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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超讨厌森林的味道。这味道总会让我想起那场战斗,我四肢被咬掉,还差点害死全队人。

而且,这里要感知的东西太多了。我花了大力气训练自己,才能分辨并识别出危险的气味和声音,所以倒也不至于被这一切压得喘不过气,但确实够折腾人的。现在维塔走了,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带领大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即便只是让大家在森林边缘浅处按兵不动,这任务也出奇地难办。

“埃斯科里奥!” 我喊道,“嘿,右舷方向有个大家伙正朝这边过来。我本来想叫马努斯的,但他去另一边拦截什么东西了,而且 ——”

“我们去。” 埃斯科里奥打断我,转身朝我指的方向走去,“你跟我们一起。”

“呃,好的,女士。” 我应道,赶忙跟上去。

我们现在挤在一片空地上 —— 其实要是考虑到这儿好多地方都被树挡住,真不太能称得上是 “空地”。这里聚集着所有跟着维塔的囚犯和工作人员,他们大多是因为害怕自己走不到城镇,才跟着她。鉴于维塔突然离开,我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几个懂搭建庇护所的人,就指挥其他人干起这活儿来。于是,在这片对人类充满敌意的区域中央,一个规模不小的营地慢慢建起来了。

“杰利萨韦塔,你一直很积极地侦察威胁,” 埃斯科里奥接着说,“谢谢你。但我们有点担心。维塔和她的幽灵们都说,我们在这儿会比较安全。之前确实如此,可就在最近情况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么一大群人太招摇了。” 我回答,“那些通常因为这片森林相对食物匮乏而避开此地的大型顶级掠食者,察觉到了我们,正朝这边游荡过来。而且…… 我差不多能确定,之前是维塔在这儿,把它们给吓跑了。”

埃斯科里奥满意地笑了笑。

“啊,森林知道谁是主宰。很好。我们承认,对于在森林里行动,我们一无所知。这个营地现在有多危险?”

“呃,” 我含糊其辞,比了个一般般的手势,“换做普通的圣殿骑士小队,我会让他们撤退,尽量甩掉这种威胁,而不是与之战斗,但这对你、马努斯和托米来说,应该能应付得来。维塔的残渣们通常会被吃掉,但也能拖慢怪物的速度,其实还挺有用的,所以也无所谓了。我让杰里迈亚跟马努斯一起,因为他能复活马努斯杀死的我方怪物,但是…… 呃,好吧,你和托米把尸体破坏得太厉害了,这招对你们不太管用。”

“托米是谁?” 埃斯科里奥问。

我愣了一下。

“哦,嗯,他是那个拥有强大冰系热魔法天赋的幽灵,就是和马努斯队长并肩作战的那个。”

“啊,” 埃斯科里奥点点头,“他现在叫‘冰块男’了。”

我皱起眉头。维塔,你搞什么鬼?

“这有点…… 不把人当人看了吧。” 我评价道。

“杰利萨韦塔,以你那敏锐的感知力,可能已经注意到了,他已经不再是人了。我们觉得这个称呼挺合适,而且他也很高兴主人能给他取个新名字。啊,那是那只野兽吗?我们好像看到了。”

埃斯科里奥瞥了一眼一条一直自顾自待着的中型食草蛇,刹那间,那条蛇就膨胀成一团骇人的变异肿瘤。片刻后,我听到它的心跳变得吃力,然后就停止了。

“不,那…… 不是它。” 我赶忙解释,努力不让自己皱眉。可怜的家伙。“大概三十秒左右,你应该能看到它从前面树林里出来。呃,其实,我一直想问。维多利亚说你在监狱的时候有时会随意使用你的能力,而且 ——”

“不。” 埃斯科里奥纠正道,“我们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我是故意用的,想试试能不能突破项圈的限制。萨诺和尼克斯从来没兴趣这么做,但我就是这么打发时间的。”

我咬了咬嘴唇内侧。

“所以…… 你是想杀掉任何走进牢房的人?” 我犹豫地问。

“我们的能力可不止能杀人,杰利萨韦塔。” 埃斯科里奥回答。

“呃,要是这算是否认的话,可听起来不像啊。”

她哼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在监狱里关了十二年,审判官。我们自己的孩子在那段时间都把我们忘了。” 她斜睨了我一眼,“我倒希望你们都早点死。要是你处在我的位置,难道不会这么想吗?”

