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和有巢女把族人们的尸体都给收拾好以后,丝毫不敢停歇,立马又开始忙着收拾起柴火来。舅舅弯着腰,不断捡拾起散落在四周的枯枝,嘴里念叨着:“得多弄些,不然烧不透。”有巢女也马不停蹄,双手抱着一捆捆的柴火往尸体旁放。
在收拾柴火的时候,有巢女看向舅舅,一脸紧张地问道:“舅舅,燃烧族人尸体时需要注意些什么?”舅舅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郑重地告诉她:“千万记住要把口鼻给遮住。”
有巢女听了舅舅的话,用力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舅舅。”
他们把柴火收拾好以后,望着那堆积如山的族人们的尸体,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沉重而又无奈的神情。舅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有巢女说道:“孩子,咱们人太少了,尸体太多,只能把这些尸体尽量重叠着放,才能都烧干净。”有巢女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悲痛,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开始了这项艰难而又令人心碎的任务。舅舅用他粗壮的手臂抱起一具具尸体,艰难地向着大火堆挪动,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有巢女也毫不退缩,尽管她的力气较小,但依然努力地拖着尸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她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有一具尸体特别沉重,舅舅一个人几乎搬不动。有巢女赶紧跑过去帮忙,她的小脸憋得通红,和舅舅一起使劲,嘴里还喊着:“一、二、三,加油!”终于,他们成功地把那具尸体搬到了火堆旁。
在放置尸体的过程中,他们的动作轻柔而又谨慎,仿佛害怕弄疼了已经逝去的族人。可现实的紧迫又让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一具接着一具,尸体逐渐重叠在大火堆里。有巢女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只是默默地和舅舅一起继续忙碌着。
整个过程充满了压抑和悲伤的气氛,只听见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和柴火偶尔发出的“嘎吱”声。当终于把大部分尸体都放置好后,舅舅和有巢女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望着那即将被点燃的恐怖的尸堆,心中满是无尽的哀伤。
短暂休息以后,他们当即点燃大火,火焰熊熊燃烧起来时,有巢女看着族人们的尸体在火中渐渐消逝,纷纷变成了灰尘,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就这么没了,他们就这样没了……” 舅舅站在一旁,轻轻拍了拍有巢女的肩膀,神色悲痛却又坚定地说道:“这也是为了活着的人。”
在晴朗的天空下,有巢氏部落的草地上微风轻轻拂过,草叶随风摇曳。然而,这片看似宁静美好的景象却与有巢女和舅舅此刻沉重而悲伤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些病倒不能下床,待在树屋里的人们,透过树屋的缝隙,看到有巢女和她舅舅在焚烧死去的族人的尸体。他们的眼中禁不住流下来悲伤的泪水,其中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这是我们的劫难啊,老天为何如此无情。”
此时,被有巢女放置在树屋里的孩子,正在包裹着她的兽皮毯子里微笑,那无邪的笑声与外面悲伤的氛围格格不入。
有巢女和舅舅神情肃穆,一边添柴加火,一边努力翻滚尸体,确保每一处都能被火焰焚烧殆尽。有巢女声音颤抖地说道:“舅舅,一定要让他们走得干净。”舅舅应声道:“会的,孩子。”
伴随第一堆柴火被点着,熊熊的火焰不断升起,照亮了他们满是泪痕的脸。紧接着,他们所准备的其他七八座柴火堆也被陆续点着,火光冲天。
有巢氏族人们的尸体在烈火的燃烧下不断发出滋滋的油脂声,那声音在寂静的部落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逝者最后的哀鸣。
在那跳跃的火光中,有巢女看到了曾经部落举行盛大庆典时的欢乐场面。族人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孩子们笑着奔跑嬉戏,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
她看到了春日里大家一起在田间播种,汗水湿透了衣衫,却满怀希望地期待着秋收的丰收。
她还看到了夏日炎热时,族人们在河边一同捕鱼,笑声在水面上荡漾。
有一次,她不小心摔倒受伤,是族人们纷纷围过来,关切地询问她的情况,为她包扎伤口。
还有那丰收的秋日,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劳动的成果,谈论着未来的美好。
在寒冷的冬日,族人们相互依偎,分享温暖,讲述着古老的传说和故事。
这些曾经充满温馨与欢乐的回忆,如今在火光中一一浮现,让有巢女悲从心来,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有巢女在面对着族人们尸体燃烧起来的火焰缅怀他们时,神情悲痛而又充满怀念。舅舅也同样静静地看着那些火焰,思绪飘飞,不断追忆他曾经和这里的人们一起打猎捕鱼的场景。舅舅的眼神变得柔和,仿佛那些逝去的族人真的活过来了。
