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看着王夫人听了她的话,往外边望了好几次,便知道她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也没在留她。
只说自己乏了便将王夫人打发回了自己院子里了。
待王夫人走后,珍珠不解的看了贾母一眼,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都知道,虽然老太太对史家姑娘十分疼爱,可是从来没想过将史家姑娘和宝二爷凑到一起。
若是老太太真起了这个心思,那史家姑娘也不会那么早就定下亲事了,要知道史家和老夫人远了,可是这几年才有的事儿,前些年,若是老太太有这个意思,想来史家也不会拒绝史家姑娘也不会这么早就定了亲。
可如今却这样和二夫人说。
珍珠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没有多问,只说起了今日的事儿。
薛姨妈和薛姑娘过来了,外边的人居然没人提个醒,让里面贾母的话让薛姨妈和宝姑娘听了个正着。
如今不止外边,连家里的奴才都会躲懒了,老太太跟前也敢这般。
真是嫌日子太好过了。
贾母听了揉了揉额头,轻声吩咐了一句。
“既然不尽心,那就都打发了吧。”
外边的人心大了,家里的奴才心也大了,那便都打发了才是好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荣国府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贾母扶着鸳鸯的手,刚准备望内室而去,想到这儿又停了停。
“珍珠,刚刚的事儿,二老爷那边你也去说说。”
“就说我说的,得决断了,再拖不得了。”
再拖下去,荣国府只怕越发被看不起了。
外边的情况如贾母和贾政所想的一样,黛玉的及笄宴过后,贾林两家彻底断交了几乎是京城各家没有明说却又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贾政上值得时候,阴阳怪气虽然没有,但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旁人看他的眼神,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而且这些日子最让人注目的就黛玉的及笄礼,一是黛玉的确惊为天人,二是瑶光郡主的及笄宴实在盛大,三嘛便是是那日宴会过后传出了原来一直以来颇为神秘的浮影居士原来就是苏夫人谢清然。
那日宴会之上,浮影居士送给瑶光郡主的及笄礼居然是能够调动她名下所有的书肆和学堂的印章。
虽然大家都惊讶针砭时弊的浮影居士居然是苏夫人。
一个女子。
可是她成名已久,她的诗词更是被许多人传颂。先有名,后见人。
居然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听说浮影居士和苏先生要在京中住一段时间。
慕名而来的学生不知有多少。
王室贵族,官宦子弟,富商后代,皆被浮影居士拒之门外。
唯有一人,瑶光郡主,次次去。次次得见。
如此,就算宴会过了好些日子,那日的宴会的盛况,浮影居士是不是想收瑶光郡主为学生依旧是大家交相谈论的。
偏偏贾政不知道,也不愿意听。
每每听到关于林家的事儿,他总觉得别人是在笑话他。
所以就算没有意料之中的阴阳怪气,但是贾政依旧请了病假,待在家中。
他在等。
等北静王府的消息。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月。
二月十二花朝节,三月春闱。
贾政没有等到王子腾和北静王府确切的消息,却等到了这一科林家共有三人要参加此次春闱。
除了一直颇有盛名的林家第一林景宴,还有两个旁支的少爷,林向明和林向毅。
听说这个两个学问也都是不错的。
若是都能得中,林家他们更是拍着马都赶不上了。
贾政有些焦急,在家的这些日子,虽然林家还未刻意针对他,但是他也隐隐约约察觉出林家可能发现了些什么。
没有证据,就是直觉。
想要在科举上下文章,却又不敢。
如今的林家已经不是他们荣国府能随意算计了的。
只能暗自祈祷北静王和王子腾那边能顺利一些。
知道林景宴要参加今年的会试有些志在前三的官宦子弟都在家中的授意之下特意避了避。
会试是在京中。各地学子早的一二月就是进了京了。
自然也听说了瑶光郡主和林景宴的名声。
在贡院之外听到林景宴的名字时,好些都向他看了过来。
芝兰玉树,谦谦君子。
不外乎如是。
考官们糊名审卷,将前十的卷子挑出来给皇上排名。
林景宴的学问李煜安教了些,皇上闲暇时也会指点一二。
就算有人誊抄,陛下看到过后也几乎是立马就认出那一份是林景宴的答卷。
他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林景宴的欣赏。
将他的卷子挑出来,拿在手上。
“景宴这小子答的不错,没有愧对我对他的教诲。当得起这个会元,诸位以为如何。”
能在千万人中被各位大人选在前十,自然这些日子林景宴也是没有懈怠的。
皇上识得,众位考官可不曾知道。
林景宴能连中四元,本就是佼佼者。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举本来就更看上位者的喜好。
皇上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不会拒绝。
会试第一林家景宴便就这么定下来。
会试过后便是殿试。
天子亲自出题。
论战。
这考的自然是如今越发焦灼的边关。
如今边关虽然小战常有,大战不常有!
但是未来如何也未可知。
这种事儿,谁也说不准的。
没有意外,林景宴又是魁首。
他这个连中六元是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毕竟他的学识一定是够的。
在旁人还在读书时,他已经在皇上身边出谋划策了。
对于实事,他反而更有优势。
传胪唱名,状元游街。
本是三年一见的盛会。
偏偏大殿之上,唱名之时京中八百里加急。
科举盛会,边关驿卒八百里加急,一路之上跑死了不知多少匹马。
入了京城,直入皇宫。声音响天可闻。
“九边八百里加急,边关异动,嘉峪关告急。”
“土鲁,鞑靼土默部,瓦剌三军围城。”
“九边巡边,贾家恩侯贾赦,死战到底。守十日。方得援军。”
“马革裹尸,战死!”
再喊,驿卒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九边八百里加急,边关异动,嘉峪关告急。”
“土鲁,鞑靼土默部,瓦剌三军围城。”
“九边巡边,贾家恩侯贾赦,死战到底。守十日。方得援军。”
“马革裹尸,战死!”
………
到殿中时,那驿卒的衣服上已经看不到原本的模样了。
看着高位上的皇上,周围的大臣,还有满殿的学子。
终于泣不成声。
再重复。
“九边八百里加急,边关异动,嘉峪关告急。”
“土鲁,鞑靼土默部,瓦剌三军围城。”
“九边巡边,贾家恩侯贾赦,死战到底。守十日。方得援军。”
“马革裹尸,战死!”
“陛下!边关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