对此我无言以对,但好在我找到个转移注意力的好契机。在我发出警报的三十六秒后(见鬼,我状态不太好),一条巨大的肢体从树林里伸了出来,拖着一个瘦长、四肢细长的身体,还有另外五条长得吓人的手臂。这只野兽的腿末端都长着毛茸茸、近乎人形的手,每条手臂有三个关节。每一条手臂都比它那几乎全是一张巨大、张开的嘴的主体部分长四倍多。这东西叫蛛行抢夺者,它还没来得及把围观的人都吓个够呛,埃斯科里奥就用一个眼神残忍地把它给杀了,脸上还一直挂着满意的笑容。

“我们没把肉弄坏。” 她漫不经心地说,“虽然过程中几乎把所有的脂肪纹理都去掉了。不过,我们可以叫些人来把它宰了当补给。”

“呃…… 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缺这个?” 我委婉地回应,“其实,既然你在这儿,我有点想问你些私人问题。嗯,如果可以的话。”

这个满脸疙瘩、牙齿扭曲的女人转向我,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目光。我觉得我是唯一一个跟她对视时,不会一直盯着她怪异长相看的人。我很好奇她怎么看这一点,不过指出来可能不太礼貌,所以我也不打算问。

“嗯,也许吧。” 埃斯科里奥点点头,“你当然可以问,但我们不一定会回答。不过,我们也想问你几件事。而且你得回答。”

耶,又是威胁!不过我只是耸耸肩点点头。反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问吧。”

“你在这儿有什么打算?” 她问,“我们看到你俨然以指挥者自居,像指挥自己的部队一样指挥维塔的人手。你想创造什么机会?”

我微微皱眉,对这个问题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逻辑了。

“我其实不是个爱做计划的人。” 我老实承认,“一般都是随机应变。谁在我面前我就帮谁。现在,就是这儿的所有人,也包括你。我指挥大家是因为我能比其他人先察觉到威胁从哪儿来,而且我不想让这些威胁伤到任何人。就这么简单。”

“嗯。” 埃斯科里奥思索着,“我们没维塔那种能嗅出谎言的本事,所以我还是对你有所怀疑。”

先说 “我们”,又说 “我”。这肯定是有意的,但我现在只能猜测这意味着什么。

“要是我有什么高明的逃跑计划之类的,你不觉得维塔在离开前就会发现我在谋划吗?” 我反驳道。

埃斯科里奥那张与众不同的脸让人很难读懂她的表情,但我还是看到她眼睛微微收紧又放松,这表明她在思考。她皮肤下那些鼓起的肉块下紧绷的肌肉,也稍稍放松了些。下意识地,她觉得我威胁没那么大了。这挺好,因为我确实没什么威胁。

“不管怎样,呃,如果可以问的话。” 我尴尬地转移话题,“我很好奇你…… 你这整个情况。嗯。抱歉,我真不知道怎么礼貌地问这个,呃…… 你不止是一个人,对吧?”

她轻笑一声。这问题有点多余,但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开启这个话题转换。

“哦。就问这个?没错,我们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又不是,但一般来讲,我们是,而且希望别人把我们当作不同个体。”

“很好,明白了。” 我点头,“那这是怎么…… 运作的呢?比如说,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尼克斯在听吗?跟她打招呼会不会不礼貌?”

埃斯科里奥耸耸肩。

“她能察觉到,没错。我们一直都能感知外界,但一次只有一个能控制这副躯体。回答你的问题,嗯…… 你现在旁边站着三个人。如果你只跟其中一个说话,却表现得好像其他人不存在一样,这通常是很不礼貌的,你不觉得吗?”

我挑了挑眉。哎呀,糟糕,我刚刚一直都很没礼貌啊!

“抱歉,尼克斯!抱歉,呃…… 萨诺?你们俩好啊!我还没跟你打过招呼呢,萨诺,但是,呃…… 天呐,我感觉糟透了,我能见见萨诺吗?就像,跟她聊聊?我能这么请求吗?”

埃斯科里奥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强,很紧绷。

“你当然可以请求。但别期望或者强求。目前,这副躯体还是由我掌控。”

我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是否明智。但我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 维塔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我问,“我是说,提出要求。在监狱的时候。”

她让埃斯科里奥负责。我记得这事儿。她把触手伸进这个女人身体,挤压她的灵魂,直到她服从。果然,埃斯科里奥又变得更加紧张,压力更大了。我用灵魂视觉,好像能看到尼克斯和萨诺的意识在微微拉扯她。

“…… 她是这么做的。” 埃斯科里奥承认,“我原谅她,因为她忘了很多事,无知无觉,而且她的快乐就是我们的目标。”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我感觉她不只是在跟我说话。就在这时,我意识到,也许我终于找到个机会。我没对她撒谎,我也没有任何伤害维塔或者逃离这里之类的计划。但我擅长随机应变,我看到了这个明显的机会:如果萨诺或者尼克斯愿意用她们的能力帮我们逃走,而不是把我们困在这里,我们就有机会。我们就能突破那些不死生物,在森林中求生,然后把消息带给圣殿骑士!

