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杀了我,小舒。渴血……
“小舒,快跑!”
梦魇里。
小小的叶邢舒赤着足,沿着一条荆棘路奋力奔跑。
“哥哥……呜呜……”
她拼了命,还是跑不过身后变作魔鬼的少年。
少年面容狰狞得像咆哮的黑洞,将她小小身子卷入深渊。
她害怕得瑟瑟发抖,呼喊着,“哥哥,是我。”
“杀了我,小舒,杀了我……”少年带血污的手,死死掐住她脖子,轻而易举将她举到半空,血红的眼睛全是隐忍的嗜杀。
叶邢舒“呼”地一下坐起来。
她脱了力靠在座位上,前面的司机被吓得脸都白了,“你,你没事吧?”
“没事,”叶邢舒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司机看她情况不对,有些害怕,“你的钱我不要了,叫别的车吧。”
叶邢舒也没为难司机,抱着发冷的身体下了车。
“叶少,”刚下车,一道身影就快步奔至她眼前。
叶邢舒脸色惨白,满身冷汗。
抱着自己单薄的身体,看上去像碎掉的瓷娃娃。
“你,你怎么了?”
盛颜扶住她。
“邢舒哥他怎么了,”旁边又传来另一道声音。
“顾青杳,叶少的情况不对你别来烦人,”盛颜扶着叶邢舒先坐到路边。
顾青杳从书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过来。
盛颜却挡开了,“你们顾家现在正对叶家下手,谁知道你水里有没有掺了脏东西。”
顾青杳咬着唇,箍紧手里的水瓶,“两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邢舒哥难道不知道吗。”
红着眼眶说完,将盖回去的水扔下,扭身跑了。
盛颜没闲心管这个顾大小姐,摸了摸叶邢舒的额头,冷得吓人。
再看脸,盛颜更是被吓得不轻。
这比死了三天的人还白。
叶邢舒咬着打颤的牙,六月天,硬是冷得她颤抖不止。
盛颜看到这反常状态,急得不行,“叶少身边没跟着人吗?”
怎么回事啊。
盛颜连忙拨通了严烽的电话,“叶少出事了,赶紧过来。”
等严烽期间,盛颜想过打车去附近的医院,被叶邢舒按住了,“别去医院。”
“可是你……”
叶邢舒强硬将这股忽然上涌的寒气压下去。
自己这状况不对。
只是她又触发了哪?
严烽来得很快。
叶邢舒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
“怎么了?”
严烽喘着气问。
盛颜摇头:“不知道。”
她问了也没得到答案。
“晒晒太阳就好,”叶邢舒坐在阳光底下,任由火辣的阳光直射在身体上。
严烽低头就看到让他心跳加速的一幕,叶邢舒微仰着脑袋,露出优美泛着水光的天鹅颈,头发滴着水,服帖在白皙无瑕的脸颊边,艳薄的唇比往日更润泽可口。
严烽红着脸偏开了脑袋,又僵硬地挪回来。
叶邢舒因为冷,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
严烽转身就跑向不远处的小店,回来时手里多了几瓶水和干净的毛巾,打湿了毛巾拧干给叶邢舒擦拭露在外面的皮肤。
他的动作小心又认真,却不敢朝叶邢舒泛着薄红的脸看去。
“叶少,你脸都晒红了,还是到旁边荫凉处休息吧。”
盛颜斜了眼严烽,蹲下来夺过他手里的毛巾,换她给叶邢舒擦拭冷汗。
叶邢舒身上的温度逐渐恢复过来,抓过盛颜手里的毛巾胡乱擦了几下,“犯了点小毛病,无碍了。”
看到恢复过来的叶邢舒,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邢舒,你真没事了?要不要去医院做个细致检查?”严烽担心道。
叶邢舒:“我身体棒得能扛十头牛,去什么医院。”
严烽:“……”
盛颜扒开挡在前面的严烽,“叶少,前两天顾寒城和司先生打了起来,重伤后就隐身了。”
叶邢舒对着阳光甩了甩脑袋上的水,光水作用下,带出一条薄浅的彩虹色。
叶邢舒整个人像镀了层金色,耀眼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啪!”
盛颜一巴掌甩在严烽胳膊上。
“哎呀,好大一只蚊子。”
严烽回神,低头看到她装模作样拍手的动作,“……”
盛颜从旁边的角度给他一个警醒眼神:别看了,叶少不是你能肖想的。
严烽有些僵硬。
叶邢舒一把夺过严烽手里拿着的那瓶水,拧开猛灌了起来。
盯着她“咕噜咕噜”喝水的动作,严烽觉得喉咙烧得特别干渴。
“咳!”
盛颜重重一咳。
严烽又倏地回神,“邢舒。”
他要说什么来着?
