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求饶的话。
程师傅确切地想。
毕竟她已经被吊了整整一夜。从昨天下午六点到现在中午两点。
再硬的骨头都该软了。
其实他也不想用这种手段，太容易死人了。
这女的身份特殊，死了会很麻烦。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骨头那么硬，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咋逃跑，被打残了腿都还敢跑。
不上点极刑，不管用。
他这样想着，又颇洋洋自得。这手段可是几十年前面对那些硬骨头时的刑讯逼供方法。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这么屈服的。
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女人而已，也该认输了。
这样想着，程师傅稍微凑近了点，本来女人说话就很困难，他觉得听不清也是正常的，
“你说啥？认错？早这样不好……嘶——啊！！！”
女人突然偏头，一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口实在是太深了，程师傅想要退后，竟然一时挣脱不开。
他一边叫痛，一边乱踢乱打着女人，手伸到脖颈处掐住她的嘴，死命抠掐女人的牙龈。
就是这样，都没能让她松手！
分不清是程师傅脖子上的血还是女人嘴里的血，滴落在两人身上。
这惨烈的画面只持续了一分钟。不是女人怕疼屈服。而是因为她已经有两天滴水未进，力气耗空了。
女人仰着头，满口是血，她喘着粗气，嘴里发出粗噶难听的“嗬嗬”声。
她张嘴，无声大笑着。
透过那张还在滴血的嘴，女人的口腔中赫然少了半截舌头！
她大笑着，身体耸动，以一种绝对的嘲笑的姿态俯视程师傅。
程师傅惊慌失措地捂着脖颈，满屋子找纱布，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才大步走到跟前，一脚踹向女人！
“你他妈的贱种！畜生！看老子不打死你！”
“哗啦——”
锁链因此发出响声，而女人一言不发。
乱蓬蓬的头发后，只露出一双如火焰般燃烧着愤怒的眼。
……
“桃桃，那咱们等下课了就去废品站……桃桃，你在听吗？”
桃桃回过神来，随手给那条因果线渡了一缕生气，又扔回记忆里。转头高兴地说：“在听的在听的！姐！”
师父和师母都去找人了，她总不能让她们找回来一具尸体吧？
小世界天道又在警告了。不过没关系，桃桃不怕它，嘻嘻。
守规矩是情分，不守规矩才是桃！之！本！色！
等放了学，姐妹四个外加一个跟上来凑热闹的温珊珊一起，直奔县城的废品站。
梨花上次都把这地方摸透了，她来带路，十几分钟就领着姐几个抵达目的地。
看门的是个中年男人，社交武器桃桃一马当先，叫了声：“伯伯好！”
她三两句话把中年男人说得乐呵呵的，说自己和朋友们想找点铁丝编风筝。
废品站站长就把她们带到专门放置金属废品的地方，让她们自己看。
兰花低着头，挑拣起来。
桃桃则给每个人喂了一颗薄荷糖。
这里可都是生锈了的金属，不知道有多少细菌，万一被划破了咋整？提前预防预防吧。
很快，梅花、梨花和温珊珊就在桃桃的指挥下，从废旧金属堆里挑出不少东西。
准确来说是兰花的指挥、桃桃的转告下。
一开始废品站站长就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想干啥。
后来零件越来越多，他也看出了点门道来。
等一些比较大的废旧金属被梅花拿出来，站长这下懂了，走近问：“你们这是想干啥？拼自行车啊？”
看看这都是啥。
生锈的轴承、裂开的链条、坏了一边的踏板、和车身与车头断开的车把……
也难为她们能从那么多东西里把这些挑出来。
桃桃对他竖大拇指：“伯伯，你真聪明！”
站长摇头笑道：“能组装成功吗？”
“当然能啦！”桃桃拍拍手：“自行车的结构很简单哒！”
她们就是准备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打磨抛光，再去机械厂找工具组装起来。
这样等以后爷爷奶奶来城里，就不用担心他们两条腿走来太累了。
站长也没上心，几个孩子玩笑而已。
他按规矩称重，算钱，说：“四块零四分，听着不好听哇，给你抹个四分，四块钱，有吗？”
“给你，伯伯。”
桃桃已经数好钱递过来了。
这用的是姐妹四人共同的小金库。
比如之前做薄荷糖，就是大家一起参与进来的。后来林奶奶给了三百块钱。
干活的时候，劳动量没办法细分，干脆就把这三百块钱计入共同收入里。
现在是大家一起给爷爷奶奶做自行车，自然出的是小金库里的钱。
站长想了想，回头翻翻找找，拿出一瓶链条润滑油来，送给桃桃。
巴掌大的瓶子里其实只有小半瓶润滑油。站长说：“拿去用，全当伯伯我支持你们了！”
“谢谢伯伯！给你吃糖！”
“哎呦，谢谢姑娘。”
愉快的交易结束，梅花、梨花和温珊珊一起抬着麻袋回租住的院子。
路上有人多看她们几眼，大家也不在意。
等回了小院，温珊珊搓着手说：“快快快！咱们从什么地方开始？”
桃桃先掏出三块钱递给温珊珊：“这是给珊珊姐的工钱。”
“哎呀，我还有工钱呢？”
温珊珊高兴得合不拢嘴，爽快收下。
三块钱真的很多了。现在一斤猪肉也才五毛钱啊。
“当然有啦。”
桃桃花钱很大方。
当然，是征询过大家同意的。
“现在我们先打磨！”
……
一般去接孩子，都是张翠兰去。
下午上工时，有人问宋老头：“你们家老三老四真读初中去了？”
山沟小学的事情上报后，昨天终于公示了结果。
除刚被录取的刘春燕没问题外，其他老师、校长全部撤职。校长还因为贪污公款被抓了，判了二十年劳改。
伴随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就是老宋家两个小的上初中了的事。
宋老头点头：“是啊。”
说着继续闷头干活，并不想让这件事成为话题中心。
“大队长，你……嗯？那是翠兰吗？”
“她咋骑着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