…… 但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得在情感上操控阿尔崔克斯背叛她自己,而我简直无法想象这对她来说会有多痛苦。除非我看错她了(说实话,我很可能看错),从监狱出来后,我只见过埃斯科里奥。我不知道这正不正常,但我知道她压力越来越大。肯定有比加剧她的压力更好的办法,而且既然目前没有直接的危险,我愿意赌一把。

“你想聊聊这事儿吗?” 我问。

“我们已经聊过这事儿了,” 埃斯科里奥不耐烦地说,“聊得够多了。”

“当然,呃,这很好。但有时候,有个第三方…… 呃。我是说,第四方来倾诉,再交流下想法,可能会有帮助?”

她怒视着我。

“真烦,我都分不清你是不是真心的。”

“我觉得你分得清。” 我提出看法,“你只是准确地感觉到我是完全真诚的,但这反而让你起疑。”

埃斯科里奥哼了一声。

“这…… 真的很奇怪。”

“是啊。” 我应道,“经常有人这么说。我们往这边走吧,又有个饿家伙来了。”

她没说什么,但还是跟了上来,谈话的间歇让我的思绪只能专注于过度活跃的感官。腐烂与新鲜树叶混合的味道,新腐败植物的气味,混杂着人们辛勤劳作后的汗味。这味道很刺鼻,某种程度上我已经习惯了,但我的感官每次捕捉到的细微差别都不尽相同。总有新的微妙之处,或是特别怪异的地方,冲击着我的意识,吸引我的注意。

我本想专注于身边的景象和声音,比如阿尔崔克斯加快的心跳,还有她大概在和另外两个 “自己” 交谈时,不自觉发出的紧张低语。不幸的是,森林实在太让人分心了。唉,算了。如果她愿意,准备好的时候会告诉我的。

又解决了一只长得极其臃肿的森林怪物后,埃斯科里奥转头怒视着我。

“我想你如愿以偿了。” 她嘟囔着,“如果我放开对躯体的控制,萨诺同意不协助囚犯逃跑。”

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 “囚犯” 指的是圣殿骑士,而不是真正的前囚犯。

“呃,好吧。” 我说,“我其实不是故意想跟萨诺搭话,我 ——”

“我们知道。” 她打断我,“这是我们想做的。”

“呃,好吧。” 我点点头,“那等我跟萨诺说话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

“该发生的时候自然会发生。” 埃斯科里奥哼了一声,“掌控这副躯体比主动交出去容易多了。”

“哦,那当然。” 我表示认同,虽然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嗯,希望我能帮上忙。”

从那之后,阿尔崔克斯就沉默了。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继续清理那些有攻击性的威胁,直到它们的攻击频率终于降低,显然它们意识到我们并非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在这段时间里,阿尔崔克斯身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不太确定具体什么时候我身边走着的已经是另一个人了,但在她开口说话之前,其实早就很明显了。

“…… 你好啊,审判官。” 她面无表情地说。

“哦,呃…… 那你是萨诺吗?” 我问,“很高兴认识你!”

埃斯科里奥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之一,就是她那优雅的、近乎贵族般的语调与举止。萨诺似乎与之不同,走路时微微驼背,说话语气平淡,让我想起了维塔本人。

“我们也想这么说,但我们认识你已经有段时间了。” 萨诺哼了一声,“你介意我们往中间走吗?”

我轻咂了下舌头,再次确认没有即将到来的威胁,然后点点头。

“行,当然。我很乐意。”

我们离开作为保护区边界的僵尸军团围成的圈,朝营地走去。嗯,应该说是营地们。前囚犯和非囚犯之间有明显的区分,但好在维塔强行维持的和平在她离开后还没有瓦解。话虽如此,囚犯们主要依靠不死生物的劳动力搭建临时庇护所,要么拒绝与他人分享,要么被其他人拒绝。不过,侍从和被束缚的圣殿骑士们搭建自己临时帐篷的工作做得还不错。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萨诺立刻开始快速地四处张望,好像试图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记住所有细节。一开始我很好奇她在做什么,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看向一道微小的伤口,那伤口随即愈合消失了。

“哦,哇。” 我说,“这真的超级厉害。”

“你知道,我们的名字都有含义。” 萨诺说,“显然,那个创造者觉得用一些东西给我们取名很有趣。就是一些名词和动词,来自某种古老的语言。我的名字就意味着‘治愈’。我生来就是干这个的。”

“哦。” 我尴尬地回应,“抱歉,这是个敏感话题吗……?”

