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想着自己如懿从前的种种表现,总是觉得自己的心里不放心,所以只能多嘱咐着点卫嬿婉。
“令妃啊,娴贵妃性子执拗,有时候比较倔强,朕知道你人微言轻,可若是娴贵妃有哪里做的不对的,你好歹劝一劝,莫要让娴贵妃一意孤行啊。”
卫嬿婉倒是没想到皇上对于如懿居然有这么多的顾虑,咱们这位娴贵妃娘娘在皇上跟前的信任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了。
卫嬿婉直起身子抬头看着他:“皇上,可是臣妾身份卑微,不知道娴贵妃娘娘肯不肯听臣妾的。娴贵妃娘娘不待见臣妾,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臣妾劝了只怕适得其反啊。”
弘历沉吟,是啊,如懿的这个性子一倔起来,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她一向看不起嬿婉,若是到时候她和嬿婉的意见相左,只怕如懿会更加不听嬿婉的劝告,一意孤行。
“罢了,朕到时候提点提点纯贵妃,到时候叫她好好引导如懿。”
这时候弘历又开始抱怨:“早些年的时候她也是辅佐过皇后的,朕和太后都想着叫她历练历练,那时候她的性子还算谦卑,只不知怎的,如今竟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着弘历的这个模样,卫嬿婉垂眸不语。
卫嬿婉想到了上辈子自己顾虑嘉妃当上皇后,那时候如懿被诬陷与大师有私情,那时候自己还想着给如懿求求情,到时候能让如懿顾虑着这点子情分,好歹不会撕破脸。
没成想对方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看,她的示好如懿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卫嬿婉自然不喜。
如今她倒是要看看,现在的如懿没有了皇上的支持,到底能不能跟前世一样。
她垂眸,弘历看到了她身上的不高兴,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就不高兴了?”
卫嬿婉抱住他的手,“皇上,臣妾……臣妾幸得皇上垂怜,不然不知道该臣妾该如何在后宫自处了。”
她这个完全依赖的态度叫弘历很是受用,轻轻拍着她的手哄她:
“好了,这不是有朕在呢?朕必定会好好保护好你的。”
说罢,他又看着卫嬿婉身上素净的打扮,心里也是开心。
“你很好。”
就一直这么单纯下去,这么依赖着他。
他愿意给卫嬿婉脸面,也愿意给她撑腰。
只要她日后还能继续保持现在的这个模样就好。
然而卫嬿婉哪里会相信弘历的所谓放心,当初他这么喜欢娴贵妃,还不是让人家进了冷宫,几次游荡在生死关头。
等出了养心殿的门口,卫嬿婉和进忠说了两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然而路上又遇见了不知死活凑上来的凌云彻,对方的嘴角还青着,可见是这段日子过得并不算太好。
卫嬿婉并不知道进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怎么人还能往她跟前凑呢?
凌云彻的视线触及卫嬿婉,他敛下眼底的幸灾乐祸,低头给她请安。
“微臣给令妃娘娘请安。”
卫嬿婉点头,脚步未作停留,径直从他跟前走去。
凌云彻不甘寂寞的出声:“还请令妃娘娘留步,微臣有些话想要对令妃娘娘说,希望令妃娘娘跟微臣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详谈。”
“本宫为什么要听你的?”卫嬿婉被春婵搀扶着,微微侧头看着他,眼里是无尽的冷漠,轻蔑的嗤笑从头顶响起,凌云彻恼怒地红了脸。
然而卫嬿婉说完之后就要离开,他连忙挽留:“令妃娘娘!微臣早就已经跟您说过,您选择走这条路必定是会被伤得千疮百孔,微臣给您一句忠告。”
凌云彻紧紧注视着卫嬿婉的脸,他好似看不得卫嬿婉现在的风轻云淡,依旧说着刺激的话:“娴贵妃娘娘现在掌管六宫权柄,日后最有机会登上皇后之位的必然是娴贵妃。”
“你不要执迷不悟,继续与娴贵妃娘娘作对。”
“是吗?”卫嬿婉冷冷掀起眼帘看着他,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之后笑着道:“你当你是什么东西,娴贵妃日后不管是皇后也好,庶人也罢,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侍卫,如此挂心内宫琐事。意欲何为?”卫嬿婉故意说这话,看着凌云彻迅速否认的样子只觉得恶心的很。
上辈子都已经为皇后做到那个地步了,还敢说自己和如懿是超越男女之情,真叫人觉得恶心。
卫嬿婉如今不稀罕凌云彻的这点子喜欢,只是跳蚤放在眼前久了,真是不除不行了。
她想到如懿如今得势,想必嘉妃不会忍太久的,到时候想个法子,叫如懿和凌云彻扯上关系。
眼瞧着凌云彻还要上前来说什么,卫嬿婉只是皱了皱眉头,一直在注意着她神色的王蟾就已经上前把凌云彻挡开了。
嘴里骂着:“去去去,冒犯我们令妃娘娘,这个罪名你担当不起,还不赶紧滚!”
卫嬿婉唇角微勾,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人继续往永寿宫走了。
早知道她就不该嫌这点子路程短,不然到时候她坐在轿辇上也不必瞧见这狗东西了。
凌云彻心绪不平,难道卫嬿婉真的这么轻易就放下他们之间这么久的感情了吗?
他下意识地不想接受。
可理想和事实的碰撞叫凌云彻无所适从,总觉得卫嬿婉不该这么利落的抽身离开。
一个女子,她怎么能凉薄至此呢?
回了永寿宫,卫嬿婉叫春婵去吩咐进忠,想办法找人和凌云彻结识,最好是能混进他的家里,把娴贵妃送给凌云彻的东西找到。
也不必现在就拿出来,叫人看着,免得到时候不知道藏在哪里,没了罪证。
卫嬿婉托着下巴看着春婵离开,而灵翠拿了每日调理身子的药过来给她。
“主儿。”
卫嬿婉点头接过,咽下去的时候问灵翠:“本宫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灵翠上前跪着给她把脉,沉吟片刻后低声说道:
“主儿,您的身子现在补的已经七七八八了,只是您每日睡不安稳,若是强行有孕,只怕会更加艰难。许太医或许能保您平安生产,可孕期受的罪可要重许多。”
他们都知道令主儿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灵翠倒是觉得还能再等两年。
“知道了。”卫嬿婉皱着眉头拿蜜饯压了压苦的发麻的舌根,囫囵吞下去之后对灵翠说:“往后不必吃这药丸了,平日里吃药膳调理就是。”
“这东西重要,你亲自看着,免得有人知道了在本宫药中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