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未曾开始这段情事倒也罢了,可如今既然你们二人已然心意相通,那就不可轻言放弃!否则,就只能是白白增添伤痛和遗憾。而我,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在返回屋子的途中,温裴玄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父亲那一番语重心长的叮咛嘱咐。
说起来,原本他根本没有想要开启这段感情,然而世事难料,就在不知不觉之间,一切竟已发展到如此地步。
尽管如此,对于目前的状况,他心中并无半分后悔之意。因为他深知,自己早已深深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再也放不下那个人了。
“无非就是再多保护一个人而已,我还是能够做好的。”
温裴玄仰望着头顶上方那一轮皎洁的明月,轻声地呢喃自语道。这句话既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同时也算是他给自己许下的一份郑重承诺。
时光匆匆流逝,两日之后,南夜风尘仆仆地赶回温裴玄所在的院子,并向其详细禀报关于调查驸马一事的最新进展情况。
南夜面色凝重地说道:“经过属下多番暗中探查,现已确认驸马的确在外头偷偷养了一房外室。而且此人行事极为谨慎小心,竟然将那外室藏匿安置在了他一位至交好友位于京城郊外的一处庄园之中。他们俩还共同孕育有一个儿子,如今这个孩子已然年满五岁了。”
听完这番汇报后,温裴玄忍不住发出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
“呵!想不到这孩子都已经五岁大了,我的那位姑姑却对此毫无察觉,依旧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她当真是糊涂啊!”
南夜听到这话后,脸色微微一变,但他迅速恢复了镇定,并没有接过话头,而是接着说道:
“驸马爷每一次与外室私下相会的时候,都会编造一个理由,声称自己要去找那位好友一同游玩。”
温裴玄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追问道:“那么,一直以来替他打掩护的那个人是谁?能够将这件事情隐瞒得如此之久,想必这个人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南夜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回答道:“回大人,给驸马打掩护的乃是兵部侍郎娄章的庶子娄越。”
“呵呵……”温裴玄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原来如此啊,看来这娄越是想要攀附上丞相府这棵大树呢。只是不知道,身为兵部侍郎的娄章是否知晓此事,还有他的嫡子娄萧又会作何反应?”说罢,温裴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温裴玄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对南夜吩咐道:“这样吧,你在月祭中安排几个人,密切监视娄家父子的一举一动,留意他们对于此事的态度和表现。”
南夜恭敬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属下遵命!”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院子里。
一旁的北炎望着南夜离去的方向,轻声问道:“公子,眼下这种情况,您打算怎样把这些消息告知长公主呢?”
温裴玄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会说。”他的语气坚定且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北炎听到这话后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显然,他完全没想到公子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因为在他看来,以这件事情作为筹码来拉拢长公主,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温裴玄似乎早已看穿了北炎心中所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看着北炎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如果由我将此事告知于她,那么她必然也会像你一样产生那样的想法。如此一来,不仅无法拉近我们与长公主之间的距离,反而可能会在彼此之间增添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说到这里,温裴玄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而这道芥蒂一旦产生,就极有可能如同慢性毒药一般,慢慢地侵蚀着我们之间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终有一天,它会彻底爆发出来,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恶果。”
北炎听了这番话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不能直接告诉长公主,那我们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管吗?依属下之见,不如我们先搜集到所有相关的证据,然后趁其不备悄悄交给长公主。届时,长公主自然就能看清驸马的真面目,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出手拉拢她也不迟啊。”
面对北炎提出的建议,温裴玄依然轻轻地摇了摇头,否定道: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这些所谓的证据只不过能让我们对驸马在背后所策划的阴谋有更清楚的认识罢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真正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想办法引导长公主亲自去发现真相。”
“还是公子想的周到。”
北炎一脸钦佩地看着眼前这位气质出众、智谋过人的公子。
还好自己在武功方面还算有些造诣,否则以自己这愚笨的头脑,恐怕根本就没有资格留在公子身旁效力。
此时,只见温裴玄微微侧过头来,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斜睨着北炎,嘴角似有若无地上扬,轻声说道:“功夫都用在追女儿家了是吧?”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却透露出一丝调侃之意。
北炎闻言先是一愣,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他心里清楚,公子定然是已经知晓了自己偷偷跑去看小翠的事。
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窘迫,挠了挠头,然后讪讪地笑道:
“嘿嘿,真是什么都瞒不了公子您呐!”
温裴玄见状,只是淡淡地觑了他一眼,接着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
“下去吧,只要不妨碍正事,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我也懒得管你。”
说罢,便不再理会北炎,转身自顾自地继续处理起手中的事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