“有时候是。” 萨诺哼了一声,“我们并不以此为傲。我们擅长这个,是因为我们被拆了又重组,直到擅长为止。仅此而已。但埃斯科里奥…… 她欣然接受。她就喜欢做个一根筋的贱人,别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从她汗水刺鼻气味的轻微加重,就能看出她说这些话时有多紧张。

“…… 我能想象,对自己的一部分感到愤怒,肯定很糟糕。” 我说道。

“你根本不懂。” 萨诺厉声说道。

“嗯,你说得完全没错。” 我表示认同,“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只能去想象。但我能看出你现在很艰难。我不知道和另外两个人共用一个灵魂是什么感觉,但你们终究都是人。这一点我能理解。”

她从鼻子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朝营地侍从所在的那一边走去,圣殿骑士们也在那边。

“我们其实没资格一直生彼此的气。” 萨诺最后说,“我们不能这么做。只要我们中有一个人痛苦,其他人都不会好受。但埃斯科里奥一心只围着我们那孩子转,根本不在乎维塔变成了个多么可恶的混蛋!看在监视者的份上,维塔能感知情绪,可她把我们的灵魂折磨得服服帖帖,却连句基本的道歉都没有!你知道那有多屈辱吗?我们给那臭丫头换过尿布,可她现在连理都不理我们。我们真该把她按在膝盖上,像她四岁时那样揍她一顿!”

“嘿,好吧,至少这一点我们有共同之处。” 我说道,面对这如雷区般的长篇抱怨,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回应,“我也给维塔换过尿布。呃,算是吧。当时她没有尿布,就是拉在裤子里了。”

“哈!真的吗?” 萨诺冷笑一声,“你是说在监狱的时候?”

“对,她有时候会…… 突然陷入昏迷。” 我解释道,“有时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所以我们得帮她清理。”

萨诺的表情变了。

“哦。这…… 嗯。我们不知道这事儿。她现在没事吧?”

“据我所知,没事。” 我安慰她,“这问题似乎不是身体上的,而且我觉得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恼怒地哼了一声。

“看到没,这就是我们想知道的事。但没有,埃斯科里奥就这么干坐着,从不主动沟通。就这么任由那孩子骑在我们头上!我们就…… 啊啊啊!”

我们在侍从们中间走过,朝三个被项圈束缚的圣殿骑士走去,他们正尽力帮忙,尽管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我们走近时,维多利亚向我点点头,但她紧张地看了萨诺一眼。

“别那样看着我们。” 萨诺对她嘟囔道,“我们换过来了。而且埃斯科里奥不会真的伤害你。”

维多利亚挑起了眉毛。

“哦!呃…… 抱歉。你是…… 萨诺,对吧?”

“对。” 萨诺确认道,“又说对了。你还好吗,维多利亚?”

“我还活着,我想。” 她点头回答,“谢谢。嘿,杰利萨。情况还好吗?”

“目前我们是安全的,攻击也在减少。” 我确认道,“不过不知道那个死亡女王在哪儿。”

维多利亚紧张起来。

“杰利萨,你不能这么叫她。” 她坚持道。

我举起手安抚她。

“我是开玩笑的,维姬。抱歉。”

她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可以理解,在这整个…… 就称之为 “行程” 吧,她和另外两名圣殿骑士一直都很紧张。

“萨诺,” 维多利亚突然转向她恳求道,“你能帮我们离开这儿吗?”

“能。” 萨诺哼了一声,“但我们不会帮。”

“萨诺,维塔会杀了我们的。” 维多利亚坚持道。

“我们会阻止她。” 我保证道。

“你根本阻止不了她!” 维多利亚厉声说道,“这儿没人能阻止她!要是她决定动手,我们就死定了,你心里清楚!”

我当然清楚。我当时就在场。我看着我的同伴像被丢弃的垃圾一样倒下死去,他们的心脏在落地前跳动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我感觉到他们的身体停止了运作,我看着他们的灵魂被抽离,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却无助地站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要不是每天早上醒来,我在自己的身体里也同样无助,我可能早就疯了。

“我只是担心逃跑的尝试会让她更有可能杀了你,维姬。” 我只是简单地说道,“我能和她谈谈。她虽然强大,但终究也是个人。我能说服她。”

“然后呢?” 维多利亚反驳道,“你觉得她会解开我们的项圈,给我们武器?你觉得她会派一群僵尸护送我们回天空希望城?不可能!我们要么继续做她的囚犯,要么在回家的艰难旅途中自生自灭。我们不能这样,杰利萨。我们得走,我们得离开,我们得为这些人寻求帮助。补给会耗尽,而维塔毫无计划。她甚至不希望我们在这儿。”

我犹豫了。她说得…… 也没错。我只是不知道她期望我对此做些什么。我擅长与人打交道,但不擅长越狱。见鬼,这和我的工作完全相反。…… 不过显然我连本职工作也做不好。

“杰利萨,” 维多利亚恳求道,“我不想在这该死的森林里生孩子。”

我咬紧牙关。该死。我该怎么回应这话?

