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还没被雷劈够吗?”
顾辞的声音极其阴冷,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本不想出来的,谁知那个老妖婆又牵扯上她家宝贝小闺女。
这下子,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她也得出来骂两句,过过嘴瘾。
村长的嘴角直抽抽,不愧是夫妻。
一个警告,一个雷劈。
顾辞话音刚落,空中就有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滑过。
紧接着,一道惊雷由远及近,劈在了倒地不起的赵来弟身上。
不偏不倚,就连角度都像是丈量过似的,刚刚好。
“啊啊啊……”
就连站在赵来弟旁边的赵老根和钱大丫,都没有幸免,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击给笼罩在其中了。
“啊啊啊……”
赵老根一家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村民过来围观。
“怎么了,这是?”
林荷花和宋虎离得近,来得也最快。
“哟,”林荷花好像不怕雷似的,还特意凑近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不是赵来弟吗?”
“怎么,又遭雷劈了?”
林荷花的话不可谓不诛心,就像是往火堆里倒了桐油,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对呀,怎么这雷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专门追着他们家人劈?”
“没错,村长也在旁边,怎么没被雷劈?”
没被雷劈的村长:……
“赵来弟这是遭天谴了吗?”有人小声嘀咕着。
这个时代的人,对神明还是非常敬畏的。
“对呀,要不怎么总是追着劈!”另一个村民也是连声附和着。
“滚出梧桐村。”
“滚出梧桐村。”
他们梧桐村,可不要一个遭天谴的人。
……
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一个接着一个,众人纷纷都跟着喊了起来。
“村长,咱们应该开祠堂!”宋虎看向村长,目光坚定地建议道。
“村长,”钱大丫被雷劈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你不能……”
“怎么,我是村长还是你是村长,难道还需要你来教我行事?”村长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来人,”村长叫道,“把赵来弟拖到祠堂,让她跪着,等候处理。”
“是。”两个青壮应声出列,一人抓住赵来弟的一个胳膊,就像拖si狗一样,把她拖走了。
钱大丫吓得顿时瘫软在地。
虽然她并不喜欢赵来弟,但是赵来弟归家的这几年,常帮着她做家务,她也省事不少。
往后没了这么个人,又得自己劳累了。
自私的人怎么都是自私的。
钱大丫的不舍,也只是因为少了一个能帮她干活的人而已。
对于赵来弟的结局如何,紫大山和顾辞并没有过多的关心,无论是不是被赶出梧桐村,都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屡次要伤害他们闺女的人,又怎能轻易过关,且等着。
赵家这么一闹腾,连下雨带来的那点子喜悦,也被冲刷的差不多了。
看看天色,黑沉沉的,毛毛细雨还在下,估计也差不多到寅时末了。
杨盼盼和王三妞已经起床,忙活着烧了热水。
紫大山和顾辞随便擦了下,就又躺回炕上。
紫宝儿这会儿也在炕上,就躺在紫大山和顾辞中间。
一会儿小腿儿搭在紫大山肚子上,一会儿又翻身趴到顾辞身上,反正就是不得闲。
“这雨下得及时啊,”紫大山感叹,“待会儿就可以再翻翻土,看看种点萝卜、白菜。”
“嗯,留点儿地,看看那南瓜能不能发芽?”顾辞也说道,手里还不忘给紫宝儿掖掖小被子。
地力不足,肥料短缺,冬天最好是养地,否则来年收成会大减,得不偿失。
这个道理谁都懂。
但是,什么都不种,就空闲在那里,来年吃什么!
“哎,”紫大山叹息着,声音里满是无奈,“还是地太少了。”
“种冬小麦呀。”紫宝儿小嘴儿撞似无意地嘟囔着。
顾辞闻言,遂想到库房角落里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里面装的满满的,全是颗粒饱满、金灿灿的麦子。
顾辞不带犹豫地道:“他爹,拿出三亩地,就种植冬小麦。”
正好下毛毛雨,能够提供适宜的土壤湿度,更有助于种子的发芽和出苗。
这完全是老天爷赏脸啊!
“全部都种呀。”紫宝儿又适时地开口说道。
刚刚还在说地少,还不全种,怎么能大丰收呢!
“那就听闺女的,”顾辞拍板,“全部都种。”
“就咱自家种?”紫大山犹豫着问道。
顾辞看了紫大山一眼,没说话。
三人躺在炕上,听着闺女的呼吸声渐渐均匀,顾辞叹了口气。
紫大山悄悄爬起来,披上那件已经磨得发亮的外衣,他得去地里看看。
紫大山离开不久,顾辞也轻手轻脚地下了炕,用枕头围堵着炕沿。
顾辞忙活起来,洗脸、刷牙,收拾妥当,就去了库房。
打开库房门,顾辞就惊了一下。
每天库房都会多出不少东西,不但她习惯了,几个儿媳妇也都习惯了,但今天着实也太多了。
库房角落里,几个大麻袋排排堆在那里。
顾辞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麦种。
难怪小闺女明明还挺兴奋的,一听她阿爹说不想自家单独种,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顾辞的心里一阵酸涩。
她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天大的好事,这辈子老天才给她一个贴心的小闺女来报恩。
紫宝儿确实是累着了。
第一次远距离地拿出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她超常发挥了。
精力透支的后遗症就是,紫宝儿一直睡到大中午,才勉强睁开眼睛。
她不知道是,家里因为她的昏睡不醒已经炸锅了。
几个小的,平日里哪会老老实实走路,不是跑就是跳的,现在也都乖乖地轻手轻脚,就怕吵着紫宝儿。
紫大山也抓住时机,又对全家人做了思想动员:“以后,要是谁敢对你们妹妹(小姑姑)不好,我亲自上家法。”
“知道了,阿爹(阿爷)。”
紫三郎悄悄用胳膊肘拐了下站在旁边的紫大郎,小声问道:“大哥,你知道咱家家法是啥吗?”
紫大郎:……
这个糟心的弟弟哟!
紫大郎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家三弟。
紫三郎:……
他做啥了,大哥这么看着他,好像他是负心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