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衿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倔强。
“我没事的，萧姑娘。只要帕子拿回来了便好。”
萧冉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关切。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你直接报我的名号便是。南宫明他不敢为难你的。若他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声音也冷了几分。
“你便来找我！我定会为你做主。”
陈子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道：
“多谢萧姑娘，只是子衿并不想事事都麻烦萧姑娘，若是真有什么大事，子衿再与萧姑娘说。”
萧冉紧捏她的手，顿了顿：
“好。”
……
厢房廊下人影稀疏，几个青衣婢女抱着铜盆低头急行，角落里当值的小太监更是连眼风都不敢往这边扫。
三人踏过青砖铺就的穿堂，萧冉忽听得几声细弱的虫鸣，在冬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泼墨般的天色，冷月清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在结了薄霜的青石板上。
“你……”裴云脚步微滞，玄色氅衣扫过阶前残雪，他侧身看向落后半步的陈子衿。
“可还能走？”
陈子衿扶着漆柱站稳，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能。”
她指尖无意识地攥住袖口，嗓音比这月色还要清透。
“子衿欠裴少卿的恩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举手之劳。”
他背过身去，声音冷得像台阶前的积雪。
等萧冉抬头时，裴云已经转过长廊拐角，消失在视线中，只有他腰间玉佩相撞的清脆声响，还在风中回荡。
“萧姑娘。”他的声音从廊角传来，“前面就是麟德殿了。”
萧冉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微微屈膝行礼：
“今日多谢裴少卿。”
宫灯的光影摇曳，裴云一声“无事”伴着风声传来，檐角挂着的铁马也被风吹动，发出叮咚的声响，惊飞了几只停在枯枝上的寒鸦。
萧冉侧目看向陈子衿，只见她目光久久停留在廊角，眼神有些恍惚，唇角微微抿起，似有话想说却没能说出口。
萧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陈子衿的肩膀，柔声道：
“子衿，走吧，前面就是麟德殿了。”
陈子衿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低声道：
“好。”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怕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萧冉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陪在她身旁，朝着麟德殿的方向走去。
刚到大殿门口，沈莜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她神色慌张，连发髻都有些松散，显然是跑着过来的。
“子衿妹妹，你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莜一把抓住陈子衿的手，语气中满是关切。
“没……”
陈子衿才刚开口，话还未说完，沈莜就已经松开她。
她快步走到萧冉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冉冉！不好了！刚刚我本想去找你们，可那些婢女说何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