“你们真的应该在我们在场的时候谈这个吗?” 萨诺淡淡地问道,“我们已经表明了立场。来吧,杰利萨韦塔。带我们去看下一个最近的威胁。”

“我…… 好的。” 我应道,她转身离开,我跟在后面。

然后我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萨诺刚才说的话,以及没说的话。“我们不会帮忙。” 但她会阻止我们吗?我捏住鼻子,这有点像个依赖的习惯,但我现在真的需要额外的精神能量。如果阿尔崔克斯不用她那能让视线所及之人死亡的能力来对付我们,我们唯一真正的威胁就是马努斯、托米(呃,我想现在该叫 “冰块男”)和那一大群僵尸。

“你觉得那会是什么感觉?” 我自言自语道,“被迫去爱和服从某样东西。听起来很可怕。”

“是很可怕。” 萨诺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的爱可能是人造的。”

我惊讶地眨眨眼,看向她。她眼神有些游离,微微皱着眉头。我听到她的舌头在嘴里动,顶着她扭曲的牙齿。

“我们是在维塔之后被创造出来的。” 萨诺继续说道,“在某种程度上,埃斯科里奥是对的。爱她,看到她开心……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全部理由。我们确实爱维塔。但一想到…… 我们能不能不爱她呢?如果可以,我们的爱是不是就不那么真实了?这真的很可怕。我们不知道答案。但即使维塔对我们做了那些事,我们还是极其渴望原谅她。她不值得被原谅,但我们就是想原谅她。”

“…… 我觉得想要原谅自己爱的人没什么错。” 我随意地回应道,“但你绝对应该坚持自己的立场。跟她谈谈她伤害你的地方。要求她道歉。沟通。维塔不是没心没肺,她只是…… 我不知道。她有时候就是不开窍。你应该跟她讲得具体明白些。”

“我们知道。” 萨诺厉声说道,“我们养大了那个孩子。但现在我们对她来说…… 什么都不是。我们共度的时光都没了。我们怎么可能弥合我们对彼此意义的差距呢?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会帮你。为什么我们永远不会帮你。如果我们背叛维塔,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重归于好,成为一家人了。”

然而,她的语气和表情与她的话并不相符。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那些细微的抽搐和小动作…… 我可能想错了,但我得抓住这个机会。我必须这么做。

“那你去营地的港口那头吧,确保我们那边安全。” 我说,因为天空希望城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大部分攻击都是从那边来的。” 萨诺表示同意,“森林更深处在那个方向。”

“没错。” 我确认道,“我可能会派马努斯和,呃,冰块男去支援你。”

我转身准备离开,心跳得很快。维塔现在不在这里,而且我怀疑她不会想在离天空希望城这么近的地方久留,所以这可能是我们逃跑的最佳机会。

“…… 谢谢你。” 萨诺在我身后喊道,“谢谢你的帮助,还有你问的那些问题。”

谢我问的问题?

“呃,不客气,这是我的荣幸。” 我真诚地回答,“希望你和维塔能解决好问题。”

萨诺轻轻笑了笑。

“…… 你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我们目的相悖,是吧?” 她问道,“我们真心希望你能活下来,杰利萨韦塔。”

“呃…… 我也希望如此,我想!” 我回头喊道,“再次感谢!”

我小跑着离开,去找杰里迈亚。找到他并不难,这家伙即便身处这荒郊野外,身上还是有股茶味。他和马努斯正在聊天,我走近时,马努斯冷淡地点头向我打招呼。

“审判官。” 他打招呼道。他的言行举止和生前几乎一模一样,这有点诡异。“又有威胁了?”

“我想目前我们基本安全了。” 我告诉他,“不过我觉得阿尔崔克斯想和你谈谈。她在港口那头。”

他又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留下我和杰里迈亚。我压下紧张情绪,直接说出我的想法。

“…… 你有兴趣回天空希望城吗?” 我问道。

他挑了挑眉毛。

“如果我想回去,早就回去了。不幸的是,我是个被判有罪的亵渎者,所以我怀疑我回去不会受到欢迎。”

“我…… 要是我为你争取赦免呢?”

