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安看见他们时的时候,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幸好他们没事。
可是转头一看他祖父的脸色,那叫一个黑,现在才是真正的震怒啊。
但那群学子也是在规定时间到了,言太傅也只能把他们放进去考试。
迟熠羽在不远处的茶楼看见他们都进了考场之后,脸上泛起笑意。
孟词他们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世家存在百年,早就已经烂到了骨子里,该换点新鲜血液了。
还有,他可太期待迟岭和迟今暴怒的样子了。
今日没有打打杀杀,薛子游便跟在了迟熠羽身边,他呆呆的望着楼下,好像耳边还听见刚刚那群人坚定的声音。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殿下心情很好。”方利商得知迟熠羽在的消息后便从另外一个店里赶了过来。
不然这六殿下就和兔子一样,爱跑且难逮,一天能跑七八个地方。
果然还是年轻精力旺盛。
他亲自端着一壶上好的茶送了进来。
迟早见到方利商没什么反应,抱着剑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
“方大贾消息灵通啊。”迟熠羽转头看着方利商。
清晨的柔和的光照在迟熠羽的脸上,给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金边。
从高挺的鼻梁,再到微微上扬的薄唇,皆被晕染上一层暖融的金色。
这金色衬得他的肌肤白皙如玉,泛着柔和的光。
方利商瞧见这画面时,呼吸不禁一滞。
可是一接触到他略有些冷的眼神,那柔和便破碎了。
“咦?他是谁?”薛子游的脑袋歪了过来看着方利商,恰好挡住了迟熠羽。
他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就看着房间里忽然多出来的陌生人好奇的发问。
方利商很快挂上了那副虚假的笑容:“见过薛公子,在下是茶楼的东家,方利商。”
薛子游呆呆的看着他,很久也没什么反应。
迟熠羽拎着他坐在了桌子边。
“看来方大贾最近生意很好。”
方利商浅笑着倒了一杯茶放在迟熠羽面前:“殿下说笑了,在下这点小生意不值一提。”
“我也要。”薛子游手里不知何时也拿了个空茶杯。
方利商也给他倒了一杯:“薛公子小心烫。”
“用本皇子做噱头的生意不值一提?”迟熠羽端着茶置于鼻下轻嗅,语气颇为轻描淡写。
迟早拔剑站在了方利商旁边。
方利商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面上极为镇定:“方某知罪。”
这人还真有意思,迟熠羽打量了他片刻:“明人不说暗话,方大贾可以用本皇子做噱头,但是……”
方利商并不意外迟熠羽会知道这件事情,甚至都能猜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不就是想和他分成所赚的收益嘛,他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我要你这座茶楼。”
方利商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空白,和这茶楼有什么关系?
不应该是珍宝阁的收益分成吗?
“方大贾没听清吗?”迟熠羽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利商。
“殿下要这座茶楼?”方利商不明白,珍宝阁的分成收益可是比这茶楼一年的收益还要高。
他相信迟熠羽不会看不明白。
迟熠羽点头:“对。”
说实话,钱财这东西迟熠羽不缺,他也不是那种爱财之人,够花他就满意了。
不够花就找狗皇帝要。
就是这茶楼他有别的用处。
“怎么,方大贾舍不得?”迟熠羽的茶杯又倒上了茶,薛子游拎着茶壶给他续上了。
方利商下意识的会先考虑这件事有没有诈,这茶楼他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有什么好处。
国都内像这样的茶楼他有几座,不缺这一座。
“殿下想要,方某定当奉上。”方利商含笑抬头望向迟熠羽,眸中盛满温柔和深情,仿佛你要什么都双手奉上给你。
而迟熠羽则和薛子游在讲道理:“这个茶壶你不能这么拎,你瞧瞧你手。”
薛子游低头看看自己红通通的手:“哦~”
方利商嘴角抽搐,媚眼抛给瞎子看。
“行,早早和你去弄草契。”迟熠羽还有别的事要做,留下迟早去负责这件事。
空手套了座茶楼,迟熠羽心情更好了些。
但是迟岭心情快要爆炸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说那群穷书生全死了吗?!”
他们居然一个人都没事,还全部去考试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父皇要是知道了,那他在父皇那里的形象那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迟岭气的脑瓜子嗡嗡。
而他的人全部跪在地上:“殿下恕罪,这……这件事情会不会与二殿下有关?”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那么大的火怎么可能逃的掉。
“迟今?”迟岭按着脑袋皱眉道,“他有那么聪明?”
他反倒怀疑的是迟熠羽。
毕竟迟曜背靠言家,言家是最抵触科考制度的人,他怎么可能帮着那群穷书生。
只有迟熠羽,整天没事干,说不定就管了这闲事,而且迟岭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忌惮。
其实迟岭想的没错,可奈何他手下的人不了解迟熠羽再加脑回路清奇,硬生生把迟岭思路带偏了。
“殿下,二殿下虽然…,但是德妃娘娘不是个善茬啊,说不定就是她在二殿下身后出谋划策。”
“再加上之前二殿下总是找人去闹事,指定就是想迷惑众人。”
迟岭:“可是,昨日那场大火不是嫁祸给了迟今吗?就差京兆尹那边的人告诉父皇了。”
“若真是他救的,那这个罪名不就矛盾了吗?”
而也正是这一句话。他手下神奇的脑回路形成了闭环:“这就对了啊!若是京兆尹的人说了这事,二殿下喊冤再把他救了那群书生的事情一说。”
“起火的事情不就成了有人蓄意陷害,到时候陛下派人细查,就会查到殿下您身上。”
“陛下面上必定是要罚您的,二殿下就得利了啊!”
这人说完,其他人也仿佛醒悟过来。
“对啊对啊。”
二殿下真是用心险恶,德妃真不愧是在后宫争斗的女子呐。
迟岭听他们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