在舅舅的脑海中,他看到昔日与族人们并肩在山林间追逐猎物,听到大家兴奋的呼喊声:“快追,别让它跑了!”他还看到在波光粼粼的河边,和族人一起撒网捕鱼,收获时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在舅舅的回忆里,他与这些族人们的共同劳作的欢乐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一切是那么清晰、那么生动。
就在他们对着大火堆追忆族人时,突然间天空中传来一阵大雁悲鸣声。只见一队大雁从天空中飞过,那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趁着大火堆里的尸体还在燃烧,有巢女转过头,对舅舅说道:“舅舅,你在这独自处理尸体,我去看看那些病倒在树屋里的族人们。”说完,便转身朝着女首领居住的树屋方向走去。她脚下的步伐匆匆,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有巢女就来到了树屋下,她熟练地攀着树干爬了上去,然后钻进了树屋里。
有巢女在进入女首领的树屋以后,只见女首领赤身裸体地躺在干草铺上,不停地用手抓挠着自己的皮肤,发出微弱的喘息声。那抓挠的痕迹在她的皮肤上清晰可见,令人揪心。
女首领在看到有巢女之后,眼睛里瞬间闪过一束光,而后又立马艰难地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树屋,声音微弱却急切地说道:“孩子,快走,别靠近我。”
有巢女在听到女首领让自己离开时,却不为所动,坚定地站在原地说道:“首领,我不会走的。”
接着,她从随身携带的装着水的兽角里拿出水来,小心翼翼地喂给女首领喝,轻声说道:“首领,您喝点水会好一些。”
在有巢女喂女首领喝水后,女首领原本急促的喘息略微平稳了一些。她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干涸的嘴唇也不再那么干裂。然而,她的眼神依旧透露着极度的虚弱与疲惫,抓挠皮肤的动作虽然稍缓,但仍未停止。
她试图抬起手去抓住有巢女的手臂,可那只手只是微微动了动,便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稍微有了一丝血色,但也仅仅是如浮光掠影般短暂的好转,整个人依旧虚弱不堪,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女首领在喝过水以后,稍微恢复了点体力,喘着粗气说道:“孩子,你和你舅舅赶紧离开部落,一定要把有巢氏的血脉给传承下去,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女首领的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望。
有巢女在听过她的话以后,目光决然,大声说道:“首领,我是不会抛下族人离开的,我们要一起共度难关!”
有巢女在向女首领表明自己的决心以后,神情急切,立马询问女首领:“首领,部落中究竟发生了这般惨状,这到底是为何?”
女首领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孩子,部落本利用储存的天火火种熏制烤肉以增强体魄。可就在你们离开部落后的一天夜里,下雨了,雨水浇灭了储存不当的火种。没了火,族人们为了不挨饿,只能再次像从前那样吃起生肉。起初吃过生肉后,只有少数人染病,大家都未在意,以为只是那些人体质太差。然而,随着人们的不断接触,这怪病竟迅速传染开来,最终整个部落都被这场疾病给打垮了。” 女首领说着,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声音也愈发虚弱。
有巢女在听过女首领的话以后,眉头紧皱,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状态。
当看到女首领已经可以开口大声说话,有巢女说道:“首领,我背您去大树底晒晒太阳,或许能让您更舒服些。”说着,她便小心地背起女首领,慢慢爬下树屋。在爬下树屋的过程中,有巢女轻声安慰着女首领:“首领,您别怕,很快就到了。”
来到树底下,有巢女看着被饿到浑身无力的女首领,立刻转头跑向正在不远处焚烧尸体的舅舅,大声喊道:“舅舅,别管那些尸体了,先引个火种来,我们架个小柴火堆做烤肉。”
小柴火堆燃烧起来以后,有巢女又急切地说道:“舅舅,先别管那些正在烧着的尸体了,快去抓几只野兔、野鸡回来,我们得为族人们做点烧烤,让大家都能吃上热乎的食物。”
舅舅在听到她的话以后,没有丝毫犹豫,应声道:“好,我这就去!”说完便立马行动起来,向着丛林深处奔去。
舅舅在丛林中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抓到了五只野兔和七八只野鸡。他满心想着赶紧回部落,让族人们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食物,脚下步履匆匆,心里暗自念叨:“族人们有救了,得快点回去。”
当有巢女看到他带着猎物回来时,立马高兴地跑过去迎接他,欢快地喊道:“舅舅,您可算回来了!”
有巢女在接过猎物以后,立马和舅舅开始分头对野鸡和野兔进行开膛破肚、拔毛处理起来。她边忙碌边说道:“舅舅,动作得快点,大家都等着呢。”
他们把野物处理干净以后,有巢女赶紧吩咐舅舅:“舅舅,快,把这些架在火堆上赶紧烤起来,族人们已经饿了好长时间了。”
舅舅在听了她的吩咐以后,也来不及对野物再做仔细处理,便串上串迅速烧烤起来。
就在舅舅对野物进行烧烤的时候,有巢女又陆续爬到其他树屋里去,她喘着粗气,坚定地对族人说道:“我一定要把你们都背下来。”只见她费力地把那些自己能背得动的族人纷纷给背到大树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