他咂了下舌头,我努力不让自己畏缩。但他还是注意到了。

“啊,抱歉,杰利萨韦塔。这是我的坏习惯。不管怎样,回答你的问题…… 我还是得拒绝。恐怕我很难相信你上级的感恩之情。”

该死。好吧,我关于突破僵尸大军的第一个想法泡汤了。我们能跑吗?我绞尽脑汁,试图想起天空希望城离这儿有多远。

“不过,说点完全不相干的。” 杰里迈亚若有所思地说,“我对维塔组建强大尸群的能力印象深刻,但她的创造力有所欠缺。特别是在复杂的指挥结构方面。利用相对聪明的复生者作为某种‘指挥官’,让残渣们跟随并模仿,这样她就能下达更复杂的攻击和防御指令,并作为常规命令执行。然而,她的军队依旧只和一群动物差不多聪明。它似乎只会攻击靠近的任何怪物,不太可能对离开的人类做出反应。除非他们有办法区分囚犯和非囚犯。”

“啊。” 我说,“我明白了。很有意思,杰里迈亚。谢谢。”

幸好我已经习惯了不对外界的事表露反应,不然我内心的尖叫此刻肯定已经脱口而出。我不敢相信我要这么做。但我就是…… 我不能不这么做。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让别人来决定她会不会杀了我的同伴!我有责任彻底排除这种可能性。

我们很有可能都会死。我知道这一点。但尽管我每天早上醒来都很无助,但我醒来也是一名圣殿骑士。如果他们愿意冒险,我会帮他们。他们才是身处最大危险中的人。还有…… 嗯。最后一个我觉得需要谈谈的人。我在路上抓了几只虫子,因为我知道她会喜欢。

“杰利萨韦塔!” 梅利莎开心地叫着,变成一滩液体,迅速向我流过来,然后重新变成人形。“你好,你好!你一直好忙,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她咯咯笑起来。

“杰利萨韦塔,杰利萨韦塔!” 她重复道,“这名字又长又好玩!我好开心我终于能记住它了!”

“嘿,梅利莎。” 我回应她的问候,伸出手递出虫子,“我给你带了点小零食。”

“哦,好吃!谢谢!”

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我手上,身体覆在昆虫上,把它们吸进自己体内,却没有碰到我的皮肤。

“好吃,好吃好吃好吃!” 梅利莎欢呼着,那些挣扎的虫子在她体内溶解,她金色的身体闪闪发光。“你好吗,杰利萨韦塔?我超棒的!这次旅行太有趣了!我好开心你带维塔小姐来帮我!”

我苦笑着。

“呃,对,当然。” 我应道,“不过…… 其实这就是我想问你的。你能保守秘密吗?”

“哦,我以前超会保守秘密的。” 梅利莎咯咯笑道,“现在没那么厉害了,但我会尽力!”

“哦,哇,扎心了。” 我说,但也笑了出来。如果她能笑,我为什么不能呢?“嗯,其实我打算…… 离开。和几个人一起。很快就走。”

她那假的、只有轮廓的眼睛惊讶地睁得大大的。

“哦,不!真的吗?我会很想你的!”

“嗯,这就是我想问的。” 我说,“你想和我一起走吗?去天空希望城?”

正如我所担心的,她并没有兴奋地回应。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畏缩起来,看起来很害怕。

“我,嗯,我还是没办法很好地保持身体固态。” 她低声说,开始紧张地、真真切切地绞着双手,“所以我会伤到我碰到的人。”

“没关系的。” 我向她保证,“你已经越来越能控制了,这不会永远是个问题。在那之前,我们会找到办法保证你和其他人的安全。”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再看我。

“…… 维塔小姐说,如果除了你之外的圣殿骑士发现了我,他们会让我再次停止进食。然后我就会忘记一切。”

我愣住了。

“我们…… 我是说,我肯定只要跟他们解释清楚就没事的。你吃虫子!这不会伤害任何人。”

“…… 那他们为什么不给我吃的呢?” 她轻声问,“他们肯定知道(我要吃虫子)。”

“不,我觉得他们不知道。” 我否认道,“你的档案里没有关于你进食……”

我闭嘴了。维塔的档案里也没有关于她吞噬灵魂的记录,不是吗?食灵癖被认为是一种存在的现象,但除了知道有这么个事儿,我真没怎么听说过更多。我和梅利莎共事还不到一个月,就想出了直接给她喂活物的主意。在她被囚禁的十多年里,真的没人试过这个办法吗?这概率得多小啊?

