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聂栖庭的名号,沈姨娘脸色骤变。
聂栖庭才是杀死王泽宇的人,王家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找到他头上啊。
与此同时。
离开陆府的陆听岚只觉得神清气爽,甚至有点后悔,刚才怎么就没有借着聂栖庭的名号,给沈姨娘来上两巴掌。
殊不知。
她前脚刚上了离镜阁的马车,陆岐黄就匆匆赶回陆府。
他快步走到正厅,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王家人瑟缩了一下,哭得更加大声了。
沈玉清则一脸委屈地走到陆岐黄身旁:“老爷,您可回来了!听岚她……她竟然……”
“你还敢提岚儿!”
沈玉清眼圈一红,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老爷,妾身什么也没做啊!是王家人非要说是听岚害死了他们的儿子,还说……还说……”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陆岐黄看向王泽宇的父母:“还有你们,你们有什么脸面来我们陆家闹事?还说岚儿与王泽宇私通,你们好大的胆子!”
王母哭喊着:“老爷,我们有证据!我们有听岚和泽宇私通的证据!”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着鸳鸯的手帕,颤抖着递给陆岐黄,“这是我们从泽宇身上找到的,这上面的绣工,分明就是听岚的!”
“老爷。”沈玉清也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方手帕确实是从王泽宇身上搜出来的,你想想王泽宇这么迷恋岚儿,肯定是岚儿做了什么误导他的事情,不然他怎么如此莽撞。”
陆岐黄顿时火冒三丈。
他狠狠地瞪了沈玉清一眼:“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岚儿从始至终就没见过这个王泽宇,何来私通一说?王家人还说这个刺绣是岚儿绣的,那就更可笑了,你这个当继母的,难道不知道岚儿不会刺绣吗?”
自从陆听岚上次离开后,陆岐黄就感觉到他们父女之间有了隔阂。
没想到这次沈玉清又搞出这种事来。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吩咐:“来人,把王家人给我赶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们再踏进陆府一步!”
几名家丁应声而入,将还在哭喊的王家人强行拖了出去。
“还有你!”陆岐黄颤抖着手指着沈姨娘:“老夫不管你刚才都跟岚儿说了什么,你必须去给岚儿道歉!”
沈姨娘瞬间急了:“老爷!”
“喊我什么都不行。”陆岐黄想到今日在朝堂上,聂栖庭冷言冷语的样子,无奈道:“岚儿现在嫁给了九千岁,你就不能拿着她在当未出阁的姑娘对待,而且你就不怕你平日的言语,传到九千岁的耳朵里?”
此话一出。
沈姨娘脸色更加难看了。
半个时辰后,她依照路岐黄的吩咐,不情不愿的前往离镜轩,但在路上一想到她要给陆听岚这个贱丫头道歉,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不行!
她就不能给陆听岚道歉。
想到她的亲闺女已经成了栎王妃,沈姨娘顿时来了底气:“不去离镜轩了,去栎王府,我就不信了,还压不下一个小丫头!”
栎王府内,路峥月正厌烦的写着女诫。
听闻沈姨娘来了,她精致的妆容下难掩不耐:“娘,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回来?”
“还不是因为陆听岚那个贱丫头。”
沈姨娘急匆匆的将今日发生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陆峥月,语气满是怨恨:“月儿,你爹生怕得罪聂栖庭,刚才就让我去离镜轩给陆听岚道歉,我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继母,哪有继母给继女道歉的事?”
说着,她坐在陆峥月身旁:“你好歹也是栎王妃,你得给娘想个办法。”
“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庄子和一个药铺而已,放弃就放弃了。”陆峥月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沈姨娘有些不舍:“可那庄子……”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陆峥月打断:“娘,等我当上了太子妃,想要多少庄子药铺没有?您先回去吧,今日的事我会想办法替您解决的。”
沈姨娘迟疑道:“那我就不去离镜轩了。”
“对,您就先回去吧。”
沈姨娘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原本慌乱的心也平静下来。
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而此时,陆峥月想到令贵妃对陆听岚的喜爱,又想到这几日她频繁在令贵妃面上露面的份上,让令贵妃替她说几句话不为过吧?
另外一边。
陆听岚和暮雨刚踏进离镜轩内院,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以往离镜轩内院的下人都有条不紊的忙着手里的活,但今日却都战战兢兢的从书房方向往外走。
难不成……
是聂栖庭出事了?
思及此,陆听岚脸色微变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刚走到书房外,她就看到影一神情严肃的候在门外。
陆听岚严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受伤了。”
影一知晓陆听岚会医术,立刻打开书房的门。
打开门的瞬间,陆听岚就看到聂栖庭脸色苍白地靠在书房的软榻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陆听岚连忙上前搭上聂栖庭的脉搏,眉头紧锁。
这脉象……不是蛊毒复发。
反倒是中了一种奇毒,这种毒性烈,若不及时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离镜轩有压制蛊毒的寒潭,她立刻吩咐手下将聂栖庭带去浸泡在寒潭池中,“影一,带着你家主子去泡寒潭!”
而后,自己转身去配置解药。
陆听岚在药庐中忙碌着,她熟练地挑选着药材,研磨、调配,动作行云流水,神情专注而认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陆听岚终于配置好了解药,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寒潭池。
然而,当她来到池边时,却发现原本应该在池中浸泡的聂栖庭,竟然不见了踪影!只有池水泛起的阵阵涟漪。
人呢?!
陆听岚心中一沉,正欲派人寻找。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在找我?”
陆听岚猛然回头,只见聂栖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看样子是压制下去了。
陆听岚瞬间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将药碗递了过去,:“相公,如何中的这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