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我才是她的初恋，但这多关系并没有被我们双方家族的任何人知道。她后来出了车祸，唯独把我忘记了，后来又救了我爷爷，被家里长辈跟祁明宇撮合到一起了，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这番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连陆归尘都忍不住愣了好久。
“也就是说，你俩……不是……那祁明宇……谁给谁戴绿帽子啊？”
陆归尘一手指着外面，一手指着祁朝寒，来回颠倒，好像是在大脑中消化这个消息。
不愧是医学高材生，很快就已经把消息全部都捋顺了，而且还顺带着给祁朝寒回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她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各项指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她失忆的情况的确有些棘手——她之前来找我看过，我给的诊断是，外力造成的脑损伤，这种情况可不像普通的失忆，简单的心理暗示根本起不了作用，可能还需要一些强刺激，才有一丁点恢复的可能。”
“但是，微乎其微。”
祁朝寒自动过滤了最后那四个字，反而是抓住了陆归尘所说的恢复的可能性。
“强刺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归尘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解释道：“所谓强刺激，包括身体和精神两个方面。”
“比如说，你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做过的那些能让她印象深刻、比较刺激的事情，现在不妨再去做一次？”
“说不定就能刺激到她的大脑，让她恢复记忆。”
站在一名专业医生的角度，他已经说得足够隐晦了。
但男人之间对这种事情都有一种莫名的默契，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了。
祁朝寒听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之前试过很多次了，不管我怎么做，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陆归尘听了这话，忍不住拍着手笑出声来，打趣道：“哟，看来你的方法不太对路啊，是不是力度不够，或者方式没选对呀？这可不行，得加把劲呐。”
“就剩窒息和道具没试过了，我怕给她吓跑了就没做。”
“牛逼。你还真打算这么试啊？行了，告诉你吧，其实人的身体也是有记忆的。之前她就曾和我说过，总是对一些事情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不一定只有那档子事，你带着她去从前经常去的地方，做从前经常做的事情，或者是见一见从前的朋友。”
“这种熟悉感会加倍刺激她的脑神经，我觉得可能有10%的可能会，会恢复一点对你的印象吧。”
医生从来不会说确切的答案，总是把“尽力”挂在嘴边。
但祁朝寒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想要说那么多玄之又玄的话给他无畏的希望。
10%，不能再多，也不会再少。
“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共同的朋友，她也从来不让我带着她去容易惹人注意的地方，甚至我和她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在她确定，不会有任何人知晓的前提之下，你说她会不会是……”
真是可笑。
直到现在，他竟然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白艺桃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他好好发展，只是想要把他藏起来，当做一个腻了就能随手扔掉的玩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朝寒。但你有没有想过，人家不说，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和你不会有以后？我说的不是她想不想，而是她能不能。”
身为祁家的继承人，祁朝寒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期望。
父母生下他之后就火速离婚，各过各的，从小就没有正常的父爱母爱，从识字开始，成长过程中的每一分钟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他对于亲情的观念已经淡薄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说他六亲不认都算是好的。
可这个人又特别能演，喜欢把真正的自己隐藏在淡漠克制的外表下，所以才会让人觉得他只是性格冰冷，不是人格缺陷。
像他这样的人，婚姻一事，在正常人的眼中，只有两条路。
要么在合适的时候，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进行一场和他父母一样的商业联姻，之后再生下一个小继承人，周而复始。
要么离经叛道，找个小太妹私奔，弃家里的所有财产于不顾，只要追求自己的爱情。
可他呢？真是让陆归尘长见识了。
喜欢上了一个家里有一丁点钱的小可怜，被对方藏了这么久，之后把他忘了的干干净净，转头奔向了他同父异母弟弟的怀抱之中，最终还要拿走家族20%的股份，去培养他的竞争对手。
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真她妈烦。
“她估计对自己的身份也有点数吧。祁朝寒，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因为他救了你们家老爷子，你觉得你们有可能正常恋爱结婚吗？孟姨或许巴不得你自废双臂，可林姨不会疯了吗？”
看祁朝寒的神情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陆归尘选择见好就收，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身为好朋友，适当劝两句可以，但若是指手画脚……他才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
祁朝寒靠在病床上，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已经有了几分往日的锐利。
“现在脑子清楚了吧？那我就按呼叫铃把他们叫进来了，你妈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不久之前才被我劝走。”
“我睡了几天？”
“四天。”
“白艺桃这几天有没有来看过我？”
陆归尘听到这个问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祁朝寒，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她一次都没来。”
祁朝寒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原本带着几分期待的神情也消失不见，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轻轻回了句：“嗯。”
陆归尘叹了口气，重新坐到了床边，说道：“朝寒，你也别太执着了。我听说她最近整天和你那个好弟弟祁明宇在一起。”
“你俩之间的事，或许真该放下了。之前那个许家大小姐，家世好、性格也好，对你也有意思，这不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吗？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前几天还给我发消息，说快回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