“维塔小姐说错了吗?” 梅利莎问我。她听起来充满希望,好像希望这不是真的。

我也希望如此。这不可能是真的,对吧?把一个孩子长期囚禁在痴呆状态…… 这不可能是故意的。这太他妈过分了,这违背了教会所秉持的一切!看在老天的份上,食灵癖治愈了她的灵魂,别的都没用!这肯定只是个误会。

…… 但我愿意拿梅利莎的生命来赌吗?

“你想留在这里吗?” 我问她。

这不是对她问题的回答,但她却当作了回答。也许她这么理解是对的。

“想。” 她点点头,“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一定能。” 我保证,“好好吃东西,记得我。”

她那灿烂的金色笑容又回来了。

“好。” 她答应道。

强忍着满心的恐慌,我找到并调走了 “冰块男”,向上帝祈祷这些幽灵不会突然回到囚犯那边。表面上,应该是阿尔崔克斯在看守他们,但实际上一直都是维塔凭借同时追踪所有人的能力来维持秩序。不管怎样,希望他们已经习惯了认为囚犯们被安置好了,至少在…… 我不知道,五分钟内不会起太多疑心吧?然后我从补给里拿了些披风,用来遮住囚犯们的项圈。不是为了骗过守卫,而是希望能骗过那些蠢笨的不死生物,因为它们很可能没有其他办法区分囚犯和非囚犯。

这个计划的其他部分…… 根本算不上计划。我得指望没有前囚犯从他们单独的营地闲逛过来看到我们,指望没有前侍从在我们明显要离开的时候告发我们,指望那些残渣没有什么巧妙的办法分辨谁能离开它们的圈子…… 但据我所知,我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但也许还会有,而我却把一切都搞砸了!谁知道呢!

“好吧,我大概有八分之一的计划。” 我说着,抓住维多利亚和另外两个我其实还不知道名字的圣殿骑士,“但我们有个机会。你们现在想走吗?”

他们惊讶地看着我。

“等等,真的吗?” 维多利亚低声问,“进展这么快!我们还以为你不会帮忙呢!”

“我行动迅速。” 我耸耸肩,“但说真的,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成功。我刚把危险人物引到了右舷方向,我想也许你们把项圈遮住,僵尸就会以为你们不是囚犯。就这么多。这就是我的计划。但我觉得我们得现在就行动,因为不知道维塔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点了点头。

“管他呢。” 维多利亚同意了,“走吧。”

很不幸,我们没办法取下项圈,但找个锋利的东西割断他们其他的束缚倒很容易。然后我们披上披风,屏住呼吸,穿过好几层致命的不死怪物。这些怪物形态各异、大小不一,但当我们小心翼翼地从它们中间穿过时,它们都静静地站着,很快我们就突破了它们的包围圈,消失在它们的视线之外。

“这怎么会有用?” 维多利亚低声问。

“复生者很蠢。” 我耸耸肩,“残渣更蠢。”

从那之后,我们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战术静默状态。我们有一些基本的,但极其简陋的武器:大多是棍棒,而且我们都没有穿铠甲。任何一场战斗都可能是灾难性的,这意味着我们迈出的每一步都由我负责。这极其令人紧张,但尽管以圣殿骑士的标准来看,我是个糟糕的战士,但我想我可以承认,我是个高于平均水平的侦察兵。仔细想想,避免冲突几乎是我在生活各方面的主要技能。

我尽可能快地带着大家前进,同时又不至于感觉像是在盲目猜测路线,我们走得越远,事情就变得越容易。毕竟,我们正在接近天空希望城,这意味着我们正在穿越森林中猎人巡逻最频繁的区域。危险的怪物相对较少,而且许多还在附近的怪物已经学会了害怕人类。然而,当我们的行程即将达到一小时的时候,一切不出所料地以最糟糕的方式出了岔子。

我听到了那个声音。从这个逃跑计划一开始我就害怕听到的声音。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我们身后逼近。

尸群向我们冲了过来。

“跑。” 我下令,我们都开始行动,把命运交给上帝。

所有圣殿骑士至少都接受过强化训练,所以我们能跑得相当快。但当我指引着路线,拼命地试图避开我们和目的地之间至少是最大的威胁时,身后尸群的声音还是越来越近,因为它们不需要跟着我们转弯。它们有好几百只。它们只需要朝着天空希望城直线奔跑,就会在途中追上我们。它们不会减速,也不会疲倦,而且它们遇到的任何怪物都会加入它们的队伍。

因为走在最前面的是它们自封的女王,我猜她现在肯定很不高兴。

一股恶臭随风飘来,带着恶意冲击着我的鼻子,迫使我只能依靠回声定位来规划前进的路线。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四肢如火烧,肺部如刀割,我们像被追捕的猎物一样拼命向前冲。因为在她的愤怒面前,我们就是猎物,我们只是猎物。当我的耳朵终于捕捉到森林边缘开阔而美妙的声音时,我知道我们还不够近。