“嗯?”叶邢舒擦着嘴巴,看向他。
严烽被她这双湿润的眼摄得魂差点飞了,“没,没事。”
叶邢舒的视线落到盛颜这边,“盛家那边怎么样了。”
“自从盛南乔能进荒区后,盛家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说到这,盛颜有些嫉妒的道:“真的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去。”
老头爷就偏爱盛南乔。
“司先生对盛小姐还是顾念旧情的。”严烽站在外边,看不太明白圈里的情况,还停留在司度和盛南乔关系紧密时期上。
就算对外官宣了,私底下还是不忍对方受苦。
能给的好处尽可能的给。
还将前路打通了出来。
说不在意,全是假的。
盛颜:“倒不是因为司先生的缘故。”
关于盛家的事,盛颜没跟严烽多说,他不知道很正常。
叶邢舒身上汗腻得很,原地跺了跺脚,“盛南乔不过是某些人手中执的一枚棋子罢了,但这也是她自己自愿的。”
她懂盛南乔在想什么。
只是,棋子噬主,终究不是那么容易走的一条路。
叶邢舒想:盛南乔还是有些魄力的。
严烽似乎懂了。
“邢舒,我听盛颜说谢家那边动用了政权压制叶家……”
叶邢舒拍了下他的肩,歪着头,笑道:“你忘了叶家是干什么的了?”
严烽:“我当然知道,可他们对你现在的行动有压制权力不是吗。”
叶邢舒按了按脑仁处,“他们确实是可以截我的胡,若因为他们的行动大力影响营生呢,帝国可以做个睁眼瞎,民众会容忍吗?”
听出叶邢舒有应对对策,严烽才彻底放心下来,“抱歉,我什么也不能帮你。”
叶邢舒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就喜欢与你们简简单单的相处,至于其他,会有这么一群人去收拾。”
要是她身边围着都是些弯弯绕绕的人,她还能不能享受片刻宁静了?
严烽露出比阳光还要明朗的笑容。
盛颜看他傻逼一样的笑,翻了个白眼。
现在的男人都茶,愣是将她挤到了边上去。
叶邢舒联系了人,开着车过来,将他们两个分别送到目的地,她也回了叶宅。
*
刚到门口,叶清曼就跑出来,一把将走在前面的叶颂年往后面一拽。
叶颂年如弱柳般踉跄歪倒在门角边。
“叶邢舒,你不在,这个小子就在叶家胡来,我看他就是想压制我们嫡家人,试图吞了整个叶家。”
叶清曼抢先告状。
只有将叶邢舒扯进来,叶邢舒才会重视起来。
叶颂年站在身后张了张唇,在接触叶邢舒的目光时又将话吞咽了回去。
叶邢舒:“搁我这唱大戏呢,什么嫡嫡庶庶,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叶清曼身形一僵,“叶邢舒我们才是一伙的,他,野心勃勃的想吞了叶家。”
叶邢舒顺着她指去的方向,淡淡道,“你要是能扛事,心思正,我能拉别人进来?连他都斗不过,证明你就是个草包嫡女,不足以掌权。”
叶颂年定定看着叶邢舒,随后又缓缓垂下脑袋。
“你……”叶清曼气极。
“还有,我和你从来就不是一伙的,”叶邢舒烦躁得很,没耐心在这听她嚎。
叶清曼咬紧着牙关,“叶家都这样了,你还闲心在外面鬼混,草包的到底是谁啊。”
“砰!”
叶邢舒嗜冷的眼睛盯着叶清曼。
一手掐着她的脖子,按到墙上。
身后一众佣人被吓得当场要跪下来。
“我以为你比叶千渝的脑子好点,是我高估了你。不想要那一份,我现在就收回来。”
“你没权力……”叶清曼被掐得呼吸困难,后背摩擦墙壁,火辣一片。
叶邢舒阴晴不定地发笑:“除了我,谁还有这个权力?你还想指望叶沣那坨垃圾吗?”
“爸爸才是一家之主……叶邢舒,内斗只会让外人有机可趁……”
“嘭。”
叶邢舒冷冷地将她甩到庭院内,老管家的脚步刚好站过来。
“少爷。”
“就是训一顿,不会弄死她,急个什么劲。”
明显感受到叶邢舒气息浮躁,老管家没提叶清曼,“那天水家人来叶宅,又刚好找不到少爷,就让其他人代替少爷迎了客。”
这个其他人自然是指叶清曼了。
“哼,你也就这点价值了。”叶邢舒这话说出来,地上的叶清曼面色又是一白。
她双手捏紧。
说她只有联姻价值,就是否认她这个人的能力。
凭什么女人就该做出牺牲!
叶邢舒扫了眼她变幻的脸色,大概猜到她心里边想什么。
叶邢舒来到老管家面前:“您心脏怎么样?”
“刚做的检查,挺好。”
“嗯,”叶邢舒点头,“那就好,晚点过去找您商量个事。”
老管家:“少爷可别吓人。”
叶邢舒嘴角刚浮起一丝笑容,脑袋又跟炸了一般嗡嗡作响。
干渴的喉咙,痛苦的灵魂,渴望着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