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狼骑,是大夏最为精锐的军队之一。
自己毕竟还有十万狼骑在手,而且士气如此高昂,或许并非全无希望!
想到这,顾长亭猛然抬起头来,说道:“传本侯令,全体将士即刻拔营起寨,随本侯一同……”
顾长亭话音未落,忽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顾长亭,你可知罪!”
顾长亭猛然抬头往大帐外望去,只见大帐外赫然站立一人。
此人身穿玄黑金丝蟒袍,怀中抱一雪狐,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不凡气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墨宸。
顾长亭微怔片刻,怔怔问道:“你……你是何人?”
“墨宸。”
顾长亭闻言,脸色陡然大变,脱口而出:“宸王!”
簇拥在他身旁的数名狼骑将领皆是神色大变,刚才一个个还慷慨激昂,说要拼死一搏,然而此刻面对孤身前来的宸王,却都哑然失声,谁都不敢多言半句。
墨宸缓步走进中军大帐,一双深渊之眸扫过眼前诸人,语气平和地问道:“顾长亭犯下的乃是谋逆大罪,尔等是要誓死追随于他,还是与他划清界限?”
几名狼骑将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顾长亭自知今日恐是难逃一死,反倒变得无所畏惧。
他仰头大笑三声,沉声道:“原来你就是宸王殿下。久闻殿下修为通天,顾某想向殿下讨教几招,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顾长亭话落,忽然抽出一柄金刀,纵身跃起,一刀劈向墨宸。
其实在见到宸王的一刹那他就知道,以他的修为,恐怕连靠近宸王的机会都没有。
宸王既然能从雪坪岭活着回来,就足以说明,其实力甚至已经达到天人境巅峰的水平。
而他尚只是归一境三阶修为,甚至距离迈入天人境还差很远,他又怎么可能是宸王的对手。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抱定了必死之心。
谋逆之罪,诛连九族。
他自知必死无疑,与其被捉住后受尽折磨再被当众枭首,不如死在这位大夏最强的宸王手中。
也算是死而无憾。
墨宸一眼便洞穿了他的心思,却也决意成全于他。
轻抬玉手一掌击出,一股无比强劲的掌力由其掌心之中迸发而出,化作一只金光大掌,击中了顾长亭的胸口。
顾长亭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破裂的声音。
其身体飞出数丈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手中所持金刀亦断成了几截。
看着倒地不起的顾长亭,几名狼骑将领惊得目瞪口呆。
顾长亭可是归一境三阶修为,一柄金刀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虽然大家都知道宸王很强,但想着顾长亭若是全力一搏,怎么也能与宸王过了几招,谁知宸王竟然只是云淡风轻的一掌,便打得顾长亭几近丧命。
这就是天人境,强得简直让人窒息!
几位狼骑将领身体就像是僵住了一般,谁也不敢说什么,亦不敢上前去扶顾长亭,一个个瞪大眼睛望着墨宸,神色惊恐。
墨宸并未理会他们几人,缓步走到顾长亭身旁,轻声问道:“念你也曾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有何遗言,不妨说来。”
顾长亭凭着惊人的毅力,艰难地坐起身来,望着墨宸,吃力地说道:“千错万错,都……都是我顾长亭一人之错,与军中诸位将领无关,他……他们只是听令于我,故……故而,还望殿下念……念在他们曾为大夏出生入死的份上,饶……饶他们一命。”
“将死之人,心里惦念着的却是手下将士,你确实是难得的将才。只可惜权欲熏心,又受雪域神宫蛊惑,终究误入歧途,成了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墨宸言及至此,话锋一转:“孤答应你,只要你手下众将士放下兵器向朝廷请降,叛乱一事既往不咎。但你,只能以死谢罪。”
顾长亭嘴角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能……能死在殿下的手里,罪臣死……死而无憾……”
他话音未落,再度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墨宸站起身来,淡然言道:“备口棺材,好生安葬平武侯,就将他葬在这望城坡吧。”
几位狼骑将领闻言,急忙跪地磕头,齐声道:“谢宸王殿下!”
“待安葬完平武侯,率领你们的士兵前往冀州请降,孤会在冀州等着你们。”
墨宸言罢,大步朝着大帐外走去。
几人又齐声道:“谨遵宸王殿下口谕!”
……
齐云山。
通州通往冀州的通冀官道上,两匹快马正沿着官道疾驰。
其中一匹快马通体雪白,马首前额正中处,生有一只独角,竟是极为罕见的雪龙驹。
在这匹雪龙驹的背上,驮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衫,貌美绝伦,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仙灵气质的女子。
正是雪域神宫圣女寒千雪。
紧随其后是一匹枣红骏马。
马背上驮着一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
此中年女子实为一千年狐妖,被寒千雪称作狐娘。
二十年前,寒千雪还是一处于襁褓之中的婴儿,被弃于天寒地冻的雪岭,得一团仙灵之气呵护,得保性命不失。
狐娘恰巧经过,救下了寒千雪,并将她送去了雪域神宫。
后来寒千雪因体质特殊,成为雪域神宫圣女,而狐娘也一直伴随在其左右。
寒千雪此次下山,拒绝了神宫神使跟随,只让狐娘一人随行。
寒千雪实则与墨宸一样,也是来自于蓝星的穿越者。
她也是穿越到了一个刚刚降生于世的女婴身上。
但她没有墨宸那么幸运。
墨宸一出生,便是大夏九皇子。
而她一出生,便是弃婴,甚至连这副肉身的亲生父母是谁她都不知道。
若不是得狐娘所救,恐怕一开始就已是结束。
她虽然在雪域神宫长大,但因为传承了蓝星的记忆,故而深知,斩断了七情六欲的神宫中人,绝非良友。
二十年来,她冷若冰霜,几乎从未与神宫中任何人敞开心扉。
有什么心事,她也只会与狐娘说。
狐娘于她而言,可谓亦母亦师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