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闻声望去,只见四皇子瑞煊缓步走出殿来。
瑞煊是景阳帝的第四子,因其性情活泼,容貌又与景阳帝最为相似,深得圣心。
然而,这份宠爱却如同对待一件精致的玩物,虽能带来愉悦,却无实际用处。
因此,尽管四皇子相貌出众、性格讨喜,但在才智谋略上却略显不足。
景阳帝见四皇子现身,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然而,这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无论如何也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四皇子身着玄色蟒袍,昂首挺胸,声音洪亮:
“儿臣恳请调遣荆州三万守军疏通漕运,并以童男童女各七七之数祭祀河神……”
“荒唐!”
龙案后传来茶盏碎裂的声响,明黄色的衣袖愤怒地挥动。
“你当这还是高祖年间?用活人祭祀,御史台的弹劾奏章足以淹没朕的奉天殿!”
瑞煊被景阳帝的怒斥惊得微微一颤,但脸上仍浮现出一丝不服之色。
“父皇!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他坚持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
景阳帝并未立即回应,只是冷冷地盯着瑞煊,眼神深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沉稳而有力:
“儿臣以为,四弟的计策不可行。”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被赐婚的太子瑞尧。
瑞煊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嘲讽之色,嗤笑道:
“二哥刚被赐婚,这时不去哄你的宁姑娘,还有心思参与朝政了?”
瑞尧并未理会他的讥讽,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拱手向景阳帝禀奏:
“父皇,高祖年间的活人祭祀本就已不合时宜。如今百姓饱受旱涝之苦,若再行此等残忍之举,恐怕会激起民愤,动摇国本……”
“儿臣以为,不如加征三成漕粮,命工部再造百艘官船,以引渡物资,缓解灾情。”
然而,他话音未落,户部尚书便急忙出列打断:
“陛下,国库空虚,江州蝗灾尚未赈济,加征漕粮恐加重百姓负担,实非良策……”
瑞煊见状,冷笑一声,讥讽道:
“还以为二哥能提出什么高见,原来也不过如此。”
瑞尧并未理会他的嘲讽,目光始终注视着高高在上的龙椅,神情肃穆。
景阳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太子的提议虽有可取之处,但如今国库吃紧,加征漕粮确实不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殿内一时陷入沉寂,唯有瑞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讥笑,似乎对这场争论的结果早已了然于胸。
景阳帝捏了捏眉心,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之色,声音低沉而无奈:
“这件事情,还是等年后再议吧。好好的一个除夕宫宴,为何非要闹得如此不愉快?”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却又透着一丝无力。
殿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瑞煊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深知他父皇的脾气,此刻已然下了死令……
若是有人敢违抗,那下场一定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