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寒笑了:“你这傻小子!你哥我如今在上京城那些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个依靠着巴结讨好岳家以及皇家,才得以爬上高位的入赘女婿而已。他们觉得我所拥有的官职,完全是因为太后和皇上想要顾及萧家的脸面,所以才特意提拔上来的。
如此一来,又有谁会真正对我心生忌惮呢?
但其实这样倒也不错,正因为大多数人都这么想,许多事情办起来反而变得更为便利了。毕竟,没有人会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我这个看似毫无威胁的小人物身上。”
苏景阳真是有些佩服他哥了,能这般无所谓地提起那些人对他的偏见,甚至还能更好地利用这些人的偏见。
“景阳,我回来之前,你嫂子跟我说,她把秋露的身契还给她了,现在秋露已经住在寨子那边了。”这几日忙的他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告诉苏景阳。
苏景阳一听笑了:“那汪叔一定高兴坏了,我上次回去他托我给秋露带东西的时候,还让我帮忙打听打听如果赎身的话,秋露要多少银子呢!”
苏景寒想了想,没把秋露的心思告诉苏景阳,怕他一不小心说漏嘴,耽误了秋露和汪叔培养感情就不好了:“秋露到寨子里住了一段时间后,给你嫂子送了信儿,说是已经安抚住了许家,许家已经不再急着把她嫁出去了,清月也愿意将你们之间的事暂时放一放,看看以后会不会想开,或者有其他的转机。”
苏景阳听后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是真心舍不得青叶,也不想许家和清月一时匆忙,所托非人,秋露真是太好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当面感谢她。”
苏景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机会当然是有的,不过不知道下次回寨子的时候,是不是该叫她小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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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自己来吧,我这伤的是腿,又不是手,擦擦身子还是没问题的。”汪叔一边说,一边紧紧拽着手中的棉布,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防线。他的目光闪烁着,不敢与秋露对视,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秋露哪能如他所愿,她的手也紧紧抓住棉布,不肯松手:“你别不当回事儿,以后身体养好了,你让别人帮你别人都不会帮你的。”
汪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加快了一些。他试图从秋露的手中夺回棉布,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柔软的指尖。那一瞬间,他仿佛触电般,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秋露似乎察觉到了汪叔的异样,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就势抽走了那块棉布,一边用热水浸湿棉布,一边有意无意地靠近汪叔:“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媳妇都没有,擦身上就用一块布,连个巾帕都没有,这也就是有我在这,要不让寨子里的大老粗们照顾你,看不落下病根的!”
汪叔被她数落的尴尬地笑了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秋露的脸上。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喉咙有些干涩,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还笑得出来,可真是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儿啊?难不成……你不会是喜欢男的吧?这可不行!”秋露气鼓鼓地瞪着眼前的人,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已经将棉布拧干,然后走到汪叔身后,开始轻柔地帮他擦拭后背。
那块温热湿润的棉布刚刚碰到汪叔的背部时,他像是被电到一般,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嘴里还是不忘反驳秋露的话语:“你这!小姑娘家家的!可别在这里瞎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呢!你这小丫头片子,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装的是些啥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念头!”
听到汪叔的激烈反驳,秋露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不过,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次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咱们这寨子里面也有不少女子呢,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入得了眼的吗?”
汪叔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我娘去世的早,那时候活都活不下去,哪还有心思找女人,再说找了也没人跟我啊!
后来有了寨子,我一心想把寨子做大,好叫这寨子里的人最起码有个安身的地方,最后就把自己年龄拖大了。
现在你看寨子里,年龄相仿的,不是成了婚的,就是寡妇,那些岁数小的,一个个都跟着父母叫我叔,我要是对他们下手,我还是人么?”
“确实,可是,这男人的青春毕竟短暂,如果不趁现在赶紧找个伴儿,等到年老时,他人尽天伦之乐、夫妻恩爱有加的时候,自己却孤身一人,那多孤寂啊!
要是身体稍有不适,身旁甚至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找另一半?”
秋露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棉布用力地扔回到水中,溅起一片水花后,她再次把棉布浸湿。
汪叔又不是看破红尘的出家人,心里怎么可能不想给自己找个伴?只是……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唉,我如今都这般岁数了,即便有心想要找寻,恐怕也难以遇到合适的人了。”
听到这话,秋露顿时来了精神,她迅速拿起那块湿漉漉的帕子,轻轻地搭在了汪叔宽厚的背上,大大咧咧地劝他:“只要你真心想找,哪里会找不到呢?
哎~老汪,你瞧瞧我怎么样?我可是从来都没跟着那群人喊过你叔。而且我的年龄也不算小了,那些与我年岁相仿的男子,如果不是贪图些什么,大都嫌弃我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依我看,咱俩若是凑在一起过日子,倒是挺般配!”
汪叔被秋露的话震惊得猛地站起身,险些将身前的盆碰掉地上:“你!你说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