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大山看着两兄弟的互动,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啪”地一个大巴掌,轻轻拍在紫三郎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怎么,你还想试试不成?”
这个蠢儿子,自以为声音小,岂不知有耳朵的都听得见。
紫宝儿是饿醒的。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顾辞红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里还有泪水未干。
咦?
阿娘怎么好像哭过了?
顾辞看见闺女醒来,一下子就把她搂在怀里,声音里还有着明显地哽咽:“再不许这样了,吓死阿娘了。”
“阿娘,”紫宝儿撒娇地蹭了蹭顾辞道,“宝儿好饿啊。”
说完,小肚肚还配合着“咕咕”叫起来。
“噗嗤,”顾辞忍不住就笑出声来,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儿,“早食没吃,现在都快吃午食了,不饿才怪呢。”
紫宝儿偷偷吐吐舌头,她也不知道啊。
第一次搬运那么多东西,没想到竟然意识透支。
她拼命想睁开双眼,可就是醒不过来。
等紫宝儿收拾利索,爬上竹椅,坐在饭桌旁,正好赶上众人一起吃午食。
大家都知道紫宝儿累了,但具体怎么累的,家里大人知道,孩子却是不知道的,但不妨碍他们维护紫宝儿啊。
尤其是小五,早晨起来就被告知小姑姑还在睡觉。
他就拖了个小板凳,守在鸡窝边上。
他看着那只野公鸡,只要它一仰脖儿,就立刻用棍子捅。
野公鸡都快气疯了!
它这是招谁惹谁了,哪有公鸡不打鸣的。
这不是公鸡的天职吗?
哎,鸡生惨淡啊!
就这样,整整一个早晨,野公鸡在小五的严密监视之下,硬是一声没敢吭。
“小姑姑,”小四兴奋地招呼道,“你终于起床啦。”
紫宝儿:……
她好不容易赖把床,还过不去这个坎儿了是吧!
“赶紧吃饭,别那么多废话。”紫二郎瞪了儿子一眼,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笑意。
小四顽皮地冲他家阿爹做了个鬼脸,埋头继续干饭。
因为紫宝儿早食没吃,顾辞就没敢让她吃干的,就让杨盼盼现做了疙瘩汤。
疙瘩汤出锅的那一刻,香气四溢,让人闻着就是忍不住地吞咽口水。
杨盼盼特意多做了一些,每个孩子都能分上一点儿。
紫宝儿饿急眼了,赶紧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感觉着美妙的颗粒感,简直是回味无穷。
肚肚饱了,紫宝儿摊在竹椅上,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饿肚子的滋味真心不好受啊!
所以,她还是要多多努力,赚钱养家。
杨铁宝原本是在村里学堂读书的,只是因为秋收学堂放假,铁宝又因家里事,多请了几天假,今天就要被杨盼盼送回去了。
只是下雨,泥路不好走,说好再待一天,可把杨铁宝给乐坏了。
顾辞把麦种的事告诉了紫大山,紫大山就一刻不停地去找村长商量种冬小麦的事。
“啪啪啪,”紫大山拍打着村长家大门,“光耀,光耀。”
“进来吧,在家呢,”村长听出是紫大山的声音,从屋里出来,“拍什么门,进来就是。”
紫大山笑笑没说话。
“光耀,你家地接下来想种点什么?”
“怎么?你有好的想法?”村长一听,就知道紫大山肯定有想法了。
“嗯,有点想法,”紫大山说道,“这不,就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家想种一季冬小麦。”
“冬小麦?”村长惊讶,“冬小麦生长周期长,现在种,来年春天咋整?”
“你要是想种,就来我家换麦种,一斤二两麦子换一斤麦种。”
紫大山瞥了他一眼,他也种了那么多年的地了,这点常识还能不知道吗?
紫大山站起身来就要走:“你考虑考虑,回头,村里人有想种,也可以换,但是赵老根家和郑来财家就别想了。”
“哎……”他说不种了吗?
“要种就麻溜点,正好赶上这场及时雨。”紫大山的声音远远传来。
村长点点头,土壤湿润,种子确实是容易发芽。
“桐度,你去敲下锣,把每户当家的都叫过来。”
“好嘞,阿爹。”
“铛铛铛,”一阵颇为急促的铜锣声响起,“每家当家的到村长家集合。”
……
“知道啥事儿不?”
“不知道啊,还下着小雨呢。”
“谁说不是呢。”
“估计得是急事吧,要不然不能下雨天召集大家来。”
“啥事啊,村长,我们还都忙着呢。”一个村民嘟囔着,语气里是明显的不满。
“谁要是忙,都可以回去。”村长冷哼一声,不客气地说道。
他们以为他愿意管这破事?
还忙?
秋收刚完,又下着雨,屁得忙。
这村长他早就不想当了。
“快说事吧,下着雨呢!”有村民不耐烦地催促道。
“这么点雨,淹不死你。”
“秋收结束了,过几天就要交粮税了,”村长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那地,有啥打算没?”
“还能啥打算,随便种点萝卜、白菜、豆子呗。”又一村民懒洋洋地回答。
年年不都是这样吗?
还能咋样?
“刚刚大山来说,他家想要种一季冬小麦……”
村长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村民打断:“种冬小麦?紫大山莫不是疯了吧?”
“傻呀,现在种冬小麦,来年就耽误种植春小麦了。”
“反正我家是不种那玩意儿,谁爱种谁种去,”周老婆子撇撇嘴,不悦道,“村长啊,如果就这破事儿,那俺可得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一串儿湿漉漉的、坑坑洼洼的大脚印子。
别人家都是男人来开会,只有郑来财家,却是周老婆子来的。
村长看着周老婆子远去的背影,不屑地撇撇嘴。
就算她家想要种,人家紫家也不给换麦种啊!
她这一带头离开,村子里就有其他几个人也都是纷纷效仿。
“那村长,俺也先走了。”
“等等俺,俺也跟你一起走。”
不多会儿,人群就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般,三三两两地,散去了大半。
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人,他看看他,他还是再看看他的。
“行了,行了,”村长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就像是在驱赶一群苍蝇说道,“我只是告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