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崔家。
崔景行看着忽然落到书案上的鸽子,他下意识地和身边的鸽子比了起来。
嗯,不及他的南山。
他的南山被他养的肥肥胖胖,羽毛油光水滑,每日吃的米都是挑选水稻上最好的一粒,还有专人饲养的虫子。
一旁的小贱看到大贱后,激动地咕咕咕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小贱激动地扑棱着它的翅膀。
大贱,南山大王是下指令了吗?
大贱眨了眨眼睛,咕咕咕叫了几下,算是回应。
崔景行见这两只鸽子旁若无人地聊起来了,他有些吃味。
“南山,你背着我认识了其他鸽子了?”崔景行将小贱放在手里,眉宇间透着伤心。
小贱蔑视地看了崔景行一眼,它拿头拱了拱崔景行,示意他看一下大贱脚上绑着的信筒。
这还是崔景行第一次见小贱朝他撒娇,他以往冷静的脸也露出了几分柔和,“南山,你是吃醋了?”
“放心,除了你我不会再养其他鸽子了。”崔景行动作温柔地摸着小贱身上的羽毛,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贱:......
小贱气得啄了一下崔景行,可恶的人类,居然把南山大王交代的事情全给忘了!
崔景行已经数不清他被小贱啄了几次了,他皱了皱眉,随后无奈地叹了叹气,“南山,下次别啄那么狠,不然被族中人看到后,又要说你了。”语气要多宠溺就有多宠溺。
这把一旁的大贱看不会了,为什么这个人类叫小贱南山?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大贱像个鸡一样走到小贱面前。
小贱,这个人怎么回事?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小贱连忙回应。
大贱,这个人好像忘了。
大贱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它用嘴叼起崔景行的衣服,伸出脚给他看脚上的信。
崔景行被大贱这个动作提醒后,才注意到它脚上的信。
“这是给我的?”崔景行温声道。
可惜他不会鸽子语,所以大贱疑惑地歪着头,将自己的小脚继续伸给崔景行看。
崔景行微微蹙了下眉,随后修长的手指轻轻解下大贱脚上的信。
当看清信中的内容后,他的眼神闪过诧异。
这个字,为何如此不堪入眼?
有那么一刻,他都以为眼睛被攻击了。
崔氏族内的幼童写的也比这个人强不少吧。
【霸天,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告知吾,吾自会为你加油打气,别怕,对了,把小贱还给吾。】
霸天...是谁?
崔景行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有些怀疑眼前的鸽子送错信了。
“小家伙,你送错地方了,我不是你主人口中的霸天。”因为小贱的缘故,崔景行对鸽子这类活物很有耐心。
大贱不懂崔景行的话,它看了眼小贱,让小贱翻译。
小贱心虚地咕咕了几声,随后开口,“咕咕咕咕咕咕。”
他说他是人类。
大贱气得咕咕了一大声,要去啄小贱。
崔景行看到大贱这个动作后,他连忙将小贱护在怀里,担忧地开口,“南山,这个畜生有伤到你吗?”
小贱怕大贱回去告状,它看了眼信里的内容,当看到自己的名字后,它激动地咕咕叫起来。
它用自己的嘴点了点【小贱】这两个字,随后骄傲地挺起胸膛。
像个战斗的公鸡。
崔景行知道小贱没有被伤到后,他松了口气,在看到小贱的动作后,他看着被小贱挑选的两个字,有些不解,“小、贱?”
“这两个字有什么含义吗?”
小贱听到这个人喊它小贱后,它高亢地叫了一声。
崔景行不是傻子,他觉得他好像把事情搞错了。
“小贱。”他又重复了一遍。
“咕!”
“小贱。”
“咕!”
“小贱。”
......
重复了好几遍,崔景行终于发现,小贱是他手中鸽子的名字。
那南山是谁?
崔景行眼中的情绪有些茫然,他看着手中的小贱,努力回忆起脑海中那些模糊的片段。
“...南山是你的主人吗?”他低声喃喃道,声音中带着些不确定。
虽然小贱听不懂其他话,但是南山这两个字还是能听懂的。
它和一旁的大贱一起点头。
看着这两个鸽子的动作,崔景行呼吸微微一滞,只觉得耳边响起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霸天,你果然没让本教主失望!】
【霸天,你要张扬点才好。】
......
崔景行有些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子,满眼的挣扎。
等耳边不再响起那道女声后,他的心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很痛很痛。
他还是把南山给忘了。
崔景行眼神带着不安和急躁,他看了眼手中的鸽子,“小贱,我带你找你的主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之前对这个叫南山的人有这么大的执念,但是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等他和南山了解清楚后,他自然会回来。
当崔景行和族内人说要去京城一趟时,得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家主,京城那个地方邪乎得狠!”一旁的夏鸣吓得连忙开口。
他不想再经历家主赖在京城不走的场面了。
崔景行没想到这些人反应这么大,他的神情依然温和,只是眼底还是泄露了些不耐。
“我只是想去京城找一个人,等我了解清楚后,自然会回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年长的人站起来,声音带着担忧,“可是家主,您伤势还未痊愈,我们也是怕您在路上伤势加剧。”
“而且崔家不能没有你啊!”
崔景行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略显无奈,自从他失踪了半年,族内的人简直把他当成易碎的瓷器一样。
“此事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自然会派人跟着。”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又令人信服。
众人看崔景行像是下定决心了,也就不再劝阻,毕竟这是他们打心里都认同的家主。
“家主,您还会回来的,对吧?”夏鸣后怕地看了眼崔景行。
崔景行从小就把家族的荣辱当成自己的命一般重要,他对夏鸣口中的话其实有些不解。
“夏鸣,虽然我不知道我失忆前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不会忘记崔家的祖训,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你明白吗?”
夏鸣:......
要不是他见过失忆时期的崔景行,还真被家主唬住了。