个非要挤一挤一张双人床,睡在一起,打赌谁的睡姿最差。
已经十点二十,明天不想迟到,这时候就该睡了。
她俩在打游戏,池境明窝在被子里,睡不着觉,露着半个脑袋,打了个哈欠,问她们两个:“你俩打完了吗?”
“这把结束就睡。”俞识横躺着,脑袋靠着池境明,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眼睛没离开过屏幕,“不是,这什么队友,让走不走,男的吧?”
她还文绉绉地语音转文字问责,黎至已经开麦了。
对面被骂破防了,忍不住开麦,还真是个男的,一听那声音,顿时听得人反胃,又是那种夹吊音,用网上的话,这叫“糯叽叽”的萌弟音。
“我打得菜怎么了?”
“呦呦呦真是男的,是你的账号吗你就玩,玩得明白吗。”
一听是男的,黎至从挑操作上的毛病,变成了嘲讽:“哪来的招妹,你识字吗,你知道装备都是干什么的吗?”
俞识也跟着开麦,黎至骂完,她懒洋洋地接了一句:“不是姐妹们,这局混吊子了,还有必要打吗?”
“吊子偷别人的手机打游戏要脸?坑路人什么意思?举报了。”队友打字,刚发完消息就跳出了系统提示,显示该玩家已被踢出游戏。
游戏厂商对这种事素来严格,这也是上面的政策使然,举报处理速度很快,游戏账号限时暂封,这种认证式的封号想解封很简单,号主重新认证一下就可以了。
这种情况补位都是人机,队友不想打了,对面也不想打了,双方干脆单挑磨练技术,打到六分钟的时候投降键亮起,对面直接就投了。
她俩履行约定,这把打完放下了手机,俞识不占着整张床,调整位置竖了过来,拍拍自己的枕头,拍得松软一些。
“我来了。”
黎至出去洗了一把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让开一点,别压到你们。”
她张着手臂,像一只飞鼠,扑到池境明和俞识的中间。
“有没有人想听我讲睡前小故事?”
黎至给自己翻了个正面,拍拍手边的池境明,把腿抽出来,贱兮兮地搭在俞识身上。
俞识踢她的腿,两人不老实,悄悄打架。黎至叛逆,不让她搭着,她非犯贱就要搭。俞识踹也踹不走,想出一招祸水东引,把黎至往池境明那边一掀。
“嗯?”
被黎至砸到身上的池境明,探出了脑袋,问道:“你俩干嘛呢。”
俞识说道:“你的,你家正主。”
“不要。”池境明说:“你的,我脱粉了。”
被她俩当皮球的黎至往中间一躺,手臂压着池境明,揉俞识的脑壳,“别争了,你俩都是我的。”
池境明预想的按时睡眠没能实现,黎至这家伙一点不困,打打闹闹,还要讲鬼故事,关键讲得一点不吓人,池境明困恹恹地听着,听精神了。
“不是,霸王龙世界里的恐龙鬼魂,这是什么鬼故事?”
“她今天疑似和霸王龙杠上了。”俞识在一边幽幽说道,黎至扰得她根本睡不了,这会儿坐着和黎至打扑克。
池境明没收了扑克牌,把黎至按回被子里,转头和俞识说道:“她再不睡,明天你就告诉老师,黎至耍大牌,又不写作业。”
“我有正当理由的,我去录节目了没时间写作业。”黎至妄图再挣扎一下。
她也没有挣扎多长时间,池境明和俞识都困了,她不好耽误下去,到了十一点,终于消停了。
月光亮了半宿,刚过十二点,打西边就上来了阴云,遮得一点光芒都不剩,漆黑的天空里,偶尔闪过电光,才能看清一层层卷起的密云。
十二点半,黎至醒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睡了一个半小时,感觉自己精神焕发,睡不着了。
她盯着窗外,起风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黑影,很快地飞掠过去。
黎至认命般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她打算去楼下找点吃的。
到走廊上,拍了两下灯,年久失修就是什么东西都爱坏,灯不亮了,黎至没带着手机出来,连个手电筒都没有,好在她夜视能力不错,在黑暗里看东西比正常人清晰,这种程度的黑只是小菜一碟。
路过今天她们布置的房间时,俞识那间“画室”,微微敞着门,风一过,所有画作都在簌簌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