“我们要和它们接触了。” 我喘着气说,然后带着大家径直向前。

毕竟,要么撞上前面的怪物,要么被后面的尸群踩踏。一只愤怒而饥饿的五足虫在我们跑过它的巢穴时向我们刺来,带着杀意尖叫着,在我们超过它之前,在维多利亚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但我知道这还不够。我们的速度慢得太快了。我们的身体和灵魂都无法再承受太久。所以,当尸群追上我们的时候,离森林边缘还有一百多码。

首先飞来的是鸟。它们中很多生前只是普通无害的动物,但它们带着无尽的仇恨啄咬、撕扯我们的头骨,而更大、更致命的威胁俯冲而下,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我用临时做的棍棒把一只鸟打落,但那时跑得更快的陆地怪物已经从后面咬向我们,有卡泽尔兽、箭犬和爪王兽。一只狠狠地咬住我的小腿,扭动着试图把我摔倒在地,但在我踉跄的时候,维多利亚和另一名圣殿骑士准确地击中了它的头骨,把它砸死了。我们左右挥舞着武器,击退攻击者,继续朝着天空希望城前进,但我们只有四个人,而它们有四百只。当我们真的从树林中冲出来,看到目的地就在眼前时,我们都很惊讶。

前方传来尖叫声,惊恐的农场工人看到我们身后涌出一大群不死生物,尖叫着要血要命。天空希望城的城墙立刻发现了我们,前方响起警报,军队开始动员。此时此刻,天空希望城这个名字对我们的首都来说,再贴切不过了,因为我们知道援兵就要来了。我们很快就会看到士兵从城门涌出,来救我们。即使我们被截断了退路,尸群包围过来,这个认知以及对死亡的恐惧让我们继续挥舞着武器。

也许这只是让我们变得愚蠢,因为直到她从尸群中出现,僵尸停止攻击我们,我们才意识到害怕。

她穿着一件黑色披风,眼睛上蒙着一条眼罩,但我仍能看到她愤怒地皱着眉头,毫不掩饰地带着仇恨盯着我们。她显然就是那股刺鼻气味的来源,因为在这么近的距离,这气味极其浓烈,我别无选择,只能捏住鼻子,否则就会难受得发作。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难闻过,但当我们进入她的猎杀范围时,我没时间去想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她触碰着我们的灵魂,一种极度的冰冷恐惧笼罩着我,我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所以……” 她平淡地说,“你们真的这么做了,哈?”

我咽了口唾沫。我们还没死。我还有事要做。

“你这样的人,真的能怪我们越狱吗?” 我绝望地开着玩笑。

她轻轻啧了一声,这声音几乎像一声笑。也许算是小小的胜利吧。

“要不我折磨你两年,还逼你杀了你的家人,然后你再来跟我说这个。” 她冷笑道,“真不敢相信你们四个居然跑了这么远,都能让我觉得烦了。”

“我只是想把我的朋友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我恳求道。我知道,在所有事情中,她最能理解这一点。“把大家都带回家,尽我所能说服大家别再来烦你,还要确保维多利亚能在安全的地方生下孩子。”

“你知道吗,真正好笑的是,我本来可能打算就这么放你们走的。” 维塔叹了口气,怒视着从我们身后远处逼近的军队。她的不死生物部队转过身,令我惊讶的是,它们开始离开,涌回森林。现在我们身后只有自由。但我们谁也不敢冒险从维塔身边逃走。

“那就放我们走吧。” 我哀求道,“你现在就可以向天空希望城的所有人证明,你是仁慈的。你是可以讲道理的,你可以成为盟友。”

“这只会向他们证明,” 维塔怒目而视,“当我提出要求时,那些要求根本不算什么。就像往常一样,我可以被人随意践踏。”

她紧紧攥着拳头,身体都开始颤抖,有那么一瞬间,我注意到她的拳头是那么小。像孩子的拳头一样。

“我本来都在考虑了!” 她又大声说道,“我他妈都不知道为什么。所以至少这件事有个好处。我不用让自己成为一个骗子。”

她这是……?哦,不。不,不,不!

“维塔,等等!” 我大喊着,跳了起来。

一瞬间,她就到了我面前。一脚狠狠踢在我的肋骨上,我被踢得仰面摔倒。接着又是一脚,踩在第一脚踢中的地方,她的靴子把我压在地上,我强忍着疼痛没有叫出声来。我的三个圣殿骑士同伴立刻冲上去攻击她,从各个方向发起了一次配合默契的攻击。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只有你(可以例外)。” 维塔又对我说,然后他们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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