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儿忍不住问,“姑娘,为何不报官或者直接让人送消息进宫,告诉圣上和太子殿下四公主不见了?”
“如今情况不明,我们也不知四公主到底是被人绑走还是她自己走散了,若大张旗鼓寻找公主,恐怕反而会给她带来危险。”春琼解释。
众人快速行动起来。春琼和杜师傅快马赶至望江楼,此时望江楼也已打烊,幸好打扫整理的伙计尚未离开。春琼知道望江楼的伙计也并不是普通的伙计,于是,看到里面亮着灯,就直接上前敲门。
门被推开,开门的正是之前去玉州接应她的那个伙计。他看到春琼,一脸吃惊,“杨姑娘?您怎么这会儿来了?”
“小松小哥好,你们管事可在?”
小松见春琼并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让开身体放她们进来,“管事在楼上,姑娘随我来。”
春琼和杜师傅跟着小松上楼,雕花木门后,薛管事正就着烛光核对账本。听见脚步声,他抬眸,瞧见春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搁下毛笔,起身相迎,“杨姑娘,深夜到访,定有要事?”
春琼也不兜圈子,从袖中掏出四公主的画像在薛掌柜面前展开,“薛管事,四公主失踪了。今日下午出宫后与手下人走散,到如今不知去向。我来,是想请望江楼出手相助帮忙找人。”
说着,从荷包里掏出几张银票,“这是费用。”
薛管事目光落在画像与银票上,并未伸手去接,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道,“杨姑娘,望江楼虽在这京城有些门道,可四公主失踪事关重大,稍有差池,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春琼见状,将银票往前又递了几分,言辞恳切,“薛管事,如今能在这三更半夜找的,也只有望江楼了。你们消息灵通,人脉遍布京城,若连望江楼都不愿帮忙,四公主安危实在堪忧。你放心,圣上和太子殿下都是讲理之人,望江楼帮忙找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望江楼牵连进去的。并且,已经去通知宫里了,圣上得到消息也会派人寻找的。”
薛管事听了这话,心中权衡一番,终于伸手接过画像与银票,“既然如此,那这人,望江楼来找。杨姑娘放心,望江楼定当全力以赴。小松,你即刻去通知老三,让他召集人手,重点排查京城西市一带,那边最近来了不少外地人,鱼龙混杂,最易藏人。”
小松领命,快步离去。薛管事又看向春琼,“杨姑娘,公主失踪的细节,还望你再讲讲,越详细越好,或许其中便有线索。”
春琼整理思绪,将已知情况一一道来,“今日午后,公主听闻我回京,便带了两个护卫一名宫女出宫打算到别院找我。谁知途中与护卫和宫女走散,护卫四处找寻无果,才来通知我。我得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来这儿寻求帮助了。”
薛管事听完春琼的讲述,目光锐利如鹰,在昏暗烛火下愈发深沉。他沉吟片刻,突然提高音量,朝着望江楼深处喊道,“阿福!速去把西市那批人活动记录取来,说不定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看他反应,春琼心里一紧,“薛管事,可是想到了什么事?你刚才说京城最近来了不少外地人,可知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会不会与公主的失踪有关?”
薛管事道,“最近十来日,陆陆续续有不同装扮的外地人进京,因这些人口音虽然各地都有,但听起来有些蹩脚。于是,望江楼就稍微留意了一番,发现这些人白天有的挑着货担走街串巷行商,有的在街上行乞,有的在各铺子干零活,到了晚上,这些人都汇聚于西市一家商行。”
春琼听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心底涌起一股不安,“薛管事,这么多人反常聚集,又分散于京城各处,想必是在收集消息,这商行背后说不定有大阴谋,公主莫不是遭他们算计了?”
薛管事面色凝重,负手在房内踱步,靴跟叩地发出沉闷声响,“不排除这个可能。看来,西市这家商行得重点调查。”
这时,阿福抱来一摞卷宗放在桌上,“他们人多,我们的人只来得及盯着,这些消息尚未来得及整理。”
薛管事拿起一份,又示意春琼也看。
春琼拿起几份记录看了看,沉吟片刻后,对薛管事道,“薛管事,可有京城地图?”
薛管事闻言从柜子里拿出一份地图摊开,春琼对着地图开始划那些人的行动轨迹。
同时对薛管事道,“薛管事,麻烦让人去大理寺请陈寺卿和苏少卿来一趟,若是他们都不在,请其他大人或捕头也行。另外,还请薛管事安排人盯着那家商行。”
消息太多,她对京城又不熟悉,整理起来太难了,需要大理寺出手,希望苏少卿或陈寺卿有一人在大理寺值守。
薛管事闻言,对阿福吩咐道,“阿福,你去一趟大理寺。”
说罢,他扭头冲门外喊道,“阿虎!” 很快,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步走进来,抱拳行礼,“管事!”
“你速带十个人,暗中盯着西市那家叫有财的商行进出人员,千万别打草惊蛇。”
“多谢管事。”春琼抽空抬头对薛管事道谢。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凑到薛管事耳边低声汇报。
薛管事脸色一沉,挥手让伙计退下,转头对春琼道,“杨姑娘,刚得到消息,京城西市今日有人瞧见疑似四公主的身影,但最终去向不知所踪。”
春琼她脸色骤变,急切问道,“薛管事,瞧见公主的是什么人?有没有说当时周围有无可疑人物?”
薛管事拧紧眉头,思索着回应,“是个卖馄饨的摊贩。据他讲,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姑娘,大概六七岁的模样,身旁跟着两个神情凶狠的汉子,往商行背面那条小巷走去。”
春琼心中一紧,手指不自觉攥紧衣角,“ 商行背面小巷…如此巧合吗?薛管事,看来得好好查一查这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